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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老师，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今年就辛苦你们了。”

“开学前你们可以去校史室，多多练习，多多配合。”

宋佳音摸了摸腰间多出的那串钥匙，走向校史室。

门推开，灯拉亮，映入眼帘的就是八个鲜红的大字。

“勿忘国耻，振兴中华。”

宋佳音情不自禁念出了声。

这是被篆刻进每个岩城学子心中，融进骨血里的八个字。

生命不息，奔流不止。

看着相框里那一张张风华正茂年少的脸庞。

往事的一幕幕闪现眼前。

岁月峥嵘，这里面的很多人，都如星光一样散落。

宋佳音站在这里，却有种微光汇聚，星河灿烂的感觉。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方余年不知何时来的校史室，站在她身后喟叹出声。

“没想到你还读文学作品，这是臧克家《有的人》的句子”。

宋佳音有一点意外，忍不住赞叹。

方余年扬起一抹浅笑。

“过奖过奖。”

两人在校史室呆到天黑，总算整理好开学前要给学生们讲解的稿子，也排演了两遍。

这才关了灯锁上门回住处。

路上，方余年问起宋佳音寒假和春节的打算。

“你要在岩城吗？”

宋佳音想了想，也有将近五年没回红旗镇了。

“我想回家乡扫墓，不过可能要给科研所领导打报告申请下。”

“保密期还没过，不确定能不能去。”

方余年点头。

“应该没问题，不透露身份就行。”

三天后，宋佳音的报告得到了批复，准予前行。

不过去扫墓的不只她一人，同行的还有方余年。

对此方余年的解释是，他没地方去过年，所以跟着她去给英雄们扫扫墓也挺好。

宋佳音对此不予评价。

方余年这些日子一直不远不近的和她处着，有时过分热情了点，又马上退回去。

说实话，他的这些行为在她看来多少有些幼稚。

但她又不觉得讨厌。

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她不做回应，世间久了，他自然就淡了。

他们预计在红旗镇呆三天，来回各一天，中间那天去祭奠。

红旗镇，烈士陵园。

宋佳音和方余年站在英雄纪念碑前，神情肃穆。

两人都戴着口罩，没有摘下。

献上花圈，三鞠躬后，方余年主动退开，说是给她和父母留独处的时间。

“我去前面等你，你好了就来找我。”

“嗯。”

方余年走后，宋佳音回过头对着父母笑说。

“爸妈，女儿过得很好，也取得了一点不错的成绩。”

“未来我还会更加努力……”

——“佳音，是你对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佳音转身，却见到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

她的呼吸骤然一滞。

第20章

冯聿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在后面观察了多久。

如果不是这熟悉的声音，宋佳音几乎要认不出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会是冯聿承。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当年不辞而别，就没想过两人有再见的一天。

宋佳音后退了两步，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你认错人了。”

然后毫不犹豫往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去。

冯聿承见她要走，赶紧上前拉住她。

“佳音，你别走。”

“你可知道，我找了你整整五年！”

“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了！”

宋佳音的手腕被他拉住，踉跄了一下被迫转身。

看得出，冯聿承这几年过得不太如意，否则形象不至于潦草到这个地步。

但宋佳音却不想听冯聿承的解释。

她对他的感情，在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磨灭得干干净净。

她皱着眉头，用力甩掉了冯聿承的手，再次沉声开口。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你明明就是宋佳音，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冯聿承斩钉截铁的说着，伸手要去扯宋佳音的口罩。

——“离我爱人远一点。”

就在宋佳音被冯聿承纠缠住，难以脱身的时候，方余年回来了。

他拦住了冯聿承的动作，将宋佳音稳稳的护在身后。

他的出现，让本就激动的冯聿承一时怔住了。

半晌，他才指着方余年颤声问。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理由吗？”

隔着方余年宽厚的背，宋佳音只能听见冯聿承这饱含伤痛的质问。

但不用看，她也能想见冯聿承此刻被深深刺痛的模样。

宋佳音却不觉抱歉。

或许就应该让他误会得深一点，省的她都离开五年了，他还认不清现实，纠缠不休。

“余年，我们走吧。”

