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妲陆季迟知乎小说_(姜妲陆季迟)全文完整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陆季迟说得如此不容置疑,姜妲的心已是凉了半截。 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紧:“我父一生征战无数,一片铁血丹心,岂会与魔族有染?恳请帝君派人彻查此事!” “好。”陆季迟面冷如冰,沉声开口,“就让你那义兄郎殇去查,他若敢对苏烈有半点袒护,同罪论处!” 陆季迟拂袖而走,留下姜妲心乱如麻。 此事若稍有差池,则苏氏一脉灰飞烟灭。 姜妲坐立不安,无法入眠。 她起身散心,竟莫名走到月老阁。 迟疑片刻,姜妲踏入月老阁。 月老半睡半醒间瞥见姜妲的身影,惊得翻身坐起,忙不迭见礼:“帝后……” 姜妲微微抬手:“不必多礼。我来是想请月老解惑。” 月老恭敬点头:“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妲举起右手,露出皓腕上系着一根红线。 那红线竟如蚕丝般孱弱,仿佛下一瞬便会寸寸断裂。 这红线不过半尺,系着的却是她和陆季迟的姻缘。 情深,则光华夺目;情浅,则黯淡无光。 姜妲垂眸,目光定在那早已灰暗的红线上:“月老,你说……为何会如此?” 月老却只是道:“缘起缘灭,只能听天命,顺天意……” 姜妲摇头:“月老,你并未解我的惑。” 月老见她眼眸微红,不忍道:“这不是惑,乃是结。帝后,您与帝君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共枕千年,彼此了解如斯,哪会有什么误会? 无非是倦了,冷了,乏了,腻了。 再长的情,终也不抵光阴的消磨。 姜妲怔怔离开了。 走到林边,她终是压不住心头刀绞般的痛楚,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沾满了她素白的罗裙。 她一步步朝着忘忧宫走,如一截没了魂灵的枯木。 仙人结缘,许以来生。 她当年和陆季迟结缘时,对着天地许上了所有,换这一份抵死情深。 如今失了情,也难怪仙魂要散去…… “九儿,九儿!”一道声音遥遥传来。 姜妲回过神,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天边而来,却是义兄郎殇。 郎殇乘仙鹤而来,目光焦灼,一见她就道。 “九儿,帝君忌惮苏家势大,栽赃义父与魔族有染。铁了心要灭苏氏一脉,你且速速随我离开这仙宫,若留在此地,恐也会被陆季迟所害!” 姜妲一怔,连连摇头,只觉难以置信:“陆季迟若真想灭苏氏一脉,又怎会派你去查此事……” 郎殇急切打断她的话:“如今的陆季迟,早已不是那个大荒之地的被废储君,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我拿到手的证据全是苏家谋反铁证。九儿,趁暗卫还未发觉,快同我走!” 他牵住姜妲的手就想把她带上仙鹤,就在此时,四周突然亮如白昼。 姜妲脸色煞白,这才发觉手持仙器的暗卫已将此地团团围住。 “九儿,走——” 郎殇拼命将姜妲推上仙鹤。 然而话音未落,一柄利剑从天际而来,穿透郎殇胸口。 剑上寒芒震荡仙魂,那是陆季迟的万诛剑。 当初郎殇用万古白木,造出了这世间唯一一把能诛仙的万诛剑,赠予陆季迟。 陆季迟凭着此剑,从大荒之地杀回仙宫,成为一代帝君。 如今,这剑却刺进了郎殇的胸膛。 “不——!” 姜妲满手皆是郎殇的血,那血如此滚烫,一如郎殇曾经的满腔赤诚。 姜妲的眼泪不停砸落,却冲不散那浓浓鲜血。 “陆季迟,你为何要杀他?!” 陆季迟手中万诛剑上,血迹未干。 临空而立的他,俨然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当初大荒之地那少年的影子,早已消散于无。 他薄唇微动,冷沉至极:“因为他该死!” 姜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怀中郎殇声息渐无,她心痛如绞。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郎殇说的竟是真的! 姜妲恨声质问:“郎殇做错了什么,我苏氏又做错了什么,你竟要如此狠心绝情?你可还记得是谁为你征讨魔族,捐躯疆场,马革裹尸!” 面对她的声声泣血,陆季迟一字未答,只侧目冷然吩咐:“帝后受惊,胡言乱语。来人,送帝后回忘忧宫!” “胡言乱语……” 姜妲抬眸,一行血泪顺着清瘦苍白的脸颊滑落。 “陆季迟,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一起杀?” 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陆季迟,那张熟悉的脸是那么陌生,陌生得叫她遍体生寒。 “若郎殇没有异心,怎会深夜闯入仙宫来见帝后,且还口口声声说要带帝后走?”