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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涕贺皱起眉,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五千万? 这是谁? 江涕贺瞥了眼旁边还不肯睁眼的女人,抬手摁了接听。 “喂。”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居然是莫明轩。 江涕贺下颌紧绷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那边无人回应,莫明轩迟疑了一下,唤道,“阿琰?” 江涕贺这才“嗯”了一声。 莫明轩说,“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没电了。”江涕贺顿了顿,“你找阮西雅?” 莫明轩笑了下,“找你的,只是没打通你电话,就试着打给北柠了。” 北柠…… 江涕贺咂磨着这两个字,唇角压了压。 “有事吗?” 莫明轩声音清润,“这几天有点忙,早上跟景阳聊天听她说你受伤了,我问了青川才知道事情原委,怎么样,好点没?” 江涕贺捏着眉心道,“没什么事。” “青川说人抓起来了,用不用我帮忙?” 以莫明轩的本事,能让这两个人顶格判。 “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江涕贺话音刚落,阮西雅就迷迷糊糊睁开眼,“谁啊,讲这么半天?” 她声音绵绵软软,带着初醒的沙哑,莫明轩微微怔了一下。 江涕贺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明轩,”说着顿了顿,又问,“你要跟他讲话吗?” 阮西雅瞬间清醒。 莫明轩该不会把打官司的事说漏嘴了吧? 她赶紧抓过手机,坐起身,背过江涕贺,紧张地试探,“莫律师,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江涕贺抿紧唇,神色不愉。 莫明轩回过神,“慕深电话没打通,青川说你们昨晚遇上点事,你没受伤吧?” 阮西雅松了口气,吓死了,还以为莫明轩是跟她讲打官司的事。 “我没事,江涕贺受了点伤,不过也不算严重。” 江涕贺…… “没事就好,后天有个珠宝展,你要来吗?” “什么珠宝展?” 莫明轩温声道,“是我姑姑,她后天要办一个珠宝展。她自己是珠宝鉴定师,也是我们江城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跟不少珠宝商的关系都不错,最近就想筹备这么个半私人性质的珠宝展,有她自己和朋友的一些私藏,也有各大珠宝商的展品,你要不要来看看?” 这要是以前,阮西雅是非常感兴趣的,去挑一些自己喜欢的玉石珠宝,她本来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石头,但是现在,她跟江涕贺就要离婚了,那些昂贵的珠宝已经不是她能自由消费的东西了,看也是瞎看,买不起看看心里还难受。 于是她说,“我就不去了吧,我老公手臂受伤了,我得在家照周他。” 江涕贺眼角抽了抽。 刚刚是谁说他伤得不严重来着? 莫明轩也没强求,“那好吧,你照周好慕深,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过去看他。” 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江涕贺神色莫名地盯着她。 阮西雅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的事,尴尬感姗姗而来。 昨晚真不该喝那半瓶酒,江涕贺一撩拨,她半推半就就从了,不但从了,江涕贺说他手不方便,让她动,她还真主动起来了! 往事不堪回首。 她现在只想将昨晚那些没脸没皮的事从彼此脑袋里抠出去! “明轩为什么叫五千万?” 阮西雅还在想着,江涕贺要是提起昨晚的事,自己怎么云淡风轻地说“昨晚是个意外,都是成年人,难免有冲动的时候”。 结果人家连问也不问,甚至是毫不在意。 她顿时就有点不爽。 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发火,发火的话,就好像自己在意昨晚的事一样。 换个角度,江涕贺自己愿意伺候她,就当免费睡了个鸭!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好受多了。 “随便存的。”阮西雅自然不会告诉江涕贺,五千万是她幻想的莫明轩给她打离婚官司的律师费。 