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夜暴富,我去了美国
为了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我和老婆一起去美国寻梦,结果让我痛悔半生。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以第一人称写成。 一 我叫王凯,时年35岁,老婆红霞比我小一岁,我们生活在南方的三线小城,日子过得很平淡,平淡得让我有些腻味。 2016年初,高中同学群里的一条信息彻底打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ldquo;我们在美国的月子中心急速扩张,急缺司机、月嫂,欢迎同学推荐。一个月2000美金保底,包吃包住,干得好另有奖金。” 发信息的是张辉,我们高中时代的班长。据说他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还和老婆赵菲菲去美国生了一个有美国国籍的孩子。 张辉老婆在美国开月子中心,而他在中国谈代理。 那会儿,我在一家小型商贸公司混了五年,只不过是个小组长。掐指一算,我和老婆的月收入加起来刚刚过万,如果我们一块去美国,最低一个月能拿到4000美金,也就是两万多块钱,还没有额外花销。 美国对我们来说,像梦一样的存在。我不由得心痒了起来,便在微信上找张辉套近乎,很不好意思地表明了来意。 没想到,他立马打来电话说:“你俩这情况特别合适,你做司机,你老婆做月嫂,两口子一块过去更稳定,我更放心。你们别当是给我打工,就当去练个手,将来咱们合作把生意做大!” 当时正赶上张辉春节回家过年,他特意约了我和老婆单独吃饭。这顿饭过后,我们敲定了去美国的行程。 随后,张辉找人专门指导我们填签证申请表,培训面签事宜。很快,我和老婆去广州面签后,顺利拿到了美国签证。 临走时,我们把儿子轩轩交给我爸妈照看。爸妈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仍然尊重我们的选择。 我们在张辉的安排下由拉斯维加斯入境,入境过程非常顺利。 二 落地后,一个小伙子来接我们,他是张辉安排的司机小孙。到洛杉矶后,一下车,我就见到了久违的赵菲菲。 我们曾在一次春节前夕的高中同学聚会上碰过面,当时她还只是张辉的女朋友,和他回乡见家长。 短暂的寒暄过后,她把我们领到一辆商务车边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车上收拾东西。 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说:“车上没我东西了,你检查一下,看少了什么没。” 赵菲菲态度冷淡地摇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然后,她接过中年男人手中的车钥匙,转交给我,简单高效的当即给我指派了任务:“从明儿开始,你就开这辆车,负责送饭加接送客户。” 我有点懵:“我没有美国的驾照,也不懂美国的交规,怎么开啊?” 赵菲菲眼神笃定地说:“听张辉说你是快10年驾龄的老司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一般警察不会拦你,要真被拦了,就把中国驾照和护照给警察看,他们嫌处理你麻烦,多半会放过你。另外记住在有stop的地方一定要停三秒……” 我开车带着赵菲菲在附近转了一圈后,她向我竖起大拇指:“你行的,相信我,在美国混,真没有那么难。” 临了,她知会红霞,有个客户就这几天要生了,到时红霞去医院给人陪产,陪产结束后就当月嫂。没活的这几天,她就在后厨帮忙做饭。 一切安排妥当,赵菲菲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管家李阿姨会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还没从时差和新环境中缓过神来的我们和那辆商务车,就这样被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别墅门口。 李阿姨与我母亲年龄相仿,是做饭阿姨的头儿,也是别墅的管家,别墅里已住了三个做饭阿姨、两个公寓管家和一个清洁工阿姨。 她把我们带进别墅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陈设简朴。她指着房间隔壁的洗手间说:“洗手间兼浴室是整个住在二楼的人共用的。” 