《江芙萧锦年》小说全文_(江芙萧锦年小说)小说免费阅读
这一站,就到了天亮。 江芙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江母打去电话。 她想,她太需要努力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了。 电话过了许久才被接通。 江芙攥紧话筒,哑着声说:“妈,我生病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江母的声音才传来。 “以后别打电话过来了,你叔叔这边会不高兴,江江,你已经结婚又功成名就,好好过日子吧。” 江芙愣住,随即明白了什么,她说:“好的,祝您幸福。” 迎着小雪,江芙来到了父亲所在的墓园。 看着墓碑上男人笑得慈爱的照片,她喉咙像是堵了一根刺一样上下不得。 寒风将她发丝吹起,江芙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眼泪聚在眼眶:“爸,妈不要我了。” “您曾经说,大人最喜欢乖巧的小孩,我做到了,却还是做不好。” 回应她的,只有风吹落雪的声音…… 墓地管理站内,江芙拿出银行卡递过去:“你好,我想买一块墓地,在江东日旁边。” 江东日——她离世的父亲。 拿到了墓地产权后,江芙给季程铭打了电话。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雪地里:“季医生,我家人要送我出国治疗,以后我就不来医院了。” 挂断电话后,她走进了寒风里,只留下孤寂的背影。 …… 江芙回到家的时候,别墅被一层薄雪覆盖。 她没来得及看眼前的美景,就看萧锦年的母亲从客厅走出来,瞥了她一眼道:“跟我去个地方。” 江芙有些诧异,没有拒绝,跟着她上车。 司机将送两人到了市医院。 江芙不明的跟着季母走进去,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但她还是第一眼就看见萧锦年扶着一个女人从妇产科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就是上次在季家老宅,萧锦年的生日宴上见过一面的,他称之为妹妹的陈琳琳。 一瞬间,江芙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也明白了季母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季程铭路过。 他看见江芙,刚要上前打招呼,就听见了江芙身边的中年妇女语气刻薄道:“结婚七年,你都没能给霖舟生个一儿半女,现在琳琳有了身孕,体面点,自己滚吧。” 江芙没有回答,她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萧锦年。 心口似有血气翻涌,疼痛,一点一点撕裂她的心。 不远处,萧锦年感受到一束灼热的目光,他转头正对上江芙的目光。 他目色一怔,三两步走上前:“你怎么在这?” 江芙只轻声问:“孩子是谁的?” 萧锦年没有回话,拉着江芙就要往外走。 江芙却甩开了他的手,看着不远处陈琳琳的肚子:“几个月了?” 陈琳琳发觉她的目光,一脸受惊得躲在季母身后,怯怯地看着江芙。 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江芙只觉可笑,可紧接着她又听萧锦年说:“你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大家扯平了!” 扯平了? 江芙喉咙一口鲜甜涌出,她将其强行咽了回去,抬头这个自己挚爱一生的男人,声音从未有过的凄凉。 “你说你会对我一辈子好,可结婚七年,你出轨三年,我忍了。我说我病了,你说我出轨欺骗你,萧锦年,你真的爱过我吗?” 萧锦年被她看的心口一悸,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有些不耐烦:“你还要继续装多久!” 语罢,萧锦年带着季母和陈琳琳直接略过江芙,出了医院。 江芙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走廊尽头的方向,眼神空洞。 这时,一块方帕递过来。 “真的是出国吗?”季程铭关切的声音传来。 江芙没有接,只是转身步伐僵硬的离开。 …… 午后天空灰蒙蒙的,屋外的风依旧寒冷。 江芙站在书房窗前,双眼呆滞地看着窗外。 “咔嗒——”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熟悉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萧锦年抱了一束鲜花回来,将其递到她跟前,“还在生气?” 江芙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喉咙一涩。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锦年习惯犯了错后,用买礼物来哄自己开心。 大概是自己惯的吧。 萧锦年见她没有收,将玫瑰放置一旁,从身后将她抱进怀里。 这一刻,他发现江芙的身子瘦得吓人,他的一只手仿佛就能掐住她的腰身。 他心里莫名一抖,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好好抱过这个女人了。 他不由愧疚,刚想道歉,就听见江芙平静的开口:“离婚吧。” 第6章 没了我,你还有谁 书房里,忽然只剩风吹书页的声音。 江芙推开萧锦年,转身欲走。 萧锦年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怒不可遏道:“离了我,你还有谁?” 江芙背脊一下绷直,想起母亲的那通电话,还有父亲孤寂的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呀,离了他,自己当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萧锦年见着她惨白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轻轻将她抱住。 温声道:“你只有我了,不是吗?” 江芙靠在他的胸口,可怎么也感受不到年少时那抹暖意。 她的霖舟哥哥,终归还是变成了季先生。 “我知道错了。你身体不好怀孕困难,等孩子出生就给你带好不好?”萧锦年抚着她的发。 江芙从来不知道她的霖舟,竟然能说出这么寒凉的话。 她仰头看着他:“你不是说,这辈子只有我就够了吗?” 萧锦年听后,一时回答不上。 江芙感觉心寒至极,曾经她也想要一个孩子,可最后被萧锦年拒绝了。 七年夫妻,相对无言。 半响,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江芙清楚的看到萧锦年手机上的备注:琳琳。 她的心不由扯了一下。 萧锦年拿起电话,背对着江芙,接起。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急匆匆拿起外套,“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他抱歉地亲过江芙的额头,转身离去。 江芙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此时,外面风雪依旧。 她生了病走的很慢,等走出兰轩的时候,已经不见萧锦年了。 