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重生1984)纪尤枝陆景淮全文阅读-耽美微小说纪尤枝陆景淮
“啧……” 她娇嗔地瞪了一脸茫然的男人,抽出她无意塞到他唇间的手:“有人在呢,没个正经,等你康复了,想咬我哪儿都不成?” 暧昧的话听得吴英玉涨红了脸,胸口更是有团火在烧。 瞪着满眼羞涩的纪尤枝,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果然是浪荡货,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陆景淮偏偏还吃这一套,露出她从没见过的宠溺眼神,抬手捏了把纪尤枝的脸。 一来一回,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互相打闹。 吴英玉再也看不下去,扭头就走。 听见脚步声远了,纪尤枝立刻就要后退。 陆景淮敏锐察觉到她的退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人就坐到了身边。 “你刚刚说的真的?” 纪尤枝装傻:“我说什么了?” “等我康复了,想咬你哪儿都可以。” 面对他深邃的眼神,她面色一红,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故意气她的,谁让她总ᵚᵚʸ是不分轻重的粘着你。” 陆景淮眉一挑:“那你昨天就该冲进来,而不是转头就跑。” 纪尤枝撇撇嘴,嘟囔:“谁知道你一句话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被她那些话打动……” 话音刚落,脸颊就传来一阵湿热细微的啃咬感。 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什么情况? 陆景淮咬了她的脸!? 不疼,就像猫爪子在心上挠了一下,痒痒的。 纪尤枝本就通红的脸烧的跟铁烙似的,噌的起身,捂着被咬过的脸颊:“陆景淮,你……你流氓啊,真要把我当大白菜啃啊?” 陆景淮依旧是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目光却穿过她,落在了病房外。 纪尤枝回头一看,浑身僵住。 程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颠覆世界的奇观。 她倒吸口凉气,险些被呛的咳嗽。 “我,我去倒水……” 纪尤枝拎着装满水的热水壶,低着头跑了出去。 陆景淮低眉抿唇,敛去笑后看向程远:“看够了?” 冷凝的气势让程远一哆嗦,连忙正步走进去敬了个礼。 陆景淮缓声道:“明天你去黄岭村一趟,把尤枝的外婆接过来。” 第25章 第二天下午,程远就把外婆从黄岭村接到了部队家属院。 乘着陆景淮睡着,纪尤枝得空回去一趟。 久别几个月,家属院依旧没变,几个军嫂坐在院里干活聊的正起劲。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大步走过去。 左右是逃不过她们的闲言碎语,况且听得也不少了,躲也没有必要。可感受到她们投来的视线时,纪尤枝心还是沉了沉。 以为下一秒就会听见刺耳的讥讽,没想到却是一道响亮的惊呼。 “尤枝?哎哎哎!模范回来了!” 她愣住,诧异看着她们纷纷起身,拍掉手里的灰,各个带着笑围过来。 “尤枝啊,你可算回来了,大家伙可惦记你呢!” “你说说你,被婆婆欺负,又帮着军警抓军服厂的小偷,受了那么多委屈,咋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可不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大家都会帮衬着!”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让纪尤枝反应不过来。 照理说,这些曾经对自己深恶痛绝的人不应该狠狠戳自己脊梁骨吗? “等等,你们这是……” 见纪尤枝一头雾水的模样,指导员家的媳妇李文娟解释道:“你走后没多久,上面发了文件,特意表扬你为军服厂做的贡献,要不是陆连长说话,咱几个怎么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不仅被污蔑勾引男人,还要应付个没良心的爹。” 闻言,纪尤枝神色微滞。 表扬文件? 是陆景淮给她正名了吗? 想着还在屋里的外婆,纪尤枝说了几声谢谢后匆匆上楼。 一进屋,便闻见一股鲜香。 煤烧的通红,锅里的炖着的鱼翻滚着,外婆正从炉子的通风口扒出煤灰。 