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 汉语心得记录散文 散文随笔 浏览散文内容

京城的才女小说百度云(舒长清)小说免费阅读-京城的才女小说百度云小说全文阅读

yongjun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3-01-07 01:13:26 896
他听见母亲在轿子外面的声音。
「皇上当真说,这样的话,就愿意再见见本宫了?」
起轿了,母亲含糊的声音渐渐远去,逐渐消失。
那是他最后一次和母亲共处。
在黎国日子并不好过,翟承诀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常被其他皇子欺辱,却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忍着受着。
在那日,与他年龄的相仿的太子和三皇子为了逗他好玩,骗他到了处偏僻院子,攘他进去后反手就拿了根木棍插上门,任凭他惊恐的在门口拍打叫喊,急的眼泪都直打转,恳求他们放自己出来。
黎国太子和三皇子却只是笑着离开了。
那院子很破,在照不到阳光的地方。处处是霉味和腐烂的味道。翟承诀那时候终究是个孩子,恐惧和绝望将他吞噬,令他第一次有了糟糕的念头。
「如果自己死了就好了⋯⋯」
他万念俱灰,抱着膝盖背靠门板,头一次放肆的大哭出来。
尽管母亲说过,不要流眼泪,那会让人们觉得你懦弱又可悲。
尽管母亲说过,别用那双眼睛露出那样的情绪。
但是翟承诀认为自己大抵是没有勇气再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了。
最后痛痛快快的哭一次。他想着。
直到身后的门板后面有人敲了敲。
「有人吗?」他听见那人问道。
仅仅是这样的一次小小善举,翟承诀却记了整整十年。
他格外珍惜那段独属于他和那个姑娘的回忆,因为她让翟承诀觉得,尽管被否认被唾弃,尽管被苛责对待,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会对他说出那样温柔的话。
舒家的…嫡长女。
他在黎国仅仅呆了短暂的一年便被接了回去,因为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了。
那时候的翟承诀虽然对权力场上的勾心斗角不甚熟知,也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背后。
但当有人递给他消息,透露出有意扶持他的意愿的时候,翟承诀毫不犹豫的应了。
即便是想拿他当做一个废太子的理由也好,是想日后让他当上傀儡皇帝也好。
只要有可以往上攀爬的途径,就算是条布满荆棘长刺的绳索,就算他双手可能会被扎的鲜血淋漓,他就算是只能用牙咬着,也不愿意松开。
权力,他需要权力。
开始的时候很难,因为他的眸子,他被自己的父皇十分不待见。
但这种程度的唾弃鄙视对他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宫里传出的消息是自己母亲因为感染恶疾而逝去,却无人告知他母亲的墓究竟在哪里。
那个东厂的大太监总是眯着眼睛冲他笑,带着令人厌恶的油腻粉脂气息,说着最冷酷无情的话。「二皇子殿下,您现在可没那功夫去做那些旁的事儿,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更重要的事情…吗。
翟承诀不回话,那个大太监也不恼,只是继续悠闲地开口。「等殿下您掌了权,您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可得沉住气,别惹乱子。这陛下不愿意透露的消息,您就算是找破了脑袋,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尽管这太监阴阳怪气,但翟承诀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只能听话。
他知道这东厂的长主有野心,但从没想过会找上自己。可以利用的其他皇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最不被看好的自己?
多年后,当翟承诀肃清了东厂的时候,那个老厂主才叹息着,带着一丝不甘和讥讽似的对他说。「正是因为你不受宠,又没有母妃家族的撑腰,才是最好的人选。」
「你以为自己成长了……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枚终将被抛弃的棋子罢了。」那老阉人气若游丝,眼底带着逞强的快感。「你背叛咱家,日后你也必定会被人背叛抛弃。」
「谈什么背叛,是你们利用我先。」翟承诀冷冷开口,一剑扎穿那老阉人的喉咙。「被自己饲养的棋子给杀了,你就带着这样的屈辱和痛苦死去吧。」
那老家伙张着嘴喘,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挣扎着吐出最后一口气,最后暴凸着眼睛死了。
那视线还死死盯着翟承诀的方向。
翟承诀深吸口气。

几日后,他如愿得到了父亲要派自己去黎国做特使的消息。

京城的才女小说百度云(舒长清)小说免费阅读-京城的才女小说百度云小说全文阅读

自己的手下刚接手东厂,现在本应该是自己最忙的时候。但翟承诀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了。
黎国,是她在的地方。翟承诀眯眼。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见到她,这个念头令他不禁紧张又兴奋,又有些遗憾。
她应该是认不出自己的,她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脸。但是也许她会认出这双眼睛?翟承诀很忐忑的想着。
当自己安插的探子告诉自己,舒家长女已经和黎国三皇子成亲时,翟承诀一反常态的把自己关在书房。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转圈,又恼火的摔了两个杯盏,还是没能把满腔怒火给压下去。
不,这不可能。
自己等了十年,怎么可以让其他人捷足先登?那个男人怎么敢?他配吗?