当然,她没想过让莫明轩给她打离婚官司,莫明轩可是江涕贺的朋友,就算打离婚官司,人家又怎么可能帮着她? 所以她说随便存的,并不算是瞎说。 江涕贺并不相信,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阮西雅,“我的电话你备注的什么?” 江涕贺敏锐的注意到,他刚说完,阮西雅的神色就闪了闪,然后立马道,“当然备注你名字啊,我还能备注什么?” 江涕贺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眼神看得阮西雅毛骨悚然,总觉得下一秒要将她的手机抓过去检查。 不过江涕贺并没有这么做,他看了她一会儿就移开视线,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光脚踩在毛毯上,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披在了肩上。 阮西雅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身体看。 江涕贺体脂很薄,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男人有腹肌不算什么,有背肌才是真的牛,健身的都知道,背部肌肉有多难练。 江涕贺每天工作那么忙,还有时间去练,只能说这个男人自律得不像个人。 “你看男人的眼神都这么放肆吗?” 江涕贺穿好裤子,回头扫了她一眼。 阮西雅微微有点脸红,不过窗帘没有开,光线昏暗倒也看不太出来。 “看一眼少一眼,以后离了婚,就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看了。” 江涕贺扣扣子的手顿了顿,“那我脱了你再看一会儿?” 阮西雅被噎了一下,“倒也不用这么刻意。” 江涕贺没再理她,穿好衣服就下楼了。 阮西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也爬了起来。 江涕贺真的上天派来专克她这种恋爱脑的,她以为做完之后会有什么不一样,事实上没什么不一样。 睡了一觉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也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只是成年人的一次冲动,仅此而已。 她翻开床头柜,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盒避孕药,拆开一看,正好还剩一粒,她将药抠出来,和水吞下,随手将药盒扔进了垃圾桶。 说是养伤,其实江涕贺一点也没闲着,不是在视频会议,就是在批阅文件。 阮西雅自己也忙,忙着看剧本。 她花了一整天时间,看完了全部剧本。 李岩这个故事写得非常出色,全篇没有废话,情节跌宕起伏,高能不断,对话用词非常考究,应该是查阅了不少资料。 整个看完,她对这个剧本就更加喜爱了。 傍晚的时候,唐笑笑给她打来电话。 “星姐,看新闻没?” “什么新闻?”阮西雅压着两侧眼角,用手机看剧本实在是费眼。 “Z姓演员的所有作品,全被下架了,疑似被封杀!” “谁?” “就是你现在签的这个角色原本定下的演员,挺有名气的一个女艺人,拿过不少奖。” 阮西雅签约之后,唐笑笑就混进了《玲珑传》的剧组群,从里面探听出不少消息,比如阮西雅演的这个角色原本签的就是这个Z演员。 “她怎么会被封杀?” “听说好像是在外网发表了一些敏感言论,这女的立场有问题,之前就被曝了好几次,但是一直都是捕风捉影,没有实质证据,这次实锤了,有人翻出来她十年前的言论。我猜李岩那边可能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才把她辞了。” 难怪…… 她就说这么重要的角色,怎么会一直没有定,原来是临时找替补,她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你这个角色是块肥肉,盯着的人太多了,这个女演员被封杀的消息一出来,到处都是给李岩推荐演员的,他们还不知道李岩已经敲定你了,所以从现在开始到这部戏拍摄完毕,我们一定要低调行事,以免出意外。” 唐笑笑的担心并非多虑,圈子里这种事太常见了,李岩也是早有这个顾虑,所以主角的招募一直非常隐秘,即便这样,皇后原定的那个演员还是被人抓到了把柄。 十年前的言论被翻出来,多少有点用心险恶。 李岩选阮西雅,一方面是真的看中了她,另一方面其实也有挑衅幕后始作俑者的意味。 他就是要告诉那个人:即便把别人挤下去,这个角色我也不会选你。 