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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oran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3-03-22 15:05:23 263次大中小

扬州府衙。
霍御底看着案上一封封私信，神情严肃，而江胜也是一脸凝重。
良久，霍御底才开口道：“大人是怀疑贩卖私盐的人就在扬州城内？”
江胜捋须，站起身来：“截获的信中虽未明说，但这背后之人必定是在扬州，而且是大户人家。”
霍御底思索了一番，也站起了身来：“大人是怀疑唐家？”
他眼眸闪了闪，联想起这五年之中唐林的富贵来的着实突兀。
若是他真的挂羊头卖狗肉，那真的是死罪了。
“不瞒你说，本官早就怀疑了。”江胜转过身，叹了口气，“但牵扯着不止他唐林一个，他能暗中做这些勾当，必定是买通了不少人的。”
其中肯定包括不少高官，否则就经渡口而言，唐林不会那么顺利。
“此时不宜打草惊蛇。”霍御底看了眼案上的信，提议道，“不如先将信照原样送去，再暗中派人盯着。”
江胜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霍御底才从府衙走了出来。

还未到午时，沈知言应该还没下学。

“咳咳咳……”
霍御底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近几日的风寒还未好全，好在也没有加重。
只是不知林落怎么样了。
他立刻上了马车，赶去了梦梁阁。
梦梁阁店内，梁易还坐在里边儿，只是脸上的怒意还未消去。
霍御底一来就见他一副憋屈的模样，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梁易忙站起身来，正要说没什么。
但是仔细一想，林落差点被欺负的事儿的确太大了，而且将来若是被霍御底知道了，遭罪的还是他啊。
梁易嘴一撇，索性就将事儿全部都说了出来。
眼瞧着霍御底越来越黑的脸，他不由后退了一步：“大，大人？”
“她呢？”霍御底的声音凌厉地几乎要将人冻僵。
“在里头熬汤……是给您熬的。”梁易结结巴巴地回道。
然而霍御底并没有一丝欣喜，他大步走进后院，而心里还有脑子全是梁易刚刚说的话。
差一点，林落就要被唐少白凌辱了，可林落还打算瞒着他。
一向温润的霍御底此刻散发着摄人的冷冽气息，胸口却像是有团火在烧着。
烧的他双眼通红，带着些许的后怕，他恨不能现在就抓着林落，问问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他，再去找唐少白那混蛋算账！
鸡汤的鲜香从厨房中飘了出去，林落正舀了一小勺汤尝尝咸淡，便觉门口一暗。
她抬起头，见是霍御底来了，本想打招呼，却因为莫名心虚，而笑的很僵硬。
“你，你来了，我这儿，炖了鸡汤，一会儿你喝了。”
然而，霍御底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那如春风般的温柔像是被他那眼底的怒意烧尽了。
林落拿着勺子的手一僵，竟有些窘迫。
她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霍御底，他生气了吗？
霍御底冷着脸，走到她面前，一字字问道：“你是真心心仪我的吗？”
林落愣住，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而且，他是在质疑她吗？