当听到冲击性消息的时候,人们一般会经历五个阶段:否认,愤怒,悲伤,协商,以及妥协。
翟承诀花了将近一个星期才从愤怒和悲伤的情绪中走出。
他并不打算就这样妥协,他甚至在怒火最盛的时候,想过无数种以蛮力将她抢到自己身边的方法。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会让她恨自己。
那么至少,至少让自己再看她一眼,只要知道她至少是幸福的,那么自己也就满足了。
在春华盛宴上,翟承诀隔了十年后,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当年那个小姑娘。
她生的很美,一颦一笑都像是拿捏着分寸似的恰到好处。没有过于浮夸也不会十分朴素,光是站在那儿,翟承诀就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他借着和所有皇子敬酒的机会,终于站到了她面前。
好近,他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气息。
翟承诀在那一刻很唾弃自己,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还那么容易害臊。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不断频频向她望去,甚至还忍不住出口提醒她那酒很烈。
和她说话了。翟承诀在离开的时候欣喜的想着。
手下前来告诉他,贤王和另一个女人在回廊处拉拉扯扯,而贤王妃却在后花园处散步。
翟承诀心底那个作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立刻到了后花园,故作偶遇一般的和她相见。借着昏暗的月光,借着对话,他光明正大的贪婪的看着她。
一寸一寸的,视线在她身上逗留。
他不动声色的把她往回廊的方向引,直到确保她可以接下来看见回廊里的场景为止,才离开。
果不其然,躲在暗处的手下和自己汇报了回廊了发生的一切事情。
翟承诀的心情很复杂。
他一方面欣喜于贤王和贤王妃的感情不和,令自己有机可乘;另一方面他又为此发怒,那个男人怎敢如此对她?
尽管他告诫自己不再要去追着她了,对方是已经嫁给了贤王的人。可翟承诀又忍不住的想,万一……就是万一,那个男人并非良人呢。
他在大街上出手相救马匹受惊的她的马车,又满怀期待的提起骏马图,渴望能唤回她对儿时的一些回忆。
但是并没有,似乎他做的仅仅是徒劳。
当翟承诀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他派手下的探子有意无意的向贤王的亲信散了点消息,说晋国愿助他在夺位中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贤王上钩了。
当翟承诀和贤王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他险些没绷住自己的情绪。
「自然…这忙也不是白帮的,贤王殿下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你提便是。」
「我可以帮助贤王殿下,条件是,殿下得把王妃…赠予我。」
卫延盛皱眉,想都没想的拒绝。「她是本王的妻子,怎么能这么做。」
当翟承诀听见那句「本王的妻子」的时候,险些捏碎手里的茶盏。
他花了好大力气,才稳住情绪,继续露出微笑。「我劝殿下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这或许是您唯一的机会了。」
卫延盛有一瞬的犹豫。
也就是这个瞬间被翟承诀抓住了。他继续说道。「这是交易的正常情况罢了,殿下总得需要给我一个可以信得过的把柄捏着才行。」
过长时间的交涉下,卫延盛妥协了。
翟承诀如愿在回晋国的轿子中看见了熟睡的舒长清。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的额发,替她挽着碎发到耳后。他用指尖轻轻勾勒出她的面庞弧度,贪婪的瞧着她,仿佛生怕这时光很快就从他手中溜走。
他不敢让舒长清知道自己的这份执念,他怕这会吓到她。
等她醒来的时候,翟承诀又忍不住的试探了几句。但果不其然,她果然像是忘了。
他叹息。
在晋国的日子过得很好,似乎是这么久以来翟承诀头一次如此快乐的时候了。
他每天带着一身疲惫回到那座院子的时候,看着暖灯亮起的屋子方向,这一切似乎都值得了。
翟承诀做的很好,他安排好了一切,不需要舒长清担心任何事。他在每次回院子之前都会仔细沐浴,洗去身上的血味或汗味,永远让自己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他就像一只笨拙的孔雀,不知所措的试图用这种方式令她倾心。
所以当他不得不告诉舒长清黎国的消息的时候,翟承诀险些把自己的掌心掐出了血。
他生怕眼前的女人直接要求把她送回去。
所幸她没有。
在卫延盛前来找她的时候,她也没有随卫延盛离开。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翟承诀都稍稍有些安心。
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是对自己有些信任?
