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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nshiji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3-03-07 18:08:23 661
“也就是说,等那个孩子抢救无效死亡的时候,通报的却是霍嘉逸的消息。”
不过是弄混两个孩子的信息,对张医生而言,不然太难的事。
毕竟当初,他也是用这种方式帮苏清清回了宋家。
听筒里,张医生的语气显然有些动摇:“只要办完这件事,你就会承担我女儿所有的医药费?”
苏清清十分笃定:“那是当然,毕竟张医生你也知道,只要我还是霍夫人,那些钱对我而言就不值一提。”
听到这话,张医生终于不再犹豫。
他一口应承下来:“我知道了,对调两个人的信息不是什么难事,但……”
张医生稍作停顿,说出了最后的顾虑。
“霍先生那边,要怎么解释?”
苏清清挺直了脊背,眼底满是胜券在握:“我会去解决,张医生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医生再没什么好讲。
苏清清又叮嘱了他几句行事小心后,也就挂断了电话。
病房中重新归于平静。
苏清清静默着凝视了病床上的霍嘉逸片刻,才转身离开病房。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
私人医院外。
厉夜沉还在外头等候,那辆火红的法拉利格外扎眼。
苏清清眉头微拧,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厉夜沉见她是一个人出来,顿时又激动了起来。
“我不是叫你把霍嘉逸带出来吗?苏清清,你难道不怕白琦……”
“他死了。”
不等厉夜沉把威胁的话说完,苏清清就面色平静的打断了他。
厉夜沉一怔:“谁?”
苏清清长舒一口气,眼神缥缈地落在空气中。
“再等半小时,你就知道了。”
厉夜沉薄唇紧抿,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都咽了回去。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
半小时后,天色昏沉到像是有一张大雨要下。
苏清清的手机,按时响起。
她在厉夜沉探究的目光中,格外平静地接起,顺势点开了扩音。
电话里,传来张医生遗憾的声音。
“苏小姐,很抱歉的通知您,您的孩子霍嘉逸于今天下午四点三十七分,因抢救无效去世,请您节哀顺变。也请现在来医院一趟,做事后处理。”
苏清清缓缓看向身边的厉夜沉,回应着张医生的话。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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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电话被掐断。
苏清清看着向来癫狂的厉夜沉,竟然意外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他眉头紧促,问苏清清:“你对霍嘉逸做了什么?”
苏清清不慌不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你不是说霍嘉逸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吗?为了让你省去一个麻烦,我干脆把他杀了。”
她面色平静,把人命说的跟买菜一样简单。
“反正霍嘉逸活着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想你也不会大度到去养着宋软软跟白琦的孩子,正好还能让宋软软断了念想,这何乐而不为呢?”
字字句句,听起来好像格外有道理。
厉夜沉望着苏清清过分淡然的眼眸,嘴角忽地扯起。
他露出个邪肆的笑容,对着苏清清夸赞道:“我果然没看错,苏小姐跟我还真是一样的人。”
苏清清不置可否,顺势拉开了车门。
她也朝厉夜沉笑道:“那是自然,我去处理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厉先生如果需要的话,三天后我可以将霍嘉逸的骨灰给你。”
厉夜沉当然没有拒绝,只是点头。
眼见事情解决了一件,苏清清心头愈发松快。
她跟厉夜沉道别,随后调整好情绪,装作着急的样子往医院里头跑去。
18楼。
苏清清还没到霍嘉逸的病房,就听见专用电梯那边叮当响了一声。
她抬眸看去,就见白琦脸色阴沉地从里快步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白琦周身戾气腾腾。
他阔步走到苏清清面前,情绪难得激动:“苏清清,我才叮嘱过你照顾好嘉逸不过两个小时,而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苏清清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故作惊慌。
她伸手,去拽白琦的手臂:“御琛,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
而白琦,怎么可能给她这个解释的机会。
他挥手甩开苏清清,眸底泛着森冷的光。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只需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会去查清嘉逸的死因,你最好祈祷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比宋软软惨痛万倍的代价!”
撂下这段话之后,白琦大步离开。
苏清清慌忙跟了上去,近乎撕心裂肺的恳求着:“御琛,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做……”
而白琦恍若未闻,霍地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的张医生听见响动,瘦得像猴一样的身形一颤。
他慌张转过头来,看向暴戾的白琦。
而霍嘉逸,仍旧保持着那副睡着的模样躺在病床上,心电图上的心跳虚弱但胜在正常。
白琦脸色顺势愈发阴沉,他阴鸷地看向张医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医生诚惶诚恐地跑到白琦面前,拿出了那套苏清清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话术。
“霍总,我们对小少爷例行检查完毕之后,就赶着去帮忙车祸抢救了。”
“正好今天的车祸伤者中,有个跟霍小少爷年纪信息差不多的孩子,护士在登记病情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他们的病情给登记反了!”