见纪尤枝回来了,她站起身:“回来啦,景淮咋样了?” 纪尤枝盯着锅里的鱼:“外婆,这鱼哪来的?” 外婆笑了笑:“我听说景淮受伤了,来前就让小程带我去了供销社买了条鱼,炖了好给他补补。” 看着老人慈爱的笑容,纪尤枝心疼不已。 外婆总是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可对她和景淮总是那么大方,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愣神间,外婆已经盛了碗汤:“来,你也喝点。” 纪尤枝摇摇头:“我不饿,您喝吧,我做饭,一会儿给景淮送去。” 外婆不肯喝,她软磨硬泡地让她喝了两碗。 正切着土豆,又听外婆说:“对了,你昨儿走后,下午有个男的往咱家扔了一大笔钱,我想还给他,但他跑太快,我腿脚又不好,没追上。” 纪尤枝动作一滞:“男的?长什么样?” 外婆回忆着:“三十来岁,高高瘦瘦,脸色不大好。” 听着她的描述,纪尤枝心里有些不安。 怎么像那天在徐墨办公室看见的男人。 天下哪有白送钱的好事,难不成又有人准备给自己挖贪钱的坑? 等外婆把钱拿出来,她险些惊掉了下巴。 厚厚一沓,足足五千块。 哪怕是上辈子,她也是清苦了一生,根本没见过这么多钱。 忽然,楼下传来李文娟的叫喊。 “尤枝,你爹又来了!” 第26章 纪尤枝脸色一变。 好好的,纪伟怎么来了?难道是陆母不甘心,把他又找来了? 没等她反应,外婆拉着脸,抄起门口的扫帚就要冲下去。 纪尤枝忙拦住她:“外婆,你才康复,我去应付她。” 外婆全然不放心,她深知纪伟是个难对付的。 “囡囡,跟他那种人是不能讲道理的,只能打,打到他不敢来才行。” 纪尤枝安抚地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扫帚:“放心吧,我知道。” 说着,把门关上后下了楼。 几个月没看热闹的军属们都伸了个头在走廊阳台上往下看,但和从前火烧浇油的氛围不同,她们各个一副随时撵人的架势。 纪尤枝一下楼,便看见坐在地上的纪伟。 他本就干瘦的脸现在像被层黝黑的皮包裹的骷髅,嘴角青紫,身上还穿着那件油腻的黑袄,只是几处都破了,露出发黑的棉絮。 一见她,几乎是爬着过来:“尤枝,救救你你爹吧……” 前两回来,纪伟都是趾高气昂,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这回怎么跟乞讨似的。 难不成,换苦肉计了? 她冷下脸:“救你?我记得你从杨秀英那儿拿了不少钱吧。” 纪伟用着破锣嗓骂道:“我家那口子,见我拿了钱回来,居然全部卷跑了,还留下一堆债给我,那些债主说两天不还钱,就要打死我……” 说着,抓着她的裤脚就开始哀求:“尤枝,看在我还是你爹的份上,帮帮我吧……” 听了这写话,纪尤枝又解气又可笑。 “当年你偷走我妈的救命钱,就没想过今天?这都是你的报应,我纪尤枝也没爹,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 说着,她撤开腿,冷漠看着他扑在地上。 见纪尤枝坚如磐石的态度,纪伟索性哭嚎起来:“纪尤枝,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真要看着亲爹被人打死吗?如果我真的死了,去了阎王殿也要在阎王面前哭一哭,我生了个不孝女,连爹的命都不救……” 纪尤枝只觉额间的青筋在跳,手里的扫帚也越捏越紧。 真是物以类聚,怪不得和陆母一起狼狈为奸。 外婆也说得对,这种人只能靠打才能让他长记性。 就在纪尤枝准备用扫把把人赶走时,苏盈端着一盆乌黑的水冲过来,照着纪伟的脸就是一泼。 虽然已经是二月末,但还是天寒地冻的。 被这么一泼,纪伟条件反射地窜起来,抱着湿透的袄子发抖。 在一片叫好叫该声中,苏盈叉腰痛骂:“就你也配当爹?你要是死了,阎王殿都不带收的,你就该当个孤魂野鬼!” 纪尤枝诧异看着她。 以前苏盈不落井下石,自己就烧高香了,没想到现在她居然给自己出头。 周围帮腔的声音此起彼伏,纪伟眼见不得好,狠狠剜了纪尤枝几眼后走了。 见人远了,纪尤枝才朝苏盈道谢:“谢谢嫂子……” 苏盈哼了一声:“别谢我,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说完,拎着盆转身进了屋。 李文娟笑着说:“别看苏盈厉害的模样,其实她心挺好的。” 纪尤枝点点头,心底擦过久违的暖意。 打发走了纪伟,她便盛好饭菜去照顾陆景淮。 怕走过去后饭菜就凉了,纪尤枝就借了李文娟家的二八大杠,骑着去医院。 平坦大道,刚转个弯,便看见路边一个熟悉却又谨慎小心的身影。 吴英玉!? 第27章 纪尤枝连忙停下,躲到路边的破旧广告牌后。 