后来我才知道,一楼就一间房,住了两个管家;二楼住了我们六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高峰期还得排队上厕所、洗澡。 整个房子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油烟味。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李阿姨就叫我起床,让我带着她去月子中心所在的公寓送餐。在她和菲姐一步一步的指引下,我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三 经过两天的磨合,在紧锣密鼓的工作中,时差自动痊愈,我的劳动热情非常高昂,红霞整个人也忙得像陀螺一样。 我和红霞不知不觉的也和李阿姨她们一样,开始称呼赵菲菲为“菲姐”。 第三天的下午,菲姐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赶快带你老婆到公寓来,接上快生的孕妇去医院!” 我立刻把红霞带去公寓,本来心情一直轻松愉悦的她忽然紧张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双手紧紧抓住衣襟,在大腿上摩擦:“我怕我不行,怎么办?” 我一愣:“那你不早说?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怎么推掉?” 她最后小声说:“那我试试吧。” 我把待产的孕妇和她老公,以及红霞放在了医院。 两个小时后,菲姐给我打来电话,又急又气:“你老婆做不了月嫂,为什么不早说?!” ldquo;出什么事了?”我心里有些发慌。 ldquo;孩子生下来后让她处理,她弄了一下就自己哭了,说她不会弄。客户老公打电话给我,把我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我们把不专业做到了极致!” 我不停地向菲姐道歉,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去接一个临时请来的月嫂,送去医院把红霞替回来。 经过此事,菲姐对我们的态度大不如前,好在我的司机工作做得还算出色,她也没有多言语。 每次带孕妇们去做产检,我会利用等待的几个小时,带阿姨们采购食材,采购结束回来接孕妇。既省时,又高效。 菲姐对我主动提升效率的做法很满意,还承诺过段时间提升我当管家。但是,我的高效却换来了越发繁重的工作量。 有天午饭后,我把孕妇和家属们送到商场,正想在车上打个小盹,菲姐要我去机场接一个新来的客户。我告诉她时间可能来不及,问她能不能花60美金叫辆黑车去。 她一口一句“我相信你的技术”,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往机场赶,谁知遇上了飞机晚点和入境拥堵。 我到机场后,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接到客户,把客户安置回公寓后,天都快黑了,商场那边的孕妇们早已精疲力竭地等了我一个多小时。 当我赶到商场时,有个叫罗姐的孕妇貌似有些身体不适,她的老公郑总怒不可遏地指责我:“你他妈的怎么想的!说好的逛三个小时回程呢?!你不知道孕妇体力有限吗?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太累了,又被夹在菲姐和客户之间,心情有些烦躁,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心疼老婆,你怎么不自己叫车回去啊?” 郑总随即用左手拎起我的衣领,右手做挥拳状。我的无名之火也涌上心头,一手将他的身体推远,一手准备还击。 一旁的罗姐捂着肚子大叫:“不要闹啦,我肚子疼!”我俩见状,这才收手。 开车回去途中,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四 这事过后,郑总与包括菲姐和我在内的服务团队之间的矛盾似乎一触即发。 一个星期后,罗姐顺利生下一个胖小子,按理说客户应该在生产后交付尾款,大概是四五万块人民币,但他们两口子一直拖着没付。 菲姐与他们多次交涉未果,终于不耐烦了,让我陪着一块去催款。 本就因为上次的事件对我怀恨在心的郑总,借机赖账并和我发生了口角,随后他趁我不备,猛地朝我挥了一拳,正中胸口,我听到我的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响。 