“去世的是那个孩子,霍小少爷目前身体状况没有出现新的问题,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还请霍总原谅!”
第二十四章
张医生解释的话音刚刚落下,苏清清也就恰好赶到。
她泪眼婆娑,整个人看上去分外狼狈,不管不顾地扑倒白琦的面前哭诉。
“御琛,我刚刚就想说出事的不是嘉逸,你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如此不肯相信我,连听我解释都不愿意,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直说,我一定会改。”
“嘉逸他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他,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最后这句话,苏清清说的格外笃定。
见她如此激动,白琦眼底暗潮涌动。
回想起从前,苏清清对霍嘉逸的种种关怀跟体贴,实在不像是能够演戏演出来的。
难不成这次,是他判断错误了吗?
白琦迟迟没有言语,苏清清也知道他在想写什么。
想白琦这种名门豪族里长大,继承家产的孩子,多疑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苏清清垂下头去,抹着眼泪:“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御琛,这段时间我也折腾累了,如果你想……我可以离婚。”
“我也什么都不要,只要嘉逸的抚养权,我这些年挣的钱足够养活我们母子俩了。”
“你好好思考,我等你的答案。”
留下这些话之后,苏清清干脆转身离开。
白琦望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一时无言。
苏清清就算再糊涂,从前也是真心对他,又在热度最高的时候熄影嫁给他,这么多年也算是做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
反倒是他,最近因为宋软软的缘故,对苏清清多加怀疑跟冷漠。
明明……宋软软已杳无音讯,她的事情跟他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了。
白琦心底乱得厉害,有些疲累的沉沉叹了口气。
他回头看向唯唯诺诺的张医生,有些不耐地摆手:“你走吧,但这样的错误我不希望有下次。”
张医生松了口气,自然是叠声答应。
他匆忙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白琦跟霍嘉逸这两个人。
他走到病床边,看着不知何时才能醒来的霍嘉逸,心头愈发沉重。
难道……他的孩子这辈子都只能躺在病床上了吗?
而霍嘉逸,又到底是谁的孩子?
白琦隐忍片刻,还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齐光远的电话。
他言宋意赅:“今晚十点,在翡冷翠见一面。”
翡冷翠,在意大利语中是鲜花之城的意思。
但也是帝都,最为高档的夜店。
晚十点。
白琦站在二楼栏杆处,刀刻般的面容隐入黑暗,矜贵而冷傲的看着楼下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
耳边,传来齐光远戏谑的声音。
“霍总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了吗?怎么今晚约我在这儿见面?”
白琦转头去,就见齐光远将一杯威士忌递到了他面前。
他伸手接过,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荡。
白琦并没喝,静默半晌后,才缓缓道出来一句话。
“齐光远,我想把霍氏集团给你。”
第二十五章
“噗——!”
正在喝酒的齐光远,听到这句话全吐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高声问白琦:“御琛,你在胡说什么?!
那可是霍氏集团。
白琦一手创建的商业帝国,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也掌控着整个帝都的经济命脉。
而现在,白琦却说要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给他!
齐光远脸上满是震撼,白琦却格外淡然。
他垂下浓长的眼睫,眸光又落回了舞池里,声音格外虚幻。
“你没听错,但也不用高兴太早。”
“我只是想让你做霍氏集团三年的代理总裁,最近我开拓了法国那边的市场,想过去亲手监管几年,以及带嘉逸去那边治疗。”
白琦早就查探过了。
法国那边有个世界闻名的脑科医生,也许能够医治好霍嘉逸。
齐光远跟白琦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听他两句打算,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没有阻拦,只是有些犹豫的问:“我没什么问题,但嘉逸的母亲到底是谁,你现在确定了吗?”