探出头,看见吴英玉小心又紧张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上了前面的白色菲亚特。 车子吐出尾气后驰骋而去。 纪尤枝站在原地,心里又是一万个不解。 据她所知,吴英玉从十四岁就进了文工团,家境并不好,那辆菲亚特怎么说都要七八万,她什么时候有那么富裕的亲戚和朋友了? 记挂着还挨饿的陆景淮,纪尤枝也没有细想,蹬着车往医院赶。 当天,她便把有人往家里扔钱和看见吴英玉的事儿说给了陆景淮。 陆景淮思索了番后问:“钱呢?” “外婆收着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送公安局去?”纪尤枝有些苦恼。 “先别送,他像是在试探你,等我回去处理。” 纪尤枝点点头,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昨天我忘问了,当时那个男人为什么叫徐墨‘枫哥’啊?” 说话间,她倒了碗汤递过去。 陆景淮没有回答,而是说:“有些事儿我还不能跟你说。” 闻言,纪尤枝哦了一声,也没有追问。 她明白,他的任务有一定的保密性。 半个月后。 陆景淮出了院。 一进屋,外婆已经烧好了饭菜,卤子面条,白菜粉条,酸溜土豆,红烧狮子头,炖鸡和鱼。 纪尤枝无奈,老人又把自己给她的钱花在自己和陆景淮身上了。 饭桌上,外婆不停地给陆景淮和纪尤枝夹菜:“你们总算夫妻同心了,我打心眼的高兴。” 陆景淮不语,看着纪尤枝的目光却慢慢和软。 纪尤枝笑了笑,给外婆和陆景淮各夹了肉。 这样温馨幸福的时刻,曾经也只在梦里出现过。 吃过晚饭,三个人说了会儿话,外婆起身出门。 陆景淮愣住:“您去哪儿啊?” 纪尤枝一拍脑门,有些懊恼:“我这记性,昨天外婆房里的床弹簧都蹦出来了,我回来前想去趟供销社买床垫的,结果忙着给你拿药,给忘了。” 外婆摆摆手:“文娟跟我说了,她屋里还有间空房,让我过去睡。” 纪尤枝有些不好意思:“这……” “我也乐意,她家那孩子可讨喜了。”外婆笑看着他们,“你们呀,也早点生个孩子,乘着我还硬朗,还能给你们带带。” 说完,老人便出了门。 纪尤枝却红了脸,在自己面前说也就算了,陆景淮还在呢。 偷瞄一眼,身边的男人好像没什么表情。 她心底掠过丝失落,难道他不想要孩子?明明还说她以后要是怀了,外婆还能帮衬…… 天彻底黑了下来。 趁着陆景淮去洗澡,纪尤枝翻出从废品站淘来的关于财经管理的书。 书本破旧,但里头却是这个年代少有的金融知识。 从首都回来后,她才发现守着会计的活儿并不是长久之计,开放后,一切发展都很快,如果这时候不跟上,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发展了。 看的正认真,头顶忽然一暗。 纪尤枝愣住,抬头望去,撞上陆景淮幽暗的目光。 他双手撑着桌沿,高大的身躯微俯着,像围栏圈着她。 纪尤枝心跳莫名加快:“你洗完了啊,那我也去……” 说着,起身就要走。 可刚跨出一步,整个身体就被打横抱起,吓的下意识抱住对方的脖子。 “你干什么啊?”纪尤枝惊呼。 陆景淮一字字说:“生孩子。” 第28章 出神间,纪尤枝已经被放到了床上。 陆景淮背着灯光,整个人像是笼罩着层金黄色的光晕,五官英挺,连脸上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等等……” 话没说完,就被狠狠堵上。 急切交缠的唇舌一点点吸走她的氧气,脸和耳朵渐渐飞起红霞。 几番缠绵,陆景淮才不舍放开,一路沿着她欣长的颈线向下,莹白的凝肤上绽开一朵朵红花。 细绵的啃咬引起的酥麻感让纪尤枝一阵战栗,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好不容易拉回些意识,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压在身上的男人正埋头摘香。 纪尤枝咬着牙,拦住他放肆游走的手:“不行,你伤还没好……而且,而且你明天还要去带新兵……” 陆景淮呼吸沉重,微红的眼像是在看一道必要吃完的美味佳肴。 “营长说了,让我休息两天,好好陪陪你。” 闻言,纪尤枝怔住。 看陆景淮这个架势,真不是字面上的‘陪陪’这么简单。 以前她怎么没看出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撩拨人,一副禁欲的皮囊下,居然藏着一颗野性的心。 露骨又带着掠夺的目光看的纪尤枝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她偏过头,羞于让对方看见自己过分情动的模样。 可现在的纪尤枝在陆景淮的眼里,连头发丝都带着诱惑。 她长得本来就漂亮,皮肤也不像别的乡下丫头,跟水豆腐似的,又嫩又白。 