第三十九章多年的委屈

因为林落的片刻沉默，霍御底心忽地慌了。
他唇角一紧，双拳紧握，又问了一遍：“你是真心的吗？”
林落低下头，闷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霍御底心脏不由慢慢紧缩起来。
“为什么你什么都要瞒着我？无论是之前你的病，还是今日唐少白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看着林落的黑发，胸口闷疼难忍。
如果她真心对他，为什么什么事儿都要自己扛着忍着，她难道不知道他会心疼吗……
一瞬间，从前和现在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
林落只觉从未这么伤心过，哪怕是看见霍御底和宋映岚在一起，又或是和离那日，她都没有这么想哭过。
低低的抽泣充斥在厨房中，霍御底眸光一怔，眼前人颤抖的双肩让他心头一窒。
林落哭了？
“你还要我怎么真心待你？”林落哽咽着抬起头。
满脸泪水的模样让霍御底心如刀绞，又暗自痛骂他的冲动。
林落抽噎着，眼神渐渐迷茫起来，像是在回忆从前。
“大婚那夜，因为你说的约定，我不敢告诉你我对你的情意，唯恐你烦心。”
“你有心仪之人，我大限将至，我不愿你心怀愧疚，隐瞒而放你自由，只盼你此生幸福无忧。”
“我死里逃生，不想与你纠缠不清扰乱你的生活，所以远走他乡，只有与知言相依为命的心思。”
她的泪水淌落，湿了她的衣襟，然而她却没有停下。
“霍御底。”
林落从未叫过霍御底的全名，这一声，让两人心底都不由的颤了颤。
“有哪个不是真心对你的女人，肯默默守你十年？”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刃刺穿了霍御底的心脏。
霍御底眼眶一热，视线中林落的脸也渐渐模糊了，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
“对不起，对不起……”霍御底一遍遍说着，喉间的哽涩感让他的声音越发沙哑。
这个拥抱似是彻底打开了林落心中锁着这些年的委屈、悲伤和恐惧的匣子。
她手一松，瓷勺砸落在地摔成两截。
她抬起手，紧紧地抓着霍御底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
林落的哭声还有眼泪就像一只长满荆棘的大手，攥着了霍御底的心脏，痛的让他窒息。
“珠曦，对不起，是我的错……”
霍御底轻抚着她的黑发，眼中的冰冷消失不见，只剩下爱怜和后悔。
若他早些明白他对林落的心意，她也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林落哭的两颊通红，直到眼睛有些涩意了才止住了。
她一看，霍御底墨灰色的衣襟处几乎被她的眼泪湿透了，黑了一团。
“对不起……”她从怀中拿出手帕，想替他擦一擦。
霍御底握住她的手，轻柔道：“无碍，只是以后你不许再瞒我了。”
林落红着眼，轻咬着唇低下了头。
“珠曦，你所在之处，便是我扎根之地。”霍御底目光深深，“你就是我霍御底唯一的妻子。”
林落瞳孔猛地一缩，她抬起头，嘴唇微颤：“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地为证。”

第四十章一家三口

林落看着霍御底眼中的坚定，又是哭又是笑。
“怎么又哭了？”霍御底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林落摇摇头，笑道：“没，我高兴的。”
十年前，她在霍御底心中埋下的种子终于长大了。
然而下一刻，林落的眉头忽然又蹙了起来。
她差点忘了，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生孩子了，虽然霍御底父母早逝，但也不能让他李家断了后……
林落凝着脸，轻轻地拂去了霍御底的手。
霍御底一愣：“珠曦？”
“我……”林落欲言又止，她若和霍御底在一起，是绝对说不出让他纳妾的话的。
而且，她也不愿意。
见她又把话吞了下去，霍御底又执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难道你还要瞒我什么？”
林落抬眸，干涩的眼睛又是一热：“阿鹜，我……我没有办法为李家延续香火。”
霍御底怔了怔，她担心的就是这个吗？
他又心疼又好笑，他自从知道她身子弱后，就没有想过让她生孩子。
比起孩子，他更害怕再失去林落。
“我们不是有知言吗？”霍御底温声道，“有知言就够了。”
林落呆住了：“你，你不介意他吗？”
霍御底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知言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他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你不要再多想了。”
他还记得张府医说林落忧思成疾的话，生怕她重蹈覆辙。
林落眸子越发清亮，她心中不断淌过暖意，主动握住了霍御底的手：“谢谢……”
入了午时，下学的沈知言跑了回来。
远远的，他看见林落和霍御底都站在梦梁阁外，像是在等他。
沈知言脚步一顿，不由自主地低喃着：“爹，娘……”
他眼睛一红，脑海中亲生爹娘模糊的模样渐渐变成了林落和霍御底。
霍御底看见沈知言站在那儿，朝他挥了挥手：“知言！”
沈知言回过神，咧嘴一笑跑了过去。
“娘！”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林落的怀里，他知道她有伤在身。
林落爱怜地摸了摸沈知言的头：“我们去酒楼吃知言最喜欢的红烧鸡。”
“真的？”沈知言咽了咽口水，但又道，“但还是娘做的饭菜最好吃。”
霍御底笑了：“这孩子嘴倒挺甜。”
林落故意板气脸，难得地和他斗起嘴来：“你的意思是说知言在奉承我吗？”
“没有。”霍御底蹲下身，摸着沈知言的脸，“我是说这孩子聪明。”
沈知言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问道：“娘，我是不是有爹了？”
这一问，把林落脸给问红了。
霍御底却笑的更开心了，他将沈知言抱了起来：“那知言喜不喜欢爹？”
沈知言点点头：“喜欢，因为娘喜欢，所以知言也喜欢。”
“知言！”林落红着脸小小瞪了沈知言一眼，却没有半点怒气。
她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会说话啊。
沈知言嘻嘻笑了一声，转过头趴在霍御底肩上继续偷笑。
霍御底道：“走吧，一会儿知言还要去学堂呢。”
“嗯。”林落点点头。
霍御底抱着沈知言，和林落并肩走着，时不时因为沈知言的话笑出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让路人都生了丝羡慕。
然而，一个身影隐约跟在他们不远处，似是在打探着消息……

