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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犹豫许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怅然道:“先生当是要配更好的女子的。” “阿兰是不配的。” 第25章 翌日一早,六婆便蹒跚着脚步出门了。 傍晚才归家。 她回家时,身旁跟随着笑得一脸羞涩的柳相泽。 阿兰打开门,看见两人,震惊不已。 “相泽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向你表心意,阿兰姑娘。”柳相泽眼底满是坚定。 三人进门坐定,阿兰云里雾里,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六婆对她和蔼地笑笑,“你听相泽先生讲就是了。” 柳相泽娓娓道来:“我心仪阿兰姑娘许久,若阿兰姑娘也对在下有分毫心意,我们不妨试一试。” 他的脸早已涨红一片,“不知阿兰姑娘愿不愿意?” “可是我的脸。”阿兰犹豫不决。 “我已听六婆讲了,不打紧的。”柳相泽眉眼含着柔情,“阿兰姑娘心地善良,容貌乃身外之物,在下不在乎的。” 六婆轻轻抚摸阿兰的背,鼓励她将面纱取下来。 阿兰缓慢地将面纱取下来,露出一张精致动人的小脸。 只不过上面明晃晃有着一道淡红色的长疤。 经过岁月的沉淀,已经不像当初那般骇人。 柳相泽眼底却有惊喜,轻声说道:“阿兰姑娘很美,这疤痕宛若梅枝,不用在意他人眼光。” 阿兰终于如释重负般笑出声:“谢谢先生。” 柳相泽清爽一笑:“以后不必叫我先生,唤我相泽即好。” “相泽。”阿兰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脸上浮现朵朵红晕。 六婆则将两人的手轻轻交握在一起道:“那我就把阿兰放心交给你了。” 柳相泽语气坚定道:“我定不负阿兰姑娘。” 日后,柳相泽便每每学堂放学都赶来接阿兰,帮她提着绣布,送她回家。 两人风情月意,日子过得平淡且甜蜜。 这日,柳相泽像往常一般去接阿兰。 街头卖菜的婶子看到他道:“柳先生红光满面的,这是好事将近了?” 柳相泽笑得羞涩,却连连摆手:“婶子别拿我取笑了,还没有呢……” “那你可得快些下手哩,阿兰姑娘多好啊!”卖菜婶子语气戏谑,调侃道。 柳相泽笑着搪塞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心里却装着婶子的话语,去接阿兰的路上他都心不在焉。 到了阿兰的摊子,他熟稔地帮阿兰收拾绣布。 阿兰看着他问道:“相泽,你心里有什么事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柳相泽思索后还是开口道:“阿兰姑娘,我想娶你。” “这……”阿兰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还是问他为何突然这样想。 “我与你相识相伴的这些日子,我心知你是个好姑娘。”柳相泽只坚定地凝视阿兰,眼里闪烁着让人忽略不了的光芒。 “我想娶你回家,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柳相泽的话语重重的砸在阿兰心里。 她留下一句,“对不起,我,我再想想。”便逃似的离开了。 柳相泽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失落。 怪自己太唐突,惊吓到她了。 阿兰回到家。 一个人孤坐在月色下,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好姑娘,我真的是好姑娘吗?” 她如果是好姑娘,那为何被关到天牢受尽折磨,为何所有人都厌恶她。 阿兰想不明白。 第26章 翌日一大早。 柳相泽便找到阿兰向她道歉:“实在是抱歉,阿兰姑娘。” “是我太唐突了,你就当我昨日未曾说过那些话语。我向你赔礼道歉。” 阿兰不舍地看着他,眼神里柔情万种,似有难言之隐道:“先生的心意,阿兰都懂。” “这些时日多亏了先生照拂,阿兰感激不尽。” “阿兰惶恐,实在不堪为先生良配。我们之间,便到此为止吧。是阿兰对不起先生。” 