我刚要还手,被菲姐死命拦下,郑总趁机又踹了我一脚,踹在我的大腿骨上,我一个踉跄,和身后的一把椅子一块摔倒在地上。 我暴怒不已,心想今天这场架是干定了,此时门口突然传来大力拍门的声音。原来,在屋内的罗姐早已悄悄报了警。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美国警察。来的是两个身形无比魁梧的白人警察,身体有两个我那么宽,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那种无以名状的威慑感,压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英文不好,全程呆呆地站在那里,警察问我话时,也由菲姐帮忙翻译,我用中文让菲姐告诉警察,说郑总打了我,但从菲姐的反应和我听得懂的只言片语上看,菲姐并没有强调这一点。 那天回去的路上,菲姐很不满意地责难我“太冲动了”,应该以谈为主,而不是靠斗嘴打架解决,她教训我时的凌厉完全不似在郑总面前的软弱。 本来斗志昂扬想要大干一场的热情,被菲姐的态度泼了几瓢冷水,彻底冷却了下来!回想出国前跟张辉推杯换盏间的美好憧憬,只觉好笑。什么共同发展、什么共谋大计,也许全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相比菲姐,一起打工的李阿姨倒是和我们走得比较近,这也许跟红霞在后厨帮忙有关系。 李阿姨团队每天晚上要制定第二天的三餐菜单,我也会和她们一块儿围坐在客厅里,边聊天边出主意,大家相处得很融洽。 李阿姨闲聊时告诉我,以前的老黄比我“聪明”多了,从不给自己揽活,每次出行也只拉一趟,带不了的客户就交给黑车,而不是像我这样拉完一车又一车,好像是给自己省钱似的。听到这些,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日里我还帮菲姐接送女儿上下学,周末还要送她女儿去上私人钢琴课。我以为是人情,其实是义务劳动。 李阿姨无意间把她们的工资数额透露给我,110美金一天。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和红霞的工资都是2000美金。李阿姨还告诉我们,洛杉矶月子中心的司机和厨师,都是起价100美金一天。 听到这些,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们两个壮劳力,还是老板的熟人,工钱却比到了退休年龄的阿姨们还少得多,说出去都是笑话。 我琢磨着先干一段时间,再找张辉两口子要求涨工资。 2016年7月底,我和红霞领完工资后,正想找菲姐谈涨工资的事儿,却被她狠狠地将了一军。她的大意是,公司里缺月嫂,不缺做饭阿姨,以前三个做饭阿姨也忙得过来。 基于上回红霞花式掉链子的表现,菲姐认定她做不了月嫂。因此,她建议红霞要么回国,要么降薪做帮厨。 红霞听闻此言,眼眶红了:“我不可能跟我们家老王分开的,降薪就降薪吧。” 五 8月底,菲姐来别墅发工资,发给红霞的信封里只有1500美金,比李阿姨她们的少一半还多。说是帮厨,实际上工作内容和工作量和其他人一样。 温顺的红霞终于爆发了:“凭什么欺负我们!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太不给面子了!” 她当即拽着我的胳膊往楼上跑:“咱们走,马上买票!” 菲姐见势马上换了一副商量的口气:“红霞,要不这样,你先回国报个月嫂班,学会后还是能来我这里上班 ,你看行吗?” 红霞白了她一眼,没做声,我也陷入了思考。 让红霞先回国也好,孩子总见不到爸妈也不是个事,父母年纪大了,也的确需要人照顾。她对工作要求不高,或许能找份轻松的工作,哪怕收入低点。 但我不能就这么回国,我是个男人,做事得有始有终,而且,我俩一旦一同回国,短期内都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收入从哪里来?好歹我目前还有一份像样的收入,我肩负着整个家庭的重担。 再说我来美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个能出人头地发大财的美国梦吗?我还心心念念着老同学跟我说的“一起合作”。 我也不傻,他们的月子中心生意不错,能合作分成固然是项好营生。 我不能走! 最终,我说服了红霞,让她先回去,而我先留下来边挣钱边考虑出路。 我开车把红霞送到机场。她泪眼涟涟,紧紧抱住我的肩头,泪水温热,十指冰凉。我目送她走进拥挤的安检队伍中,心里空落落的。 