第四十一章搬家

三人在临仙楼吃了饭，沈知言先去了学堂，霍御底和林落则留了下来。
“砸店的事儿你可清楚？”林落问。
霍御底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正色回道：“此时应该与唐家脱不了干系。”
不是唐少白，那肯定也是唐家的人。
而想到唐少白，霍御底眼底划过一丝狠意，只要想到他差点辱了林落清白，他就恨不得剐了他！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霍御底抿了口茶，“先找到砸店的人。”
林落点点头。
“现在那里确实不安全，以后你和知言就去我府里住着。”霍御底又道。
闻言，林落眉头一蹙，似是有些抗拒。
“不愿意吗？”霍御底心不免有了丝慌乱，他目光定在林落身上，生怕她点头说个“嗯”。
然而林落却道：“不是，只是店子离私塾近，若是去你那儿，知言要走好远的路，他年纪小，我不放心。”
听到她这么说，霍御底才松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之前就同秦哲说过了，我在我府邸附近置办了一个院子，以后那儿便是他新的私塾。”
林落眼中满是诧异。
她才想起来那日她要去找秦哲说沈知言入学一事，门口两个衙役拦住她不让进，原来是霍御底。
二人将茶吃尽，霍御底让梁易找两个小厮去梦梁阁般行李。
直到申时将过，沈知言才下学回来。
他原要告诉林落学堂搬迁一事，却见自家屋子都空了，一时间疑惑起来。
“娘，我们要去哪儿？”沈知言看着拿着一个小包袱的林落，不解地问。
他不是才有爹吗？这是要离开吗？
林落牵起他的手，笑道：“咱们去你爹那儿住了。”
说完，她都忍不住咬了下舌头，怎么她也说着这么顺嘴了。
“真的吗？”沈知言双眸一亮。
而后他忽然皱起了小脸，拉着林落的手撒起娇来：“娘，我能去看看小玉吗？我好几天都没有去看她了。”
说到小玉，林落之前有意也想带着她，她比沈知言还小上两三岁，实在可怜。
但现在她不能自作主张，得先和霍御底商量商量。
林落蹲下身，轻声道：“知言乖，明日娘做些糕点同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闻言，沈知言笑着点点头：“好。”
不一会儿，梁易赶着马车就来了，把他们送去了李府。
沈知言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大的宅子，开始还有些羞涩，没过一会儿就开始疯跑起来。
他长得可爱，嘴又甜又伶俐，府里的丫鬟小厮都觉得他甚是有趣。
次日。
霍御底去了府衙，直至薄暮，林落才做好枣糕等小食后带着下学的沈知言，让梁易将他们送去了小玉那儿。
小玉依旧坐在墙角，看到沈知言后，小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知言哥哥！”她一边挥手一边跑了过来。
沈知言也笑着跑过去，亲昵地抱了她一下后摸了摸她的头。
“你看，哥哥给你带了肉饼。”沈知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巴掌大的饼让小玉吞了吞口水。
沈知言立刻将饼塞到她手里：“快吃吧。”
“谢谢知言哥哥。”小玉一边吃着一边说。
林落含笑看着他们，拿了一大块枣糕给梁易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梁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嘞！”

