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顾泊渊热门好文分享阅读-精彩小说苏凝顾泊渊
“怎么难道我会吃人?”苏凝陷在沙发深处,左腿搭在右腿上,仍是那副看似悠闲随意的姿态,仍是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微微眯起眼睛睨过去。 经理忙笑着打圆场:“陈洁是新来的,对规矩还不熟,请沈先生多包涵啊。”一边拿手在那纤细柔软的腰上连扶带掐地向前推了一把,示意她快些过去。 这时有人笑说:“哟,也姓陈,南哥,和你是本家啊。” 陈南这边已经和一个女人摇上骰盅了,哗啦啦的骰子撞击声不绝于耳,只匆匆抬头扫了一眼,笑笑没说话。 那个叫陈洁的姑娘在经理的催促之下终于坐在了苏凝身边,离了却有十几厘米远。 苏凝微微一笑,喝了口酒才转头看她:“我看上去很可怕吗?” “不会。”陈洁连忙摇头,拿起矮几上的空酒杯,倒了半杯洋酒进去,双手捧着举到苏凝面前说:“沈先生,初次见面,我敬您。” 灯光下,那张瓜子脸显得有些孩子气,五官清秀,细眉细眼的,就连嘴唇都有些单薄,泛着淡淡的珠光粉色。 这副长相倒让苏凝觉得莫名的熟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他看着她拘谨的模样,拿起杯子象征性地饮了一口,才抬眼对经理说:“谢五是不是在隔壁?刚才进来,我好像看见他的车。” 经理知道他和谢长云熟,有时候在这里碰上了,都会两间并作一间,最后一道离开。于是便交代:“是的,晚上谢先生领着一位朋友来的。” 苏凝了然:“他那边有客人,我就不过去了。你去跟他讲,有空过来坐坐。” 经理很快就出去了。 苏凝不再作声,只是看着其他人玩得热闹,半晌才忽然开口问:“多大了?” 坐在旁边的人压根儿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转过头来看她,才愣了愣,细声说:“22。” 22…… 在心中将这个年龄默默重复了一遍,苏凝无意识地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幽暗的灯下折射出神秘而漂亮的光华。 他与顾泊渊在台北分别,之后又在中缅边境重遇,那一年,似乎她也是二十二岁吧。 算起来明明只过了六七年,可是有的时候回想起来,那些事情却又仿佛已经隔得太久远。 其实,无谓的人和事他向来都不太上心,可唯独关于她的一切,无论过去多久,却始终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年,在看似平静的中缅边境线上,22岁的顾泊渊,再一次闯进他的世界。那时候的她,漂亮得像一道极光,强烈炫目,照进他早已灰暗不堪的世界里。 台北一别,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遇见。 然而那一天,她居然就那样笑意盈盈地突然出现,背着手微微仰着脸:“苏凝,好久不见了。”似乎惊讶,又似乎有更多的喜悦,眼眸里尽是光华闪动,竟比远处跳跃的篝火更加明亮。 彼时,他刚刚完成一桩交易,从畹町抵达芒市,受邀留下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泼水节和篝火晚会。邀请者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几年沈家势力扩张极快,他将触手伸向西南边境,难免要给当地人一些情面。 他对这类活动兴致不高,总共也就在芒市停留了一天两夜,却在最后一个晚上,看见她出现在篝火晚会上。 4月的云南,气候闷湿。 他喝了点酒,其实并没有醉,可是看到她那双星光般璀璨的眼睛,突然就有点恍惚。 很多记忆涌上来,竟然全是关于她的。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白衬衫和蓝色半裙,放了学就回亲戚家做作业,乖得不得了。 和他是两个世界。 他依稀记得那是她在台北的姑姑家。因为他曾经在那栋小楼下等过她一次。 三更半夜,她是偷溜出来的,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仍旧有些惴惴不安,压低声音询问:“这样穿行吗?” 他将重型机车发动起来,油门轰得低沉作响,丢了个安全帽给她。 后来她向他承认,那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着机车兜风。其实她不说,他也能看得出来,因为自始至终,身后那双手都将他的腰抱得牢牢的,并且当他们擦着汽车呼啸而过时,耳边传来的是预料之中的尖叫声。 他觉得好笑,下车后看着她发白的脸,挑着唇角问:“怕了?” “才没有。”她喘息未定,一手捧着安全帽,一手将几缕发丝拨到耳后,“只是不习惯。” 可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忽然叫他心猿意马起来。一路上,烈风激起她的长发,有好几次从他脸颊边擦过,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他觉得很痒,仿佛一直痒到心里去。 半年之后他离开台北。临行前的那一晚,他看见她卧室的灯光一直亮到深夜。她趴在桌前复习功课,然后似乎是拿了衣服去洗澡,等到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个电吹风,就倚在窗台边吹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绸缎似的又直又黑,大概不容易吹干。 