开车回去的途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我开始埋怨那个说要一起合作发财的张辉,他只不过想找听话又廉价的劳动力,更埋怨菲姐,她对我这个熟人的一心付出根本不领情! 红霞走后,我心里空落落的,工作热情也大不如前。 没过多久,李阿姨找我帮忙,我一口答应。原来,她希望我能拉她们上赌场。 听到“赌场”这两个字,惊讶之余,我心头竟然涌上一丝好奇与兴奋。 在国内,我的那些“混得好”的同学朋友,隔三差五地发一些他们去澳门“潇洒”的朋友圈,而我只有羡慕的份。 朋友圈里,那些传说中的赌场是多么的富丽堂皇和遥不可及。我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在踏进赌场的那一刻,我有种“总算是见了世面”的感觉:香气四溢的大厅,放眼望去的上百张赌桌,动感的音乐与噼里啪啦的筹码敲击声交织成激动人心的交响曲,穿着清凉的金发美女扭着腰在人流中穿行。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就像刚进龙宫的孙悟空,李阿姨她们则是活跃在这座宫殿里的老手。不一会儿,我在她们的带动下跃跃欲试地下了人生的第一笔赌注。 在此之前,我只打过40元人民币封顶的“商务斗地主”。 那天晚上,我赢了不少钱,乐得合不拢嘴。回别墅的路上,我们分享着共谋者的喜悦,兴致勃勃地约好明日再战。 六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八点,我和李阿姨送完饭回别墅,其他人也把厨房收拾妥帖,便到了志同道合的赌友们的出洞时间。 几乎每天收工后,我都拉着她们去赌场,直到凌晨才返回。 红霞走后,菲姐对我们夫妻分离多少有点愧疚,因而对我带她们频繁跑赌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的赌博生涯由青铜时代升级为黄金时代,输赢从起初的一两百,发展到了上千,好在老天眷顾我,没让破产,还让我挣了些外快。 在无数输赢的拉锯战中,我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多月。白天我明显感到精神不济,体力不支,连在开车途中都免不了犯困。 菲姐之前说升我做管家的事也搁置了下来,有了赌博的诱惑和赢钱的欲望,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升职。 很快,我又面临了一个大问题:我在美国的合法停留时间即将到期,过了那个期限,我将成为名副其实的“黑人”。 当初过海关时,我拿到了六个月的合法停留期,如果在此期间我无法获得继续停留的资格的话,我就必须回国,否则就成了非法移民。 而目前在美国纸醉金迷的日子,已经麻痹了我的意志,我也不太想回国去,况且朋友们都知道我在美国打工,就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感觉特别没面子。 身边已经申请庇护的同胞建议我效仿他们,冒充“难民”。 我是个传统而保守的人,拒绝了。而我目前在赌场持续“盈利”,像是某种不自知的能力突然被开发出来,让我现在走,实在不甘心。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先“黑”下来,能多待一天算一天,待不下去了就回国,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什么目标和计划,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之前由于没有美国驾照,我开车格外谨慎小心,生怕被警察抓住。身份黑掉后,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反正迟早都是要回中国的,爱抓不抓。 2017年的春节,我头一次没在家里过年。 红霞搂着三岁的儿子和我视频,视频那头,高高低低的爆竹声齐鸣,轩轩陡然大哭起来,不知是因为太想爸爸还是受到了惊吓,哭得我的心里一阵颤抖。 红霞把轩轩带到一边安抚,爸妈出现在视频面前,他俩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在我看来他们是强颜欢笑。家里没主心骨,他们如何高兴得起来? 我只能一个劲儿地承诺他们,到时一定会多挣些钱带回家。 2017年夏天,我在赌桌上遇到一个人,很面熟。他主动找我搭话,原来他就是我到美国那天和我做交接的公司前司机老黄。 老黄亲热地和我打招呼,问我现在干得怎么样。我随口说:“还可以,等哪天干不下去了就回国。” 他愣了一下:“回国?