可是当舒长清在他怀里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翟承诀还是没忍住。
他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莫大的恐慌还是瞬间淹没了他。
这仿佛溺水一般的窒息感又来了。他脑袋发晕,回想起那个老阉人说过的话。
不,他不能就这样放她走。
委屈和害怕涌上心头,翟承诀久违的红了眼眶。
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好像是自己还在当质子的时候,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真是丢人,难看。母亲明明说过不许用这双眼睛落泪的,会叫人瞧不起,会暴露自己的懦弱。
可她却吻上了自己的眼角。
她说,这辈子别负她。
后来许久后,当舒长清已经和翟承诀成亲,当她枕在他的臂弯里的时候,舒长清问过翟承诀一个问题。
「你为何那日会落泪?」
翟承诀想了许久,脑海中闪过许多东西。最后却只是笑着摇头,浅吻上怀中女人的鼻尖。
「也许是太过于激动了。」
但他没说的是,自己那一刻的恐慌,害怕被她再次推开抛弃,害怕那个老太监说的话成真,害怕自己的丑态被她也唾弃。
他曾经害怕自己会变成母亲那样,在一段不对等的感情中过于卑微,却还只能狼狈坚持着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可笑的自尊。
自己深爱的她不是空谷,自己之前从不敢确定这份心意究竟会不会有回响。
但所幸,她最后还是选择向自己奔来。
只要她肯向自己走来,那么自己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向她奔去。
「像个愣小子。」她亲吻了自己的眼角。
「永远年轻,永远热烈。」自己开玩笑的回应。
「傻的不行。」她被自己噗嗤逗笑。
那笑容太过动人,一下子便填补了十年的空白时光。
一切都是值得的。
番外 2:
卫延盛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自己的母亲并不爱父亲。
母亲从来不像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期待争抢父亲的宠爱,总是带着淡淡的情绪和态度,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闹剧。
「手里能紧握着的才是最重要的。」她这样教导自己,从她的瞳孔中反射出男孩年幼的模样。「不要总去追求飘渺虚无的东西,你要学会紧抓住手里的一切。」
但人们所追求的难道不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吗?名声,口碑,知识,感情。
卫延盛不明白。
他没告诉任何人,但他对沈家的女儿一见钟情了。
从以前开始他就觉得沈娇和其他女孩不一样。灵动,鲜活,敢爱敢恨,不拘小节。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独特的人呢?他这么想着,总是会下意识的去跟随她。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花灯节上。
他和舒家的长女一起前去的,目的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偷偷和沈娇见面。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四处看不见沈娇的身影,不禁有些焦急,抻着脖子到处张望着寻找。分明是约好了在这儿见面的,她是迟来了吗?
身后传来小小声地惊呼,卫延盛下意识回身,出手拽住了身后的舒长清。
他就像一个合格的兄长,用自己那刚刚开始挺拔发育的少年身材,替舒长清隔开了人流。
「你小心点。」他对身前的娇小女孩这么说道,手握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却依旧在漫无目的的寻找。
「……嗯…」女孩低声的说,他却因为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忽略了女孩那通红的耳根。
「真奇怪,明明是约好在这附近碰面的,怎么不见了?」卫延盛嘟囔着,慢慢松开身前的舒长清。
他开始有些烦躁起来。
「再…等等罢。」舒长清低声安抚他,试探性的指了指另一侧的灯笼,眼底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四周点缀的灯光,显得亮晶晶的。她伸手攥住了卫延盛的衣袖一角。「要不要…先去猜灯谜?」
卫延盛没看她,心里依旧烦躁。「不了,我们要是走了,她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啊…也、也是。」女孩的声音微弱了下去。
她还年轻,只会慌乱无措的掩盖自己的情绪。
笨拙的少年根本没察觉女孩的不妥,站在原地等待着。「再等下去,就赶不上游街了。」
「她会来的。」舒长清垂着头在一旁开口。
对于这样没什么实质性的安慰,卫延盛还是有些感激的。
他回头,刚想和女孩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前不远处就传来了欢快的呼声。