宋佳音开口，方余年给了冯聿承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转身搂着宋佳音的肩离开。

冯聿承见此，没有再追来。

只能看着他们走远，直到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他视线。

五年里，醉生梦死。

他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可能。

但独独没有想过，宋佳音会带着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烈士陵园。

冯聿承猛然意识到。

他在原地等宋佳音，而宋佳音却没有等他。

她早已走远……

另一边，方余年揽着宋佳音离开。

确定冯聿承没有跟来侯，方余年松开了宋佳音的肩膀。

“抱歉，不是故意的。只是怕影响保密工作。”

方余年故作平静的解释，但颤抖的尾音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没关系，我明白。”

宋佳音没有拆穿。

这一学年的相处，她其实已经有七八分确定方余年对自己有好感。

而经过今天的这件事，她更加能断定方余年就是喜欢她。

但是她已经冷处理这件事这么久了，他怎么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

宋佳音有些苦恼，怕继续这样不冷不热下去，方余年越陷越深。

又怕直接戳破，伤了方余年的心。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感情方面的事，承受能力行不行？

宋佳音正低头想着究竟该继续装聋作哑还是直接拒绝。

猝不及防的，方余年的话像被风吹落的花瓣一般，轻轻落在了宋佳音的头顶。

不重，却撩人心扉。

“牡丹，要不我们试试吧。”

第21章

宋佳音脚步一顿，抬起头，方余年的眸子如星空般深邃。

她怕是自己没听清，又追问了一遍。

“什么？”

方余年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试试。”

这一次，方余年用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宋佳音定了定神。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她很心动。

但理智告诉她，这很危险。

“或许你不够了解我，我和你相差了十岁，我们不可能的，不用试。”

拒绝的话说出口，宋佳音却没有觉得轻松。

她听见自己心跳入鼓，也感受到梦里坠落高空的恐慌。

她想，她都这样说了，方余年以后会和自己划清界限的。

只是她希望，他不要伤心。

就算要谈恋爱，他也应该找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她结过婚了，又大他那么多。

他和她在一起，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谁知道听了她拒绝的话，方余年并没有退缩。

“你不必着急做决定。”

“我可以等。”

宋佳音摇头，想着两人巨大的差距。

“等多久都一样。”

方余年大约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看着宋佳音的眼睛，又露出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也许你觉得我年纪小了一点，但我想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时间会给出答案，我们拭目以待。”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后，宋佳音和方余年又恢复了以往亲密间带着点疏离的校友加同事关系。

他们按原计划回到了岩城，在学校里过了新年。

在基地的五年，除夕的时候他们也有吃饺子，但庆祝活动却是没有的。

方余年说今年要给宋佳音一个不一样的除夕体验。

宋佳音不信，故意拿话堵他的“后路”。

“过年无非就是放炮仗、贴对联、吃饺子，看舞龙舞狮……”

“人多热闹，人少温馨，还能不一样到哪里去？”

“你就瞧好了吧，保管你耳目一新！”

除夕当天，方余年一整天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宋佳音买了菜肉，一早就在厨房里忙碌着。

也没管方余年究竟在准备什么。

实际上她也是打探不出来，方余年打定主意要瞒着她给她“开开眼”。

所以吊足了她的胃口，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他都死守着秘密。

“除夕夜揭晓答案！”

方余年说到做到，年夜饭都上桌了，他才说带她揭晓惊喜。

他带她来到楼顶，这里平时都锁着，要用钥匙开门才能进来。

绕过蓄水的池子宋佳音打着手电筒照见前面有一个用大红绸缎盖住的东西。

“惊喜就是它？”

“对，揭开看看吧！”

宋佳音大步走过去，揭开红绸。

——一架崭新的望远镜，立在宋佳音眼前。

烟花升腾起来，将夜幕苍穹照亮。

宋佳音从方余年闪亮夺目的眸光中，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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