身材看起来娇小纤瘦,可该有肉的地方毫不含糊,此刻的一颦一笑,纯洁又有着风情万种的媚态。 没有再给她拒绝的机会,陆景淮将人里里外外要了个遍。 他们不是没做过,可从没又一次让他觉得两人的身体这么契合。 怪不得听新兵蛋子说女人的滋味尝了就难戒掉。 但于他而言,只有纪尤枝,自己不想戒。 纪尤枝只觉自己像块软泥,任由陆景淮揉搓拿捏,一次次的孟浪让她晕过去又醒来。 她哭着推搡着面前呼吸沉稳的男人:“不要了……我不行了……” 陆景淮的理智早已化在怀中柔软的身体中。 他动作不慢反快,将人搂进怀里,吻干她的泪:“快了快了……” 最后,纪尤枝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直到天有了淡青色光线,她才觉自己被抱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冲掉身上的汗,疲倦和困意如潮水袭来。 看着正帮自己清理身体,一连神清气爽的陆景淮,纪尤枝哑着嗓子骂了句:“陆景淮,你,你这个混蛋……” “好,我混蛋,我混蛋。”陆景淮温柔附和着。 纪尤枝头一歪,终于是扛不住地睡了过去。 凝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陆景淮忍不住笑了。 他已经很克制了,可沾了她的身子,行为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给她擦干净身体,又穿好衣服,搂着她才入睡。 等纪尤枝醒来,已经下午四点了。 陆景淮不在,而自己的腰酸的几乎直不起来。 一出房间,外婆正勾着还差只袖的毛衣。 见了她,脸上漾着有些奇怪的笑:“起了啊,景淮临时开会去了,我给你做了打卤面,在锅里温着呢。” 纪尤枝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进了卫生间。 当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只穿了件的确良衬衫,露出的脖颈密密麻麻的都是吻痕! 第29章 纪尤枝瞬间明白了外婆的笑容。 她又气又羞,心里把陆景淮骂了好几遍,整把自己当肉啃了,这样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洗漱了后,趁着外婆进厨房换煤,她连忙回房换了件高领毛衣。 脱掉衣服才发现,身上也倒出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纪尤枝叹了口气,自己真是高估了陆景淮的自制力。 约莫五点,陆景淮回来了。 吃饭时,外婆突然说:“文娟说让我在她那儿多住两天,还能帮她照看照看孩子,那床垫也别急着买了。” 听了这话,纪尤枝立刻回绝:“外婆,咱不能总麻烦李嫂子……” 最重要的,陆景淮定是乘着外婆不在才那么放肆。 多来几回,她真受不住。 而陆景淮不仅没帮腔,反而说:“我申请了一楼的家属楼,外婆腿脚不方便,住下面不用爬楼,我们照顾也方便。” 外婆点点头:“对对,我这老太婆跟你们夫妻俩住一块还是不合适。”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纪尤枝彻底没话了。 等外婆走后,她瞪着陆景淮:“你给外婆惯了什么迷魂汤?想支走她后在继续为非作歹?” “为非作歹?”陆景淮莫名。 纪尤枝拉下领口,露出满是红痕的白皙皮肤:“看你干的好事。” 陆景淮眼神一暗,才喝过水,喉咙又开始发干。 “冬天也就算了,要是夏天,你让我怎么穿衣服?”纪尤枝抱怨着。 “意思就是说,夏天之前,我都可以干这样的‘好事’?”陆景淮角度刁钻地问。 纪尤枝一噎,哑口无言。 原以为陆景淮只是说说,谁知晚上她刚躺下,他连人带被的给捞过去。 “景淮,我没力气了……”纪尤枝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试图让他放过自己。 陆景淮丝毫不受影响,自顾在她身上点火:“我早就说过,让你跟其他军嫂锻炼身体。” 闻言,纪尤枝险些咬到舌头。 感情当时他那话是这个意思。 “你别动,我有的是力气。” 沙哑暧昧的话伴着灼热的气息洒在耳畔,让她浑身一颤。 不一会儿,狭小的房间回荡起两道沉瓮的呼吸。 平静的日子一转眼就是一个月。 因为陆景淮的嘱咐,纪尤枝也没去找过徐墨,陆母、吴英玉和纪伟也没再来找过她。 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从没重生过,只是突然想通了,才有了现在的安稳。 直到这天,纪尤枝等陆景淮等到半夜。 “不是只开个会吗?怎么这么晚啊?”