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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gjie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3-02-06 21:44:15 296次大中小

九重天，凤栖宫。
天医涂瑜脸色难看的收回诊脉的手。
榻上的凤歌平静地开口：“又恶化了，是吗？”
涂瑜心中难受，单膝行礼：“天后娘娘，您的凤凰元丹缺失，受伤后无法自愈，甚至无法涅槃……”
“你只需说，还有多久？”
涂瑜语气沉重：“至多……三百年。”
“三百年……”凤歌喃喃道，“也足够了。”
涂瑜又说：“娘娘，天元丹如今效力越来越弱，您只怕会越发虚弱。”
凤歌淡淡摇头：“无妨。”
涂瑜退下后，侍女明鸾走进殿中。
看着又望着龙佩出神的凤歌，心中难过不已。
凤歌回过神，见她模样，心中了然。
“他还没回九重天，是吗？”
明鸾缓缓摇头，欲言又止。
凤歌摩挲着手上的龙佩，轻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彻底忘了，他还有个妻子在家等着他？”
一片沉默。
但凤歌本也是自问，她心中或许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成婚三千年，这些时日，她与敖宁连见面都要数着手指过了。
明鸾看着一身红衣，越发单薄的凤歌，心酸不已：“您又是何苦？”
凤歌摇摇头，收好龙佩，起身道：“去拿酒，我去一趟不周山。”
不周山。
当年仙魔大战，她的父王和敖宁的母后便是死在此处。
走入那至今仍漫着血雾的战场，一个熟悉的人影却比她还先到。
敖宁转身，俊美绝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凤歌垂下眼回道。

招呼过后，便无话可说。

这便是两人的现状。
凤歌取出清酒倒在地上祭奠，水声中，她又问：“陛下为何来此？”
敖宁瞥她一眼，淡淡开口：“带素婉来此见见我母亲。”
凤歌心一颤：“怎不见她人？”
“她身子弱待不得，我派人送她先回了。”
敖宁话语平常，可凤歌却听出了隐藏的温柔。
浅浅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强行按捺下去。
收回酒壶，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血雾外一道声音传来：“帝君，素婉姑娘突发梦魇……”
话未完，凤歌便见敖宁立时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她嗅到了梦罗花的香气。
凤歌一时怔住，望向敖宁的背影，心底悲怆。
她突然想起，三千年前，他也曾带她远渡万里，去看一片梦罗花开。
曾经，敖宁如此在乎的人，是自己。
可悲的是，她竟不知是从何时起，一点点失去了他。
胸口一片生疼，她拿出天元丹咽了下去。
回到九重天。
往日平静的天宫，突然喧闹起来。
远远便见四处明灯亮起，凤歌心中一动，飞身前往太渊宫。
宫门口，仙娥拖着各色奇珍穿梭摆放。
见到凤歌，纷纷下跪行礼：“见过天后娘娘。”
凤歌管不得她们，朝殿内走去。
一个刚刚分别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三十三年了，他又回了家。
凤歌压着激动的情绪，缓步上前：“陛下，你回来，为何在不周山都不跟我说一声？”
敖宁转身看她，神情有一丝不自然。
但随即便下定决心开口：“我确有一事要说。”
凤歌望着他，心中莫名不安。
便听他言：“我准备娶素婉为妻。”
偌大宫殿一瞬寂静。
凤歌久久看着敖宁，他的神色那么平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残忍。
她问：“陛下说的妻，是什么妻？”
敖宁平静地开口：“你居凤栖宫，她住太渊宫，两不相干。”
不相干？
凤歌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语带讽刺，却更加悲哀：“陛下，拥有同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能不相干么？”
敖宁皱起眉，不悦道：“她为凡人，你是凤凰，只要你不去打扰她，自能互不相干。”
凤歌微微睁大眼，心口深处的冰凉一点点蔓延。
见她不说话。
敖宁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素婉本不愿上这九重天，是本帝君舍不得与她分离，你为天后，莫要不识大体。”
那话里的警告和爱怜，如刀一般插入凤歌心口。
她还能说什么？
凤歌颤颤移开目光，看着这为了迎接新的女主人被装饰得流光溢彩的太渊殿。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退后两步，她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同样，敖宁没有挽留她一句。
走出殿外，一片花瓣打着卷落到凤歌脚下。
原是起风了。
回到凤栖宫，早有一人坐于殿中等待。
来人雪发苍眸，正是司命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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