「盛哥哥——!等很久了吗?」
游街的技人们刚好开始行走,在纷飞的碎花纸屑中,温柔的灯火恰好映的沈娇面颊上一片柔和的暖光。她身为少女的身材刚刚开始发育,隐约的曲线令情窦初开的少年遐想不已,耳根发烫。
那样的笑容是如此真挚,卫延盛在那一刻,耳边似乎只剩下嗡鸣,一片不合时宜的寂静,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脏狂跳。
一下,又一下,用力沉闷的砸在他心口。
他注视着不远处的沈娇,有些忘我的想要向她走去。
袖口上的拖拽感令他一滞,低头的时候他看见舒长清正站在他身边,端正的站的笔直,葱白指尖捏着他的袖口,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面颊上一层薄薄的的小绒毛,粉唇微微嘟着,带着隶属于少女的一切美好象征。
他心里柔软了一瞬。对于这个他一直当作妹妹看的女孩儿来说,卫延盛对她自认为也算是照顾的非常周到,有什么话也都会和她说。
他停下脚步,微微倾过身子,在舒长清耳侧说道。
「长清,我将来定要娶她。」
他的眸子在黑夜中亮亮的,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你会祝福我的吧?」
舒长清和他对视上,却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卫延盛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却也没有在意,只是轻轻拂开了她的手,像沈娇走了过去。
后来,等他们都再大了些,卫延盛也开始明白起一些朝廷上的勾心斗角的事儿来。
作为仅次于太子以外最受父皇喜爱的自己,也曾得到过一些父皇的「教导」。
这让他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一切举措都会影响到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就比如自己和舒家的孩子走得近,也许会让太子对自己警惕;比如自己如果前去拜访了某位大人,他的行踪会立刻传到其他皇子的耳中。
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力量被压制削弱,最后也许就只能任由太子独占鳌头,欺压自己一辈子。
甘心吗?他当然不甘心。
可纵使这样,他也想过抛开一切,带着沈娇远走高飞。
就他们俩,寻一处世外桃源。
可美梦却破裂了。
当卫延盛听到赐婚的圣旨的时候,他几乎是如雷劈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自打开始懂事后,已经有阵子不和舒家来往了,就为了降低其他人的警惕。
自己计划的很好,明明不应该是她的,自己应该娶的是别的姑娘的。
以前的回忆忽然涌入了脑袋,他回忆起过去的一幕幕,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女孩,总是看着自己和沈娇的那个小姑娘。
她不是说会祝福自己吗?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一股被背叛的愤怒从他心里升起。
他和舒长清成亲了的话,沈娇还会愿意接受自己吗?
带着这样的愤怒,他在新婚之夜抛下了她,外出去沈府偷偷和沈娇见面。
沈娇看见他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但不知为何,卫延盛从她的眸子底下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欣喜和得意。
也许她也在等着自己。他如此想到。
这个想法支撑着他,卫延盛在夜幕下和她拥抱,喃喃。「我们一起逃走吧,娇娇儿,就我们两个,抛下这一切,什么都不要管了。我只要你,你也只需要我。」
这样深情的告白,本应该是没有女人可以拒绝的。
可沈娇在他怀里沉默了片刻后,毅然决然的推开了他。
「盛哥哥,你清醒一些。」
这句话让卫延盛心里的期盼顿时碎了大半。
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来和沈娇说出这些话,她却叫自己清醒一些。
自己清醒得很,自己甚至做好了放弃皇位的决心。
「我是认真的,我只想要你。」他再次开口,深情的看着她的眸子。「我们两情相悦,这便足够了。我愿意为你放下皇位,放下权力,只要你说你愿意。」
可沈娇却沉默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在逐渐令人绝望的沉默中,他听见面前的姑娘淡淡开口。
「…三皇子殿下,您该回去了。」
这句话几乎击碎了这个男人。
卫延盛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舒长清头上,都是她的错,如果没有她,根本就不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满怀愤怒和怨恨,甚至莽撞到和父皇提出了异议,但无果而终。
当他听说沈娇要成亲的时候,他依旧赶去了,但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着热闹的气氛。
有过路婢女的话飘入耳中。
「真是郎才女貌啊,般配的很!听说小姐对自己的这门婚事欢喜满意的不得了呢!」
欢喜?满意?