一个娇柔的声音适时插嘴。 香芩站在陆季迟身侧,轻飘飘的一番话,似是无意,实则有心。 郎殇乃姜妲义兄,二人青梅竹马…… 闻言,陆季迟脸色更沉了几分:“郎殇夜闯仙宫,其罪当诛。帝后,你不要再胡搅蛮缠!” 姜妲心寒,泪如雨下:“是,他有罪……罪在万死不辞,罪在劳苦功高……” 狡兔死走狗烹。 郎殇已死,接下来就是她的父亲苏烈。 怀中郎殇的尸首化作流光,飘扬天际。 上仙陨落,仙灵必化作和风细雨,滋养一方地土。 姜妲强忍锥心之痛,站起身。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苏家?” 那单薄的身影在月下近乎虚无,似被风一吹就能消散,苍白的脸上是一双哀切的眸。 陆季迟不语,只是冷冷盯着她。 姜妲苦笑:“或请帝君除去我父仙将之位,叫他交出兵权可好?” 陆季迟不语。 姜妲心下明了,自己终是想得太过简单。 勾结魔族的罪名都已扣上,若不严加处置苏氏一脉,陆季迟如何自圆其说? 父亲交出兵权,对他来说还远远LJ不够。 她强忍着才没再落泪,眸光黯淡却决然:“若我父负荆请罪,帝君能否饶他一命?” 伏低做小,尊严尽失。 这样,父亲可有机会活下来? “好。”陆季迟沉默过后,终于颔首,“若苏烈前来请罪,孤可饶他不死!” 血泪滑过姜妲苦涩掀起的唇角,缓缓滴落:“谢帝君不杀之恩……” 回到忘忧宫,她当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信任的仙卫。 “务必亲自送到我父亲手中,要他按照信里说的去做,这是苏氏一脉的最后一线生机!” 仙卫接过那信,出了忘忧宫,匆匆朝苏家仙邸而去。 与此同时,九霄殿内,满头珠翠的香芩吩咐身边人:“速去截了那信,断不能给苏家留活路!” 入夜,忘忧宫。 姜妲坐在偌大的窗前,定定看着宫外冷雨。 虽寄了信,但她心中总隐隐不安。 “母后! 一道声音在宫门口响起,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雨中走来。 姜妲吃了一惊:“舜儿?” 凌舜是她与陆季迟的独子,先前一直在下界历练。 虽还只是个小小少年,但眉宇间已有了与陆季迟如出一辙的逼人英气。 “母后,父王怎么会将郎殇叔父斩杀?”凌舜眸中满是不解和愤然。 姜妲上前,拉住凌舜的手。 她苦涩开口:“此事说来话长……舜儿,母后要你去向你父君自请放弃帝储之位,你可愿意……” 凌舜一时愣住,但回过神却道:“母后,儿臣愿意。” 姜妲听着儿子毫不犹豫的回答,心中酸软。 凌舜眼中却满是对姜妲的心疼:“儿臣明白,母后是为了我好。” 姜妲看着懂事的儿子,心中却不知为何越发慌乱。 待凌舜回去没多久,殿外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姜妲一抬头,殿门被大力推开! 陆季迟满脸沉怒,将一封急函扔到姜妲脚下:“这就是你口中的请罪!苏烈现已率兵攻打天门,你可真是孤的好帝后!” 姜妲听得大惊失色:“不可能,我父亲忠心耿耿,怎会造反……” 陆季迟怒目:“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姜妲心急如焚,顾不上解释,只苦苦哀求:“事发突然,定有内情,我愿亲自去天门劝降我父……” 天门外,云海汹涌,厮杀声此起彼伏。 姜妲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苏烈。 他手握长戟奋力厮杀,曾同他浴血奋战的仙兵仙将,现在却刀刀刺向他的要害! 可他铱驊分明只有独自一人,哪里来的率兵攻打天门? “设剑阵,绞杀叛贼苏烈!”陆季迟一声令下。 剑阵白芒大作,寒气煞人。 “不——” 姜妲的心痛得窒息,扑向那剑阵,却被仙卫死死拦住。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白芒如逐光之蛾,猛地朝父亲身上飞去…… 白芒过后,一柄长戟独立,半跪的苏烈一动不动。 只有染血的白发被猎猎寒风吹起。 他盔甲下的脊梁始终笔直,此生再不曾有过半点卑曲。 姜妲疯了似的挣开仙卫,扑到苏烈跟前:“爹——” 苏烈抬起双手,颤颤抚向女儿满是泪痕的脸:“九儿……爹没……没救得了你……” “爹!”姜妲跪倒在地,泪如雨下,“爹,求你别死,求求你,别抛下女儿……” 苏烈眸光灰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叮嘱:“勿……信陆季迟,他……” 话未说完,一只长箭破空而来。 那箭乃仙气所凝,穿胸而过,立时击溃了苏烈的最后一丝元神。 “不要——” 姜妲失声痛呼。 可父亲那轻抚她脸颊的手已然颓然落地。 “爹——!” 姜妲的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砸落,却温暖不了父亲逐渐冰冷的身体。 她仓皇抬头,遥遥望向那高台之上。 陆季迟面色阴沉,而他身旁的仙卫,正收起手中弯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