谁来了还想走的,你办身份了吗?” 我没想那么多,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老黄没说什么,照样装作熟稔地与我并肩作战。而我并不知道,危险此时正在向我悄悄靠近。 几乎在所有美国逗留的华人眼里,“身份”问题是头等大事,也是绝对隐私。我却把它当成儿戏,尤其在赴美生子行业,不乏利用“身份”问题,因为个人恩怨而借题发挥的同行。 过了个把星期,我和李阿姨一群人又去了赌场,约莫凌晨一点半左右,我发现手机上有菲姐给我打的三个未接电话。 我当下的反应就是月子中心出大事了,菲姐找我帮忙,就在回拨电话给她的十几秒的时间内,我甚至有点沾沾自喜,以为我对菲姐来说还是有用的。 七 菲姐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哪里?“在赌场,出啥事了?” ldquo;刚才移民局的三个警探去了别墅,说有人举报那里是月子中心的员工宿舍,而且员工中有非法移民。别墅那边有个只有护照没有工卡的月嫂,连夜就搭黑车走了,本来是明天上工的,怎么劝都留不住……” ldquo;啊,那现在怎么办,他们走了吗?” ldquo;走了,明摆着是有人举报,你跟什么别墅外的人说过自己的情况吗?” 我顿时心内一寒,脊背发凉。想起之前在赌场遇到老黄的情况,我承认我当时确实被吓到了。 我长这么大,从没犯过什么事儿,菲姐的一番话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卑微可耻到尘埃里的逃犯,到处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第二天, 送完餐回来,菲姐和一个小伙子在别墅门前等我,就像那天她和老黄在这里等我时一样。 她让我把车钥匙交给新来的司机安迪,我强忍火气收拾了车上的东西,把钥匙甩给了他。 菲姐尾随我进房间,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地找好了替代的人,我所有的怨气如火山喷发,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你们当初叫我来合作发财,结果呢?我们拿的钱比谁都少,我还因为你被人打了,现在因为一个外人的一句话要赶我走,讲不讲点义气,有没有点良心?!” 菲姐冷冰冰地说:“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怎么能跟老黄那样的人说实话?在洛杉矶,人心难测竞争激烈,同行之间互相使绊子的多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她一番连珠带炮的解释和责备中,我才得知,老黄曾因拉走了公司的客户,和菲姐闹得很不愉快,而他现在是菲姐的竞争对手。 她忽地哭了起来:“我和你辉哥把这摊生意做起来不容易,你行行好,明天就搬走吧,昨天是你运气好没被抓,指不定移民局什么时候又来,你大不了被遣返,而如果你被抓,我们的生意就全完了!” 失去合法身份,突如其来的失业,即将流落街头,我的美国梦像是做到了头! 我突然绝望的被惊醒了,那些赢钱的快感和一掷千金的虚荣,曾经像麻醉剂一样“保护”着我,让我没有认真的好好计划将来。 惊魂未定之余,我不知何去何从。 红霞回国后,又找了一份酒店工作,由于她没有好文凭又带着孩子,收入不甚理想,家里还是靠着我每月打回去的钱支撑着。 我也年近中年,若是再回我们那个小地方再找工作,恐怕也很难如意。 回国后前途的不确定性令人惧怕,而我在赌场的收益尚且可观,使我萌生了以赌为生的念头。赌场鱼龙混杂的环境,亦能带给我某种安定感。 恰好第二天,小孙又从拉斯维加斯拉客户来洛杉矶,我鬼使神差地跟他逃回了赌城。他帮我安置在朋友的廉价家庭旅馆,每个月租金只要380美金。 我就这样在美国沦为了赌徒。 因为我的护照已过期,我不敢办会员卡,不敢一次性兑换太多筹码,半夜总是做噩梦,梦到我在赌桌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移民警察带走。 我骗家人,说我还在洛杉矶工作,过段时间就回去。我也想我儿子,想老婆,想父母。可是,我没脸回去。 目前,我已是入不敷出的状态,可是我依然死撑着,希望我能有翻本的那一天。 ----- ----- 作者 | 鬼火 洛杉矶小白领 编辑 | 小徐 文艺斜杠花季妇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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