那个男人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卫延盛捏紧了拳头。
再后来,他也动过彻底放弃沈娇的心思,却无法忘记那晚灯火阑珊下沈娇的模样。
心心念念,无法自拔。
于是,他任由自己做尽了错事。
当他听说沈娇的夫君在动乱中不幸逝世后,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行动,是沈娇率先找上了他。
「盛哥哥…」她眼睛红肿,凄楚动人。「我以后该怎么办?」
此时的卫延盛已经赢下了皇位,只待登基。
他垂眸看着自己深爱,或是深爱过的女人,心里最终还是涌上心疼。
终究是他对于曾经得不到的美好事物的幻想更胜一筹了。
他允诺了她贵妃的位置。
可人都是会变的,抑或是他根本从来就没看清过人心。
越是相处,他愈发意识到,沈娇对自己是有所图的。
她如此迫切的想要妃位,想要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无非就是害怕自己也不要她。
无数次的争吵,无数次的哭闹。
沈娇终于在一次吵闹中,崩溃的喊了出来。
「你本来爱的就是我,凭什么现在要做出对舒长清那样恋恋不忘的模样!?你爱的不是我吗!就算把皇后的位置给我都说得过去,分明就是她也觊觎着你的身份,抢了我的位置而已!」
那一刻像是空气都凝固了。
卫延盛重复道。「也?」
沈娇一惊,自知失言,却为时已晚了。
卫延盛甩袖离开,脚步踉跄,不顾沈娇在身后惊慌失措的呼喊,匆匆的赶去了李薇那里。
他不管不顾下人的禀报,猛的推开门的时候,李薇正在沏茶。
他胸膛急剧起伏着,瞳孔紧缩,大步冲她走去。
紧接着,在李薇讶异的目光中,跪了下去,伸手攥住她的手,将头枕埋在了李薇的腿上。
他浑身都在颤抖,大口喘息着,脑海中全是舒长清那一日在马车外和翟承诀拥抱的模样。
「说你爱我,说你爱的是我,说你不会离开我。」他的声音不断发颤,带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长清,长清……」
片刻的沉默后,女人轻轻挣开了他滚热的手,将略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耳侧。
那样温柔克制的力度,和长清是那么相似。
但女人淡淡说出口的话却无比的残忍。
「陛下,臣妾不是舒家女。」
「舒家女已经离开很久了。」
即使李薇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但她大约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很聪慧,也许太聪慧了,舒长清才会选择她。
她早早的看清楚了卫延盛的本质,所以她是不会爱上这个男人的。她需要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和地位罢了。
而卫延盛从她这里渴求的是什么,她也很清楚。
但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和尊重,李薇并不打算满足卫延盛。
所以她充满怜爱的,轻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脑后。
「陛下,松手吧。」
卫延盛埋首在她膝上,并未听她说了什么,只是贪恋痴迷于自己后脑上温柔的力度。
长清,长清,长清。
如果你还爱慕着我,是不是也还是会如此温柔的待我?
他紧紧的攥住李薇的裙角,力气之大,手臂上青筋暴起却不自知,只是喘息着,无助的渴望寻找到一个回答。
「还会有人像你那般真心待我吗,长清。」卫延盛喃喃着,咬紧了后槽牙,却依旧没忍住眼眶的泛红。「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吧。」
他这才知道,母亲说的都是对的。
自己不应该去追求飘渺虚无的东西,而是应该紧抓住手里的一切。
可他现在却什么都失去了。
「求求你了……」一代帝王,伏首于女人膝上,红了眼眶。
李薇没有再回答,只是一下下的抚着男人的后脑勺。
她并不介意被当成替身,只是很奇妙的是,卫延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再看她的脸,只想听着她的声音。
可怜人。
不知道舒姑娘过得如何了。她的思绪飘向远方。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李薇觉得,舒长清现在大约应该很幸福。
「陛下。」她望着窗外静静地开口。「这样的深情,她是听不到的。」
「对于过去,兴许感到遗憾的,只有陛下罢了。」
她声音轻柔,却硬生生的把真相剖了出来给卫延盛看。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不断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的内心。
倘若以身承受千针之痛可以偿还自己的过错的话,倘若断指折臂可以让长清原谅他的话,卫延盛宁愿把所有的补偿都做一遍。
可偏偏,长清不要他的补偿,长清不需要他的任何东西。
心痛如刀割,时常让他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夜中辗转反侧。
可长清不会再心疼他。
年轻的帝王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泪水打湿了女人的裙面。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为什么自己得到了一切却又同时失去了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不会再有人给他答案了。
番外结。


本散文为汉语心得记录网散文频道散文随笔提供,版权归原作者yongjun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