堪堪艰难地说完这些话,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柳相泽想要追问缘由,却见她这副哭得狼狈的样子,只能独自吞下所有不甘和难舍。 他指尖微颤,拿出怀中手帕递给阿兰,释然道:“此举想必阿兰姑娘自有缘由,既然如此,在下便放手了。” 柳相泽转身背对阿兰,嗓音沉闷失去了往日里的清冽,他道“在下只希望阿兰姑娘幸福,别无他求。” “阿兰姑娘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柳相泽定会相助。”说完,他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望着柳相泽离开的背影,阿兰在原地泣不成声,缓缓跌坐在地。 昨夜一梦,阿兰又梦到了纠缠不休的往事。 她是盛棠兰,不是阿兰。 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使她不能真正的拥有那些幸福,哪怕已经近在咫尺,触手可得。 她已是不洁之身,她已身陷泥泞,她已万般不堪。 阿兰不能让心爱之人也陪她陷入沼泽,她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过往对柳相泽全盘托出。 这会成为一根利刺在她心里久驻,折磨她良心日夜不安。 于是,阿兰只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六婆脚步蹒跚地走近她,将她拥在怀里。 像母亲安慰孩子,轻声唱着不知名的童谣哄着她。 阿兰终于哭累了,在六婆的怀里安然睡去。 往后的日子又恢复一波不起的平静。 阿兰仍然在集市卖自己织的花样绣布,而柳相泽也隔三差五会来光顾她的生意。 两人遇见会相视一笑,只不过疏远又亲离。 某一日,阿兰卖完绣布回到家里。 只见六婆倒在床边,她急忙跑到六婆身前。 慌乱间绣布散落一地。 她无论怎么呼唤,六婆都不曾有要醒来的迹象。 阿兰吓得六神无主,迅速背着六婆就要出门看郎中。 这时六婆悠悠转醒了,她无力地开口:“我只是太困了,还没挨着床便睡着了。” “阿兰你放我下来,我没事的。” 阿兰不肯相信,狐疑地问:“阿婆您真没事?我还是带您去瞧瞧郎中,稳妥些。” 六婆用笑意掩盖身体的不适道:“真没事,我好着哩!睡一觉好多了,用不着去郎中那跑一趟。” “那好吧,您不舒服一定要告诉阿兰。”阿兰将信将疑地将她放在床上。 “可不要瞒着我!” “好哩,阿婆不会骗阿兰的,好孩子,让阿婆歇一歇吧。”六婆额间渗出密汗,有些艰难地说道。 阿兰闻言,让她一人待在屋内休息。 见阿兰出门后,六婆从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 第27章 六婆腹痛难忍,她艰难地爬到床榻上,不一会儿便疼得昏死过去。 一连好几日,六婆都是白天在阿兰出门时装作神采奕奕,等到阿兰回来便见到她在床上昏睡。 阿兰心里惴惴不安,她问六婆是不是身体哪处不舒服。 六婆却只摆摆手,说自己只是年纪大了,觉多,不要紧的。 这天,阿兰回到家里。 六婆一如既往地在床榻上熟睡不醒,阿兰却莫名感到不妙。 她呼唤几声,六婆依旧不见醒来的迹象。 阿兰将六婆背在身后,快步向郎中家跑去。 只不过阿兰瘦弱,跑不了多久便累得气喘吁吁。 这时,柳相泽正好经过,见到阿兰和六婆,他礼貌地问道:“阿兰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阿兰着急不已:“阿婆好像生病了,我要带她去镇子上看病。” 闻言,柳相泽看着满头大汗的阿兰心疼不已,立即将她背上的六婆背到自己身后。 安慰她道:“别急,我同你们一道去。” 就这样,柳相泽背着六婆,他跟着阿兰来到镇上郎中家。 郎中仔细地为六婆把脉,眉头紧蹙。 阿兰担忧极了,见郎中已经把脉完后,连忙上前问道:“郎中,阿婆怎么样了?” 郎中轻轻摇头,语气遗憾:“病患处在腹部,已侵袭全身。恐怕无力回天,时日不多了……” 阿兰闻言,如同被一道晴空霹雳击中。 她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柳相泽连忙凑近安慰她:“没事的,镇上治不好,我们就去京城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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