江芙就那么站在雪地里,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远,一如他们这些年的感情。 大雪纷飞,渐渐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时,一把伞挡住了她头顶的风雪。 “好巧,大家住在同一片别墅区。”季程铭温润的声音响起。 江芙转身看着季程铭,曾经也有一个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可惜只挡了一阵子。 “要我送你回家吗?”季程铭问。 闻言,江芙喉咙一涩,目色空洞:“家,我没有家了。” 季程铭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无助,江慰道:“身体好了,人在哪,家就在哪。” 江芙听罢,苦涩一笑,鼻腔一股温热止不住往外流。 “滴答”落在她的衣领上和雪地里。 季程铭眸色一紧,忙从拿出手帕给江芙擦拭。 江芙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着这个男人将她的头扬起,又不停轻轻拍打着她的后颈,忽然开口:“季医生,你喜欢我吗?” 季程铭的动作一顿:“什么?” 江芙眼中黯淡,冲他一笑:“所以,你也不喜欢乖巧的小孩,对吗?” 这个问题,季程铭无法回答。 江芙慢慢退出伞下,看着阴沉沉的天边,不知道低喃了什么。 她慢步回去,雪里身影越来越小。 季程铭握着那方带血的手帕,看着她单薄孤寂的身影,好似会被这大雪吞没…… 回到兰轩。 江芙去到书房,终归还是拿出那份压在最底下的离婚协议。 或许她是该放手了。 知道萧锦年不会签,她将其带去了季家老宅。 季母听见门铃声,开门就看见江芙一身血迹,吓的一跳。 江芙只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将离婚协议递过去:“我签了字,你让他也签了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季母拿着那份协议江芙不敢置信。 …… 江芙再次回到兰轩,已是深夜。 萧锦年没有回来,空旷的大厅更显孤冷。 明明她已经习惯,可当病痛发作时,周身的剧痛却让她更加痛苦。 翻出了所有的止痛药,混着水喝进嘴里,缓了一会儿她似乎才重新找回力气。 江芙取出萧锦年亲手给她刻的小木偶,轻轻摩挲着,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拿出手机打给经纪人:“我决定隐退,帮我办一场最后的音乐会吧。” 几天后。 江芙去到医院,找季程铭开一些止疼药。 季程铭看着她越渐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你现在的情况止痛药已经没有太大作用,最好早日住院。” 江芙目光空洞:“不用。” 她拿了药,不愿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季程铭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失神。 这时,一名女护士走进来刚好和江芙擦身而过,疑惑问:“那是知名钢琴家江芙吧?真人也太瘦了。” 季程铭不由诧异:“钢琴家?” 女护士点头:“嗯,听说要隐退了,周末会举办最后一场音乐会,但好奇怪,一直都没有发售门票……” 季程铭听后,不知为何总有些放心不下。 …… 兰轩别墅。 江芙回来,就看到萧锦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身气压很低。 她刚关上门,就听萧锦年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你吗?” 江芙不明的看向他:“什么?” “我明明说过了,孩子出生就会给你带,为什么要给琳琳邮寄那种东西,为什么要吓到她流产!” 萧锦年眼尾发红,看着她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 江芙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闷不可言:“她说的?” 萧锦年看着她平静的神色,一把将身前桌子掀翻,上面的东西全都摔落一地。 那个木偶也滚在了角落。 “你说呢?” 江芙无话可说,她朝着木偶走去,将其捡起,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眼睛不觉干涩。 “这样看来,她比你以往的小三都更有手段,难怪能上位。” 说罢,她将木偶小心放置原地。 萧锦年一时愣住,对上她无神的目光,只觉心底烦乱。 见她回房,萧锦年点了一根烟。 然而没多久,女人又走了出来,将一份协议递到他面前。 当看到协议上离婚协议几个字时,萧锦年心底一簇,不小心被烟蒂烫伤。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芙。 就见她面色苍白,一字一句说:“我想离婚不是开玩笑,那些手段我也不屑,放过彼此吧。” 萧锦年莫名心慌,一把抓住江芙的手:“为什么一次次要离婚?你喜欢上了别人?那个医生?” 江芙脑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轰然断裂,她忽然不知自己与萧锦年的这七年到底为了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个越发陌生的男人:“我真的得了骨癌,你要不信,我拿诊疗单给你看。” 说着她就要去取。 可萧锦年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要撒谎?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意!” 江芙动作顿住,轻轻问了句:“这一年,你对我还有情意吗?” 萧锦年不由收紧了力道,他发现她的手瘦得可怕都快只剩骨架了,以前合身的长裙现在挂在身上空荡荡的。 他莫名有些害怕:“这一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说完,他松开了手狼狈离开。 在他关上门的刹那,江芙对着空气道:“我不爱你了,萧锦年。” 酒吧。 萧锦年一杯杯的灌着酒。 一旁好友江明忍不住劝他:“少喝点。” 萧锦年想着江芙质问自己的目光,喃喃自语:“我不是不爱她了,可她总是那么寡淡,我也需要新鲜感。” 他说着话,醉醺醺地看着江明,喉咙忽然有些发苦。 “江江,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这一夜,风很大。 江芙孤身坐在阳台,刺骨的寒风包裹着她。 骨癌再次发作,她浑身如针扎刀绞。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至铁锈味蔓延口腔,却始终一声没吭。 她红着眼眶看着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语:“再疼一点,疼得狠一点,这样才会清醒,才会不抱有那些虚妄的幻想。” 冷风灌进口中,她喉咙一阵刺痛剧烈咳嗽着,大口的鲜血涌出。 …… 翌日清晨。 经纪人黎姐来此找江芙商量音乐会的事,才发现了倒在阳台的江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