白琦摇头:“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
不管孩子的母亲是谁,但父亲一定是他,这就足够了。
至于往后的事,一切都等往后再说吧。
只要白琦还在,他就会给霍嘉逸最好的生活。
齐光远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将手搭在栏杆上,跟白琦一起看楼下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半晌过后,他才举杯轻碰了下白琦的酒杯。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只能祝你一切顺利了。”
白琦静默不语。
他眼神不知定定落向何处,等到半晌过后,才从喉中挤出来一句叮嘱。
“我会让人继续寻找宋软软,你帮我看着点,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齐光远像是早知道白琦会说这句话,并没有多意外。
他只是点头答应,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神色凝重的白琦。
也许鼎鼎有名的霍总裁也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在意宋软软。
齐光远自然也不会拆穿,毕竟有些事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只能靠自己去领悟。
两人的话题就此结束。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以后,白琦就被司机送回了家。
车窗外,霓虹灯闪耀。
白琦看着不断倒退的夜景,心底忽地涌上落寞跟茫然。
但他的脑中,却只剩下一个念头——
宋软软,你到底在哪里?
三天后。
已是深夜,但江西公寓里还是灯火通明。
宋软软仍旧被关在卧室当中,活像动物园里被参观的动物。
将近半个月,她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从最开始的崩溃着急,到了现在,只剩下麻木。
宋软软精神状态已然恍惚,等到这几天,她就只会坐在书桌前削铅笔。
一盒铅笔,已经被削得只剩两根。
桌上满是木屑跟铅灰,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我想出去”四个大字,光是看了都令人窒息。
这要比之前在牢狱里的生活,还要痛苦百倍。
想到这里,宋软软脸上才有些痛苦的神色。
而恰在此时,身后兀地响起里厉夜沉的声音:“宋软软,我把你的孩子带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听到厉夜沉的声音,宋软软本能而又惊惧地颤抖了下。
但她很快抓到了重点。
孩子?!
宋软软空洞眼中,猛然有了光亮。
她的神情也不再麻木,格外激动地坐起身来,转身看向厉夜沉。
那扇紧闭的沉重房门,终于彻底打开。
厉夜沉穿着一身黑到极致的西装,邪肆的面容在周围暖光灯的照耀下更加模糊,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陶瓷罐子。
他的周围,并没有其余人。
宋软软心底忽地升起一股不安,她沙哑着问厉夜沉:“你不是说……把我的孩子带过来了吗?他在哪儿?”
厉夜沉忽地叹了口气。
他眉眼之间写满了怜悯,缓缓走向宋软软,将手里的陶瓷罐子递到了宋软软面前。
“他就在这里。”
短短五个字,像是某种魔咒。
宋软软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耳边响起激烈的嗡鸣声。
她被本能带领着,接过厉夜沉手中的陶瓷罐子。
冰冷的罐面好像直接冻进了她心里,宋软软心头久违地绞痛着。
她浓长的眼睫乱颤,像是不断振翅欲飞的蝶,罐子上的名字更是直直刺进她眼中。
霍嘉逸。
之前种种,如潮水般涌入宋软软的脑海。
她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厉夜沉:“霍嘉逸,就是我的孩子?!”
厉夜沉眸带不忍,却还是点头。
他娓娓道:“你当初被打到早产,还没送到医院就生了,正当医生护士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白琦来了命令。”
“他让人带走了你的孩子,并且不准人告诉你。”
宋软软那双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
她紧紧捧着手里的陶瓷罐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厉夜沉毫不掩饰,直言道:“因为白琦恨你。”
“在他的眼中,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要跟你一起赎罪。”
“所以他把霍嘉逸养在身边,不断地折磨着他。”
“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经得起多少折腾呢?更不用说霍嘉逸之前还伤到了脑袋昏迷不醒,在白琦命令停药后的当晚,就死在了医院当中,还是我好不容易将他的骨灰带出来。”
在他的话声中,宋软软面容绝望到木讷。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回旋,最终凝聚成一个庞大而沉重的“恨”字,
哪怕她没有错,她也用尽办法去赎罪了。
白琦到底要把她折磨到程度,从她身边夺走多少人和物,才肯真正放过她!
宋软软始终紧绷着的那根线,彻底断开。
她抓着陶瓷罐子的手,骨节都泛起了青灰色,可她还是不愿放缓力气。
跟霍嘉逸相处过得一幕幕,都开始往眼前跳。
那怪当初她对霍嘉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霍嘉逸也出乎意料地黏着她。
还有苏清清的那句野种,跟霍嘉逸对苏清清的恐惧。
可他再害怕,也会挡在宋软软的面前,以自己微弱的力量保护她。
宋软软眼泪大颗滚落,手也忍不出颤抖起来。
原来她曾苦苦寻找的孩子,一直在她身边。
第二十七章
宋软软身子止不住发颤。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逼不出来。
等到良久过后,才从喉咙里挤出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连当年判案的法官后来都说她无辜。
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欺负凌辱她?将她的生命乃至情感,都视作可以随意践踏的玩意儿。
而到现在,那些施暴者还在逍遥法外,还在不断夺走她的一切。
归根结底,只有她一个人痛苦。
宋软软不甘心,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难道只能如爷爷所说,离开这里,逃开才能够走出来获得幸福吗?