那是台北的夏天,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味,有一点像她发梢的味道,有种隐约的清香和甜美。 在那晚之前或之后,他都没干过类似的事情。他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只是倚靠在她家街道对面的院墙边,一边沉默地抽烟,一边看着那盏灯光最后熄灭。 直到若干年后,在遥远的西南边陲城市里再次相遇,让从不相信命运的他都不禁觉得这世上或许真有缘分一说。 他忍不住眼里带着笑,看着她的眼睛问:“过得好吗?” “还不错。”遥遥的火光之下,她笑得眉目舒展,告诉他自己是来旅游的。 “一个人?” “嗯,背包自助游。” 他没再说话。 不远处的篝火晚会热闹非凡,阵阵欢笑和歌声飘过来,忽然听见她说:“……好饿。”语气低嚅,似乎十分委屈,就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结果到了市区找到餐馆,才知道她竟连晚饭都还没吃上。 “一个人出来旅行,更要保证营养和睡眠,免得病倒在途中也没人照顾。”他坐在她对面,一边抽烟一边教给她基本常识。 她不擅吃辣,滇菜口味又偏重,酸辣还带着微微的麻,让她忍不住停下来连灌了几大口饮料,然后才腾出工夫来应他:“其实这就算是毕业旅行了。我对这一带挺感兴趣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下次再想来,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你今年大学毕业了?” “是啊,不过我是本硕连读,所以苦日子还没到头。” “念的什么专业?”他似乎是被她孩子气的形容和表情逗笑了,在淡白的烟雾后面微微眯起眼睛问。 “医科。” 他愣了愣,才倾身将一截烟灰弹在烟灰缸里,淡淡地评价道:“救死扶伤,伟大的职业。” 她点头承认:“这也是我的理想。” “不错。”他的语气很平淡,只因为想起自己所干的行当,这样鲜明的对比,显然有些滑稽和讽刺。 吃完饭后,才知道她当晚要住在一间民宿里。 他只思索了片刻,便说:“晚上你跟我走。” 她仿佛被吓了一跳,瞪着明亮的眼睛看他。 他觉得好笑:“你在乱想什么?我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走吧,我替你安排住的地方。” 他姿态悠闲地往回走,很快就听见她跟上来的脚步声。 其实民宿未必真的不安全。只不过,在这块土地上,大庭广众下她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早已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上了。 最后他在酒店里给她开了一间房,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 分手前将房卡交给她,并嘱咐:“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记下他的手机号码,挥挥手,愉快地道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他用房间电话将她叫醒,吃早餐的时候问她:“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其实她也没有特定的计划,倒是想顺道去瑞丽转转。 他听后觉得好笑,自己几天前刚从那边过来,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一起吧。”其实只是因为昨晚回房后接到的消息,似乎真的有人在伺机而动,而他不想拿她去冒险。 这次西南之行,他带了自己的车队,十数辆改装路虎浩浩荡荡排成一字开在路上,看得她几乎目瞪口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卖车的。”他这句玩笑说出口,就连前排副驾座上的陈南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又立刻憋住笑,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 “我不信。”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侧过身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 天高云阔,白天的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给乌黑的头发铺上一层淡淡的金铂。 她的头发似乎比在台北时短了些,可依旧又顺又直,仿佛上好的丝缎。而她侧着身,背对着耀眼的光线,微抿着嘴角笑得有些俏皮。 一如当年。 在轻微晃动的车厢里,他看到她光滑漂亮的脸颊弧度,竟像是有些不真实似的。沉默了片刻,他才朝她的方向移了移,很随意地配合她的高度微微低下身。 耳边擦过轻微的气息,带着一缕特殊的甜香,“你好像还欠我一次兜风和一顿甜品。” 她的声音很低,显然是不想让前排的人听见。他顿了两秒才轻笑起来,也用同样压低的声音说:“我记得。” 在台北的时候,她似乎坐机车兜风上了瘾。明明平时看着如此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却偏偏对这种行为产生了极大的热情。 每回夜里兜完风,他便带她去一家路边的老牌甜品店,吃上一碗再送她回去。 通常也不只是他和她,还有他的一帮弟兄们,各自带着女伴。其实就只有她与这个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