第四十二章孩子不见了

林落进去后，将枣糕一一分给了他们，可是却看少了个人。
她回想了一下，似是少了个老人。
“大娘，那位老人家呢？”林落问道。
吃着枣糕的妇人叹了口气，道：“走了，前天晚上走的，昨儿咱们把他抬到城外去，寻了处地儿葬了。”
闻言，林落心头不禁一疼，却也无可奈何。
外头，梁易因昨儿没怎么睡好，刚吃了枣糕现在昏昏欲睡起来。
看着两个小家伙跑到墙根处玩，他喊了一声：“别跑远了！”
“知道啦！”沈知言应了一声。
梁易靠着马车，双手环胸渐渐睡了过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林落挎着空篮子走了出来。
她扫了眼空阔的路，不见两个孩子，她蹙起眉，喊了几声：“知言？小玉？”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晚风。
一丝不安渐渐从心中升起，最后渐渐放大。
“知言！知言！小玉！”林落焦急地喊着，声音也高了几分。
她忙跑去马车边，将睡着的梁易拍醒：“梁易！醒醒！”
梁易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见是林落，下意识地牵起缰绳。
“知言不见了！还有小玉！你看到他们了吗？”林落又急又忧地问。
梁易的瞌睡一下被吓醒了，他望向那墙根，一个人也没有，顿时傻了。
“他，他们不是在那儿玩吗？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梁易也急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墙根空无一人。
又是一阵风吹了过来，一片似是被撕碎的衣角被吹到她的脚边。
林落一怔，忍着腰上的疼痛将它拾起，仔细一看，眼眸猛地怔住。
是沈知言衣服上的！
“快！快去找阿鹜！”林落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想，若是他们两个遇上人贩子该怎么办！
梁易也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林落去了府衙。
……
天色尽黑，而只有一盏烛火的昏暗房间里，更添了丝阴森之气。
小玉缩在沈知言身边，瑟瑟发抖：“知言哥哥，我怕……”
沈知言抱着她，虽然他也很害怕，但是也还是努力勇敢起来。
“小玉别怕，我在呢。”
他扫了眼这个房间，看起来比他的新家还要有钱。
“吱”的一声开门声，像是厉鬼的声音似的让两个孩子一哆嗦。
唐少白阴着脸走了进来，看到沈知言和小玉，脸又黑了几分：“怎么多了一个？”
一边的大汉道：“这丫头怎么也不肯放手，怕她闹腾，就一起抓来了。”
沈知言眯了眯眼，看清打头的长相后，眼眸一怔。
是那天和娘遇到的男子，居然是他！
沈知言气得鼓起了脸，他果真不是好人！
唐少白看了眼沈知言，突然笑了起来。
他走过去，蹲下身道：“孩子，认我做爹，和你娘一起来这儿享福吧。”
“呸！”沈知言气呼呼地瞪着他，“我有爹！我才不要认你这个坏蛋做爹！”
唐少白神情一变，扬手给了沈知言一巴掌：“娘俩儿都不识抬举！”
“知言哥哥！”小玉惊叫一声，也瞪着唐少白，壮起胆子扑上去朝他大腿上咬了一口。
“啊！”唐少白痛叫一声，狠狠地将小玉甩了出去，“兔崽子！”
沈知言眼见她撞在桌腿上，哭喊道：“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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