而厉夜沉看到宋软软这副模样,立即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声相劝:“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现在你也见识到了白琦的手段,我无法跟她抗衡,否则还会不断给你带来伤害。”
“我知道你不想被我关在这个房间里,那就跟我走吧,浅夏。”
“你现在在帝都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不如和我去法国,我给你真正的自由。”
厉夜沉是个合格的游说者。
他总是将人折磨到崩溃,再带来一个噩耗或是残酷的真相,最后施舍点儿装出来的温暖——
就足以让一个人跟着他。
宋软软何尝不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没有退路,可以去拒绝厉夜沉的邀请。
所以她缓缓垂下发沉的头,声音极低:“好,但是我还想再去看看爷爷。”
这样的小要求,厉夜沉自然不会拒绝。
他拉着宋软软坐到床边,轻声安抚:“那我们明天就去,你先好好休息。”
宋软软难得乖巧,顺从地应着他的话。
只是怀里紧抱着那个骨灰坛子,怎么都不肯松开。
一夜多梦。
宋软软睡得很差。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登上影后宝座的那一天,无数镁光灯跟鲜花将她紧紧围绕,她笑容明艳好似这帝都最珍贵的宝珠。
可转眼,浓稠的黑暗像绸缎般向她袭来。
所有的笑脸和赞美都消失了,本来捧着的奖杯也变成了手铐。
几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拎着棍棒朝她走来,痛骂着她。
“给我打死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也配喜欢霍总?”
“她肚子里的野种也不能留,要是生下来了,就给我折磨死他!”
“还有他那个老不死的爷爷,霍总也早就看不惯了,都一起下地狱吧!”
宋软软躺在地上,不断躲避着她们的拳脚,恍惚中看见了白琦的身影。
她竭力朝着白琦爬过去,想要求求他放过嘉逸跟爷爷,却怎么也到不了他身边。
好不容易接近了,却听见白琦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宋软软!”
宋软软猛地惊醒。
稀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没有半点温度。
霍嘉逸的骨灰坛还抱在怀中,灰而粗糙的罐面反而带给她一种痛苦的真实感。
宋软软心绪未平,房门就被厉夜沉轻推开。
他拎着一个黑色的行李包,告诉宋软软:“我们该出发了。”
第二十八章
宋软软还有瞬恍惚。
她眼角泪痕未干,却还是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后,缄默地跟在厉夜沉身后。
天气很阴凉,几道阳光透过厚重云层虚弱地落下来。
宋软软看着厉夜沉把行李放上后备箱,再由他送自己去看爷爷。
暮山陵园。
这个地方,好像要比别的地方都阴沉些。
宋软软穿着S码的黑色小礼裙,却还是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她弯腰,将手里的白雏菊放在了爷爷的墓碑前。
明明来之前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站在这里的时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宋软软只能轻叹,落在墓碑上的眸光怀念而哀伤。
“爷爷,我要走了。”
“这次离开后我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也没办法再来看您,希望您不要怨我。”
“您在那边好好过,千万不要忘了我。”
“下辈子,我还想做您的孙女。”
她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几句话可以讲。
思念无声,却比痛哭时更震耳欲聋。
宋软软决绝地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厉夜沉走去。
厉夜沉俯视着她,问:“这么快就和爷爷告完别了吗?”
宋软软避开他的目光,眼眶隐忍到通红:“是,我们快走吧。”
她怕下一秒,她又后悔。
哪怕受尽折磨,都还要留在帝都,留在这个她曾经有过最美好和最痛苦回忆的地方。
厉夜沉当然也不想太耽误时间,直接带宋软软上了车,朝着机场赶去。
而就在他们离开的五分钟后。
一辆玄黑迈巴赫,也停在了暮山陵园门前。
白琦神色阴郁的坐在车内,望着宋老爷子墓碑的方向沉默不语。
司机从后视镜里小心打探他的神色,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霍总,您要不要下去看看宋老爷子?”