她有些担心地问。 陆景淮换上迷彩服,语气严肃:“紧急任务,我要出去一趟。” 闻言,纪尤枝心立刻悬了起来:“要去多久?危险吗?” 陆景淮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去边境,还不知道要多久,危险是肯定会有的,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小心的。” 从前他觉得自己最好的归宿就是光荣牺牲的在战场,可现在他不想死。 因为有了纪尤枝这个牵挂,他只想活着回来,把她搂的紧紧的…… 纪尤枝攥着他的衣服,眼眶有些发酸:“那你还要答应我,要完好无损的回来。” 陆景淮嗯了一声:“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轻易离开部队,好好照顾外婆。” 纪尤枝点点头,有些哽咽。 两人抱了一会儿,陆景淮才不舍得放开,又吻了吻她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纪尤枝双手合十。 老天爷,既然你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也请你保佑陆景淮,让他平安无事。 第30章 陆景淮一走就是两个月,纪尤枝每天都提心吊胆,几次都被噩梦惊醒。 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一直没什么胃口,人也瘦了一大圈。 外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囡囡,你看你瘦了这么多,等景淮回来该心疼了。” 李文娟也劝她:“咱们做军属的肯定会担心自家男人的安全,但这是他们的职责,我们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他们平安。” 纪尤枝都听进去了,但心就是不安。 天越来越热,外婆跟着李文娟去种茄子,纪尤枝洗完衣服,正准备看书,吴英玉突然来了。 看见消停了几个月又突然找来的人,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你是来找景淮的,不好意思,他不在。” 吴英玉摆摆手:“嫂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找陆连长的。” 见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纪尤枝一脸狐疑。 她居然叫陆景淮陆连长,以前不都是‘景淮哥景淮哥’的叫吗? “所以,你还找谁?” 吴英玉有些急切:“我从供销社回来,有人偷了我的钱,一看是嫂子的爹,我本来想着算了,结果巡逻的公安把人给抓了,所以我才赶过来告诉嫂子一声。” 闻言,纪尤枝愣住了,心里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疑惑了。 吴英玉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还没等纪尤枝开口,便看见一个守卫兵跑过来,敬了个礼匆匆道:“嫂子,刚刚有公安局打来电话,说你爹因为盗窃罪被抓了,他吵着要你过去。” 纪尤枝心一咯噔:“真是公安局打来的?” “验证过,是真的。”守卫兵点点头。 听了这话,纪尤枝心里顿时把纪伟骂了千万遍。 她想撒手不管,可又怕纪伟疯起来,把电话打到政委那儿,万一影响了陆景淮可怎么好。 思索之下,纪尤枝决定去看看,顺道直接解决两人的父女关系。 看了眼身边的吴英玉,她脸色缓和了些:“谢谢了。” 说完,朝楼上打了声招呼后蹬着二八大杠出去了。 看着纪尤枝远去的背影,吴英玉脸上的善良瞬间成了阴狠:“纪尤枝,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回来。” 顶着日头,纪尤枝朝公安局骑着车。 刚拐过一个岔路口,却发现路中间横着辆白色菲亚特,把本就狭窄的小道堵得死死的。 她捏紧刹车,放下腿撑走过去想让司机挪开,却发现车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疑惑着,后脑勺突然传来一记重击。 视线猛然一黑,晕眩感让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只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 外婆站在家属院门口,眼巴巴望着路口,心急如焚。 