所以阮西雅拿到这个角色,一定程度上真的有狗屎运的加成。 她是个新人,在影视圈又没有背景,就算真的被搞,也激不起任何水花。 李岩给她这个机会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能不能避开这个陷阱,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唐笑笑冷笑,“谁最想得到这个角色,那就是谁呗。” 阮西雅抿起嘴唇。 当初试镜的时候,于珊珊极力推荐姚可欣,这两人之前有过合作,若是交情不深,于珊珊不可能力推姚可欣吧? 如果真的是姚可欣,那封杀Z姓演员的事,会不会也是江涕贺的手笔呢? ———— 书房。 视频会议开完,大家陆续下线,沈青川看了眼屏幕那头的江涕贺,犹豫了一下,问,“你真打算让陆旭升入股芯创科技了?” 沈青川觉得十分费解。 芯创即将上市,作为今年行业内最好看的一家做半导体的科技公司,可以说是万众期待。 等北交所那边材料审核通过,上市就能赚钱。 江涕贺辛辛苦苦将这家公司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时候让陆旭升来分一杯羹,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陆旭升这个人,说好听点圆滑,说难听点,就是见风使舵,投机倒把,目光短浅还贪得无厌。 攀上周家这门亲事后,他没少打着周家的名义去给自己拉拢生意。 投资芯创,嘴上说得好听是为了支持研发,说白了就是看重这只股上市之后的潜力,想坐享其成。 真想支持研发,当时江涕贺收购芯创,四处招募股东的时候,他不知道吗?那时候怎么不来投钱? 现在最难熬的时候过去了,开始赚钱了,他假惺惺说来支持研发,骗鬼呢? 沈青川对阮西雅的偏见,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陆旭升的贪得无厌。 但是阮西雅显然还是比陆旭升可爱得多,想到阮西雅帮自己赚的那三千多万,顿时觉得她还挺顺眼。 人家还送他一箱生蚝呢。 “陆旭升又要投北磡的项目,又要往芯创入股,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陆家那点底牌,他们再清楚不过。 阮西雅没有嫁给江涕贺之前,陆家在云城只能算是三流企业,而且能做到当时那个地步,也全靠背后老婆指点江山。 他老婆一出事,他着急把控公司,赶走了不少核心员工,可惜他野心虽大,但是能力实在一般,没两年公司就陷入困局。 资金周转不开,订单迟迟交不上,于是就把算盘打到了自己即将毕业的女儿身上。 陆家虽算不上豪门,但也算是半只脚踩进了资本圈,陆旭升这种蝇营狗苟的人,自然是那些商业酒席宴会的常客。 为了解决眼前困境,他开始带着自己女儿频繁出席这些活动。 陆旭升两口子都是中人之姿,可这生的女儿实在漂亮。 圈子里美女很常见,甚至是明星都是常见的,可是大家喜欢明星,却不一定会娶她们。 豪门之间的婚姻,注重的是门当户对,互利互惠,娶回家的娇妻,私生活当然越简单干净越好。 阮西雅完美契合了这几点。 够漂亮,够干净,还年轻,又是陆旭升的独女,哪怕花点钱帮陆家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将来陆旭升百年之后,他名下的资产不还是女儿女婿的吗? 于是登门示好的男人,简直是趋之若鹜。 陆旭升为了自己,就算对方比自己年龄都大,他也来者不拒。 他手里要有这么多资金,至于当年去卖女儿? 江涕贺抿着茶,淡淡道,“他卖了一部分公司的股份,北磡项目到手,他转手就能赚一个亿。” 北磡的盘子不算小,陆旭升自己是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他凭着跟周家的关系,这几年在圈里还是有些人脉资源的。 他拉拢了几个合伙人,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去竞标北磡的项目,到时候由安世杰牵线,项目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 事成之后,陆旭升将手里的份额卖给合伙人,直接变现,甚至都不用承担项目风险。 “那他也得能弄到手啊,”沈青川“啧”了一声,“安世杰因为那个镯子贴了不少钱,陆旭升不把这三千万吐出来,安世杰会给他牵这个线吗?钱没赚就要先贴出去三千多万,加上他为了这个项目走关系花的那些钱,就算最后到手,他也赚不了多少。” 说到这儿,沈青川顿了顿,“你老婆不会拿着你的钱贴补他们家了吧?” 江涕贺冷睨了他一眼,“那她何必让你赚那三千万?” 沈青川闭上嘴。 他不就是那么一猜嘛,生什么气? 这事儿主要有前科。 