白琦闻声,反而收回了目光。
他把车窗按了上来,沉声吩咐:“走吧,私人飞机已经在机场停靠很久了。”
见他这副模样,司机只能在心里叹息了声,随后驱车赶往机场。
帝都机场。
宋软软拿着登机牌,抱着霍嘉逸的骨灰坛子,默默跟在厉夜沉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有种莫名的感觉,令她心脏涨痛。
她当是空气不流通,抬头长舒了口气,却见特殊痛到那边有一队医生。
他们推着一张小小的病床往前,而最前方,是个肩宽腰窄的男人。
他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就连头发丝都规整贵气。
宋软软心头一颤。
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像白琦?!
她哑然张口,还没能说出话,就被厉夜沉带上了飞机。
厉夜沉察觉到她的僵硬,回头问:“浅夏,你不舒服吗?”
宋软软瞬时回神。
她收回目光,意外地点了点头:“是有些发闷,坐下就好了。”
听到她肯多说两个字,厉夜沉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没有多想。
他领着宋软软在头等舱落座,又替她盖好毛毯,温柔哄道:“睡一觉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宋软软没有拒绝,疲累地合上了双眼。
飞机轰鸣着起升。
阴沉天幕下,两架飞机演着不同的航道,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而去。
第二十九章
法国,巴黎。
全世界闻名的浪漫之都。
成群白鸽从欧式建筑上飞过,随处可见的咖啡厅和图书馆,阳光暖洋洋撒下。
厉夜沉早就打点到了一切,将宋软软带进了一栋红顶别墅里。
看着干净整齐的房间,她却半天不敢踏入。
她怕走进去,厉夜沉又会囚禁住她。
宋软软犹豫片刻,还是转头和正在整理报纸的厉夜沉说:“厉夜沉,我想跟你分开住。”
果不其然。
听到这句话,原本心情愉悦的厉夜沉,脸色又瞬间阴了下去。
他抬眼看向宋软软,冷冷吐出两字:“理由。”
宋软软深吸了口气,早有准备的开口。
“我说过,我跟你来法国是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在这里我没有任何依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跑……我只是想继续上学,找一份工作,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仅此而已。”
她对自己的人生,早就没什么奢望了。
能够平顺安稳的过完这辈子,她就知足。
可厉夜沉就算再纵容她,都不可能答应她要分开住的要求。
他继续整理这段时间堆在家门口的报纸,语气不容置喙:“我可以给你安排学校,但你要搬走,那绝不可能!”
见他态度坚决,宋软软欲言又止。
她太清楚厉夜沉的脾性,眼下至少同意了她一个请求,倒不如见好就收。
所以宋软软没再言语,至少默默答应了这份安排。
反正往后日子还长,她总不会一辈子被困在厉夜沉身边。
……
另一边。
一栋坐立在悬崖峭壁边的庄园,灯光都如明珠般璀璨。
白琦坐在羊皮单人沙发上,看那位著名的脑科医生,给霍嘉逸做着各项检查。
他的脸色,跟着医生的脸色一起凝重。
等到最后一项检查结束,医生惊惶的眉头紧拧。
他看向白琦,说着一口蹩脚的中文:“霍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确定您的孩子因为重烈撞击伤及头部,正处于植物状态,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
白琦抬手,打断他的介绍。
他声音发沉:“这些我都清楚,我只想问你,嘉逸怎样才能醒过来。”
听到这话,医生不由得叹气。
“这是一种自主意识状态,我们也无法向霍先生保证,霍先生只能多加陪伴,刺激小少爷的脑部细胞。如果顺利,数月内小少爷就能醒来。如果不顺利……往后就算醒来,也因植物状态保持太久,小少爷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白琦的神情,简直能用风雨欲来形容。
他没想到,来到这边也是一样的话术。
现在的他已经将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拿去陪伴霍嘉逸,但没有任何效果。
不过想想也正常,他本就不善表达,而这孩子平时也怕他。
看来,只能找专业的人来帮忙了。
白琦眉头紧拧,恰在此时,助理捧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过来。
他见状,以为又是苏清清打来的挽留电话,直接拒绝:“掐断,以后苏清清的电话没有急事不必给我。”
助理闻言,小心提醒。
“霍总,这次是齐光远先生打来的电话。”
第三十章
齐光远?
听到他的名字,白琦怔愣了瞬。
他在出国前,特别叮嘱过齐光远,霍氏集团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直接做决定,不需要来问他的意见。
除非……是有关宋软软的事儿。
白琦心头一紧,赶忙接过了手机。
他按下接听键:“喂,齐光远,你是找到宋软软在哪儿了吗?”
