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心小说大结局全文小说_叶宛宛沈承州完结版阅读
他裹挟着一身的寒气,步子一迈进来,我就知道,他此行不善。 他就站那,连坐都没坐,居高临下地审视我:「你去主院了?」 我想起婆母的话,知道她大抵是同沈承州说了什么。 我点点头:「是。」 「是婆母让……」 话还未尽,他就拊了拊掌,门外霎时间涌进来不少人,手上都抬着箱子。 他看着我,沉了口气,然后走过去,随意从里头拿了个发簪出来,低眸簪到我的发上。 他说: 「现在如意了吗?」 我哑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轻笑:「不是你让母亲告诉我,不要厚此薄彼吗?」 他用下巴点了点那些东西。 「这些,够了吗?」 我明白过来,一瞬间气极,直起身子同他对视:「我不要,你拿走。」 他没理我,转了身就往外走。 步伐迈得不轻不重,可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了我的心上。 所过之处,一片荒芜。 我的院子里头摆满了他让人抬来的东西,惜屏过来请示我:「夫人,这些东西……」 我仰头轻笑:「收起来吧。」 毕竟,他还从没给过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东西。 这些,就当是给孩子的。 我的孩子总不能像我一样,什么都没有。 只是,我到底没等来这个孩子。 8 六个多月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很笨重, 吃起饭来总是没胃口,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清减。 惜屏愁得直掉眼泪,劝我多吃点东西。 可我知道,许烟也很挑食, 经常当着府上下人的面对沈承州撒娇,说自己想吃什么要什么。 沈承州从来没有不耐烦,不管她要什么都为她找。 千依百顺也不过如此。 我在一个午后肚子突然疼起来,整个人面色发白,额上全是冷汗。 惜屏把我扶起来,整个人惊在原地。 我身下全都是血水。 她急冲冲去请府上的医官。 我晕极了,也疼极了,居然叫起沈承州。 「沈承州。」 「沈承州……」 身边的丫鬟低着声音提醒我:「世子妃,世子这会应当在许夫人那。」 我痛哭出声,视线也变模糊。 可我还是在晕过去之前听到了一句话。 「许夫人吃不进东西,医官在她院里呢,世子陪着,不让进去。」 我想,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死了也好。 这些事统统离我远远的。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再醒来的时候,嗓子已经一片沙哑,发不出声音了。 惜屏替我掖了掖被角。 「世子妃。」 我想起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情,手触到小腹上。 一片平坦。 我眼角慢慢落下一行轻泪。 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没了啊。 惜屏为我端来一杯水:「您醒得正好,陛下还没走。」 我哑然:「陛下?」 下一瞬,有身影走过来, 墨色的衣角,清傲的眉骨,他站在我的床边,声音沉凉如水:「你先出去吧。」 惜屏扶身:「是。」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分不清是梦是真:「陛下怎么来了?」 他嗤笑一声:「如果不是朕来,你已经死了,知道吗?」 他一贯是个凉薄的人, 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得上悲悯。 我声若蚊呐。 「嗯。」 知道。 我当然知道。 沈承州的背弃,年少的情谊,许烟得到的爱,样样都是杀我的刀。 屋子里静默良久,没一个人说话。 半晌,他才开口:「悔吗?」 我咬牙:「不。」 从前折梅扫径,为我讨公道的往事是真,嫁给沈承州这件事,我死不悔改。 那毕竟是我那时候少有的温暖。 再来多少遍都改不了。 沈承州变了,我还没变。 陛下拧着眉,扯了扯唇,轻嘲:「叶宛宛,你可真是……犟。」 我闭了闭眸,声音嘶哑:「是啊。」 「你能帮我吗?」 「皇兄。」 9 我这次确实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起因在沈承州送的那个簪子。 陛下带来的太医告诉我,那簪子里头藏了香,是麝香。 日日放在我房中。 我肚子里头的孩子没了也不算稀奇。 那日医官去了许烟那,如果不是惜屏出府找太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微服出宫的陛下,我早就一尸两命。 沈承州来看我,他面色极差,眸子里头全都是悔色。 外面跪了满院子的下人。 他声声怒斥,整个人像疯了一样,说为何不早些去禀他。 可分明是他着急许烟的身子,不让外人打扰。 「宛宛,是我的错。」 我没想到,再听到他这样唤我,竟是在这般处境下。 我问他:「是许烟吧?」 除了许烟,也没人会这样想害我肚子里头的孩子,还能借着沈承州的手。 沈承州的脸色一僵,下意识辩驳:「她并非有意。」 刚才那样的场景一瞬间变得可笑。 他不问罪魁祸首的错,却来指责这些不相干的人。 哪里还是从前那个义正言辞,怒发冲冠的少年郎。 我噗嗤一笑:「好,是我活该。」 说完这句话,他却没再像刚才那样急声驳斥。 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摸着自己已经平坦的肚子,仰着头看他,声音清冷:「沈承州,我们和离吧。」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抓住我的手腕。 「你说什么?」 我转过身子,不想再看他:「我不爱你了。」 我们夫妻缘分已尽。 我放我自己自由。 他默然良久,不愿回我。 我又开了口:「就当我求你。」 他眼眶泛红,转身就走,背影凛冽生风。 「让我再想想。」 我答应下来:「嗯。」 世人都说,痴情女子薄情郎。 之前是我太天真,以为沈承州待我是世上独一份的情意。 10 他给我和离书的那天,面上已经生了胡渣,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我错了,宛宛,不走好不好?」 这个时候他知道后悔了。 可从来没人会在原地等谁。 我目光决绝:「算了吧,沈承州。」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那封和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