当年江涕贺跟阮西雅结婚的时候,周老太太疼爱孙子,结婚时候给孙媳妇包的红包相当丰厚。 除了高奢品牌全套的珠宝,限量版的跑车,还有一张没有密码的一千三百一十四万的银行卡。 那些珠宝跑车,比那张银行卡要值钱的多,银行卡只是老太太给孙媳妇的零花钱。 只不过这张卡绑定的是江涕贺的手机。 他们结婚没多久,江涕贺就收到了一千万的转账短信,当时他们在一块儿,正巧被他看到了,接受人正是陆旭升。 从那时,他对阮西雅的印象就非常差。 周家是不差这点钱,但是不打招呼就把钱转给娘家,这事儿办得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江涕贺不让他乱说,不然就凭这件事,老太太还能对她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最近一个月,阮西雅给他的改观太大了,他又不得不反思,自己之前的看法是否太过片面武断。 阮西雅要真是一心向着陆旭升,怎么会在镯子这件事上故意坑他? 阮西雅要真是贪慕虚荣的人,应该死抓着江涕贺不放才对,为什么非要离婚呢? 而且,她还是日暮繁星。 他粉了那么久的偶像,居然是他先前最讨厌的人,怎么说呢,可能真的是粉丝滤镜太厚了,有点讨厌不起来了呢。 沈青川看江涕贺一眼,问道,“你让陆旭升投资,总不会是因为阮西雅吧?” 江涕贺冷淡道,“你想多了,他投得越多,我越容易掌控。” 沈青川“啧”了一声,陆旭升也是天真,江涕贺的钱有那么好赚吗? 你能赚到的,都是他想让你赚的。 他要是不想,八千万能让你变成八千块。 “对了,后天,明轩姑姑的珠宝展你要去吗?我记得阮西雅好像挺喜欢珠宝的,你要是不方便去,我带她去看看怎么样?” 江涕贺瞥了他一眼,“你最近很喜欢找她。” 沈青川眨眨眼,“有吗?” 江涕贺淡淡道,“你以前并不喜欢我带她去参加聚会。” 沈青川虽然将厌烦隐藏的很好,但是江涕贺的观察力还是相当敏锐。 沈青川当然不可能告诉江涕贺,阮西雅就是日暮繁星。 他还等着看江涕贺知道真相的时候什么反应呢。 于是他道,“那不是因为以前误以为她是个攀附权贵的拜金女吗,现在她要跟你离婚,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可能看走眼了,而且她还帮我赚了钱,还送了我一箱生蚝,我现在已经完全推翻以前的想法了,我打算跟她好好相处。” 正说着,江涕贺书房门被敲响。 “进来。” 阮西雅推开门,端着牛奶道,“周总,刚热的牛奶,你要喝吗?” 周总? 沈青川挑了挑眉,这是夫妻情趣? 江涕贺抬眸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阮西雅便上前,将牛奶递到了江涕贺手边。 江涕贺端起来,正要喝,见阮西雅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顿了顿,道,“下毒了?” 阮西雅嘴角抽了抽,“说什么呢,就是怕你无聊,过来跟你聊聊天而已。” 她顿了下,为了不让自己这话显得唐突,又补充道,“医生说良好的心情有利于伤口愈合。” 江涕贺盯着她看了几秒,淡淡道,“你是想让我永远都好不了吧。” 阮西雅…… 沈青川在屏幕那边拼命忍笑。 江涕贺的嘴,也太损了。 好在阮西雅脸皮厚,心里只是不爽了一下,想着自己的目的,很快就释然。 “之前是我不懂事,你都为我受了伤,我总要照周好你的,我最近刚看了几个笑话,可好笑了,我讲给你听怎么样?” 江涕贺诧异于这女人的态度转变,据他了解,阮西雅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 像往常,他要是那么损她,她早就怼回来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江涕贺沉默了几秒,说,“讲讲看。” 说着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阮西雅酝酿了片刻开口,“有一天,苍蝇妈妈带着苍蝇宝宝停在一坨便便上吃午餐。苍蝇宝宝问妈妈:妈妈妈妈, 我们为什么要吃屎啊?苍蝇妈妈生气的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讨论这么恶心的话题!” 江涕贺…… 他那口牛奶憋在嘴里不上不下,屏幕对面的沈青川就没那么大的忍力,直接捶着桌子哈哈大笑。 阮西雅这才知道江涕贺在开着视频,顿时有点尴尬了。 江涕贺艰难地将那口牛奶咽下去,皱眉评价了句,“低俗!” “我觉得很好笑啊,”沈青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嫂子,你很有讲笑话的天赋嘛。” 