听到他如此直接的询问,那头的齐光远都愣了片刻,不知道那些话还该不该说。
但到底,他还是艰难开口:“没有,御琛你先别着急,我们这里找到了关于宋软软的另外一些事,或者说……真相。”
真相这两个字,莫名刺了白琦一下。
他举着手机,往露台的方向走去:“你继续说,我在听。”
齐光远也没有犹豫,翻阅起了手头的资料。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响动,齐光远低沉的声音,随之传进白琦的耳中。
“我们找技术修复了三年前,在南湾舞台的监控录像,从监控录像中可以明显看出,是苏清清自己故意跌落舞台,宋软软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御琛,我想我们……可能冤枉宋软软了。”
而这冤枉的代价,大到他们这辈子都偿还不清。
山风呼啸,带着呜咽的回音。
白琦思绪被吹得七零八落,他恍惚着捡起来,只干巴巴的问了一句:“还有吗?”
好像这件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般。
那头齐光远也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发出个噎住的断音。
但他很快也调整好了状态,继续告知白琦:“是还有些事,但……御琛,你真的要听吗?”
白琦抬起下颚,看向露台外的茫茫夜色。
他沉声:“说吧,我也想听听,宋软软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齐光远抓着手机,眸光一沉。
他太了解白琦的脾性,当他对万事万物摆出这副不在乎的模样,其实是最在乎的时候。
而在这种时候,最好是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他。
要是让白琦自己去查,还不知道他会因为冲动干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齐光远低叹,把当年的所有事都娓娓道来。
“还有在牢里的时候,有人曾借的名义,买通了不少暴力罪犯对宋软软进行特殊照顾。”
“她们打断了宋软软的腿,孩子也被硬生生打流产,这些你都知道了。”
“而那个借你名义下令的人,也是苏清清。”
说到这儿,齐光远稍作停顿。
他们这几人的恩恩怨怨,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了都忍不住唏嘘。
他也难以想象,苏清清竟然能狠心到这个程度。
齐光远深吸了口气,将剩下的话一次说完。
“就连苏清清是宋家真千金这回事,恐怕都是假的。”
“我们这边查到苏清清跟那家私人医院的张医生,一直都有金钱往来,两人好像合作伪造过一份血缘鉴定书,让苏清清跟宋软软互换了身份。”
“而苏清清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宋软软的一切,她也确实得到了。”
“御琛,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第三十一章
齐光远的话问出去半天,白琦都没有回应。
他沉默着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钟忽明忽暗。
白琦深吸,后又吐出一口烟雾。
他现在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清明,好像所有的问题,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难怪,宋软软会那么惧怕别人接近她。
难怪,她出狱后两人在广场偶然遇见,她看见他会惶恐卑微到下跪。
也难怪,宋软软宁可嫁给厉夜沉,也要从他身边逃开。
从怀孕到入狱,包括真实身份,他们都处在别人的陷害当中。
宋软软在宋家人的保护下长大,心性本就单纯,没有发现苏清清的阴谋也正常。
可他白琦呢?
他这么多年的戒备和疑心,都格外讽刺的用在了最爱他的宋软软身上。
那三年的青春,姣好的容貌跟健全的双腿。
甚至包括一个孩子。
桩桩件件,他要怎么去赎还自己的罪孽?
白琦心里像是有团业火,不断灼烧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根本不敢奢求宋软软的原谅!
想到这里,白琦脑中一热,握着手里的防风打火机狠狠砸了墙壁一拳。
齐光远听到这头的闷响,顿时慌忙了起来。
他劝道:“御琛,你不要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我会尽量帮你去找宋软软的下落。”
而在那一拳之后,白琦也冷静了下来。
他的手背还流着血,而他好像感受不到痛一般,语调沉静的安排齐光远。
“我知道,你不担心,先把事情安排好再说。”
电话那头的齐光远,立即正襟危坐。
他抓着电话,一脸严肃认真:“你说。”
白琦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慢慢传来。
“找到我的律师,让他把那份早就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给苏清清签字,如果她不签也没关系,未来三年我都不会回国,就按照长期分居判定离婚。”
“把宋老爷子原本给宋软软的产业,全部吞并收购到霍氏旗下,安排专人管理。”
“收集好苏清清所有的犯罪证据,召开全球新闻发布会让她道歉,再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宋软软受过的所有的苦,我都要让她尝一遍。”
最后一句话,白琦说得格外重。
齐光远都被吓了一跳。
在他们这群人中,白琦永远是那个最成熟稳重的人,早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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