沈青川也不是恭维,阮西雅讲故事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职业习惯,不同的角色带入不同的声线,所以讲的时候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阮西雅却只当他在取笑自己,干笑了两声,没接话。 早知道江涕贺开着视频,她就不凑上来了。 她正打算打退堂鼓,江涕贺瞥了她一眼,“没有别的了?” 你是不说低俗吗? 阮西雅在心里回怼了一句,说,“有,那我换个不低俗的。” “从前有一只大鱼和一只小鱼。 有一天 小鱼问大鱼:大~鱼~大~鱼~你~平~常~喜~欢~吃~什~么~丫。 大鱼说:我~喜~欢~吃~说~话~慢~的~小~鱼。 然后小鱼说:喔 酱紫 造了!” 讲完,鸦雀无声。 阮西雅也觉得这笑话有些冷,干咳了一声道,“不好笑啊?” 沈青川捧场道,“好笑,非常好笑。” 江涕贺则毒舌道,“是可笑吧。” 阮西雅忍了又忍,才没动手将面前的牛奶泼到江涕贺脸上。 沈青川多会察言观色 ,立马转移话题,“嫂子,后天珠宝展,你去吗?明轩姑姑手里有一颗夜明珠,说是战国墓里出土的,跟和氏璧一个年代的东西。她在欧洲博物馆拍得的,说要捐给国家,在捐赠之前,想办个珠宝展,让大家来一睹它的千年风采,你想看看吗?” 阮西雅顿时被勾得心痒难耐。 夜明珠市面上价格并不昂贵,贵的都是有历史年岁的东西。 战国出土,跨越两千多年的夜明珠,对喜爱珠宝玉石,甚至是喜欢古玩的人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我……不去了吧,慕深胳膊还有伤,我得在家照周他。” 阮西雅说得犹犹豫豫,明显是心动了。 沈青川说,“他又不是个小孩,得你抱着哄着,你把他放家里,我带你去啊。” 江涕贺额角抽了抽,突然想将沈青川的嘴堵上。 “那……要不……去一趟?” 她试探性地问江涕贺。 江涕贺睨了她一眼,“想去就去,看我干什么?” “哦,”阮西雅于是详细打听起来,“后天几点啊?” 沈青川说,“晚上七八点吧,夜明珠嘛,自然得晚上看才能一睹光彩,你到时候收拾好,我直接过来接你过去。” 约好时间,沈青川就下线了。 书房顿时安静下来,阮西雅想试探的话还没有试探,就待在书房没有走。 不过江涕贺已经开始觉得她碍眼了。 他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还有事?” “没事,你忙你的,我在这儿,你有什么需要叫我叫我就好了。” 江涕贺冷淡道,“你待在这儿影响我工作。” 阮西雅嘴角抽了抽,忍着骂人的冲动,乖巧道,“医生说养伤的时候,不宜过度劳累,周总,你都在书房待了好几个小时了,我给你捏捏肩吧。” 江涕贺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句话让阮西雅伪装的贤惠顷刻崩盘,“江涕贺你别不识好歹,我是看在你受伤,心里过意不去,想补偿补偿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江涕贺打量着她,淡淡问,“昨晚也是补偿?以身相许?” 阮西雅被噎了一下,耳尖儿迅速充血,咬牙道,“昨晚是意外!” “意外?”江涕贺思索了一下,说,“我怎么记得昨晚我问你要不要停,你勾着我说不要来着?” 说着扫了一眼她修长的双腿,评价道,“腿还挺有劲儿。” 这下阮西雅不止耳朵红,连脖子都泛起了绯色,她羞愤交加,扭头就想走,江涕贺拉住她的手腕,一本正经道,“不是要给我捏肩吗?” 捏个屁! 阮西雅现在只想将牛奶灌在他嘴里,堵住他那张嘴! 脑子里将作案经过幻想了一遍,最后冷静了下来。 上次不小心把江涕贺鼻子撞出血,都被钟美兰好一顿数落,这回要是再给他闹出点伤,钟美兰非得活剥了她。 何况她进来也不是来跟江涕贺耍嘴皮子的。 于是只是犹豫了两秒,她就绕到江涕贺后面帮他捏起肩来。 阮西雅瘦是瘦,但是手上力气却不小。 以前上学练功的时候,经常跟同学们练到肌肉酸痛,所以互相按摩也是大家的必修课之一。 江涕贺半阖着眸子,显然已经进入了享受的状态。 阮西雅见时机差不多了,就悄声问,“周总,你知道Z演员吗?” 江涕贺皱起眉,“谁?” “就是特别有名的一个女演员,今年播的那个警匪剧,里面演法医的那个,你当时不是还跟我一块儿看的吗?” 江涕贺垂眸想了一下,却只记得看剧的时候,里面男主角死了,阮西雅趴在沙发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第二天醒来眼睛肿的像俩核桃,他已经完全不记得电视演的是什么。 “怎么了?” 阮西雅低声说,“那个演员被全网封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