纪尤枝都出去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陪同的李文娟安慰道:“您老人家也别太担心,尤枝说不定有什么事急事给耽搁了。” 话落,一个绿色的身影出现。 两人眯着眼一看,是个公安。 李文娟认出来了,那正是半年前抓走纪尤枝的曲国峰。 曲国峰上前敬了个礼:“纪尤枝在吗?她爹纪伟在公安局吵着要见她,上午我们已经打过电话了,她人不在吗?” 一个在院里摘菜的军嫂接话道:“不对啊,我上午晾衣服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兵过来说了几句话,什么被抓了又公安局的,尤枝骑着车就走了,那个文工团的吴英玉也在呢!” 听了这话,三人当即变了脸。 纪尤枝失踪了!? 第31章 听了军嫂的话,外婆险些背过气去。 李文娟连忙扶着她,朝里头喊人帮忙,又对曲国峰说:“同志,您可一定要把尤枝找回来啊,不然就是要了她老人家的命啊……” 曲国峰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点点头:“放心吧。” 纪尤枝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上级那儿。 两天后,禁闭室。 陆景淮坐在椅子上,闭眼缓和着呼吸。 每次执行完任务,他都必须在禁闭室里待几天去去杀气。 这次还来不及告诉纪尤枝,她应该很担心…… 忽然,门外隐约传来营长和教导员的声音。 “老李,纪尤枝已经失踪两天了,现在告诉景淮,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会乱了阵脚的。” 教导员的话让陆景淮心跳骤然一滞。 纪尤枝失踪了? “警方那边已经传来内线消息,有艘船准备偷渡出境,徐墨又和纪尤枝同时失踪,景淮缴了他的货,他一定是想拿纪尤枝做人质,再瞒只会坏事。” 话音刚落,禁闭室的门便被打开。 营长和教导员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便见陆景淮冷着脸就往外冲。 教导员连忙拦住他:“景淮,现在你必须冷静下来,纪尤枝她……” “放开!”陆景淮力气大到吓人,发红的眼里满是杀意。 纪尤枝已经失踪两天,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这两天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教导员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拉住几乎发狂的陆景淮。 营长拉下脸,低呵:“陆景淮,想救你媳妇,就必须冷静服从上级安排!” 边境,岩公河。 一辆桑塔纳驶过黄土大路,扬起满天尘土。 纪尤枝被五花大绑,又被胶带黏住嘴的扔在车后座。 她紧张地看着正在开车的唐建荣,恐慌感不断加剧。 车窗外是密林,隐约可见一座座大山。 这男人到底要带她去哪儿? 陆景淮,你在哪儿啊?再不来就,我就真的跟你永别了。 半小时后,车在一个废弃的渡口停了下来。 唐建荣下了车,将纪尤枝扛出来,径直上了艘破旧的船。 ‘嘭’的一声,纪尤枝被仍在一堆麻布袋上,她顿觉整个五脏六腑都被震了一下。 视线模糊了瞬,眼前忽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瞳孔骤然紧缩。 徐墨穿着黑色衬衫,表情温和依旧,可眼底却透着股阴狠。 他缓缓蹲下身,撕下纪尤枝黏住嘴的胶带:“很惊讶?不过你那么聪明,早该猜到是我了。” “你……”纪尤枝惊恐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几个皮肤黝黑,穿着邋遢短袖的男人走了进来,掀开船舱里的四个大木箱。 一眼扫去,她呼吸猛然一窒。 都是枪和子弹,还有炸药。 “枫哥,这批货往哪儿条道?”唐建荣问。 “走东面的芭蕉林,把东西藏在及木村口的枯井下面,等军警撤退后过去。” 命令完,徐墨拂过纪尤枝贴在额头的黑发,慢条斯理道:“别害怕,我暂时不会伤害你,毕竟我还得靠你从这儿出去。” 纪尤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斯文温和的男人,只觉头皮发麻。 他口中的‘货’居然是军火! 第32章 “你到底是谁?” 纪尤枝努力保持冷静,声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颤。 徐墨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告诉你也可以,反正你以后也没机会再见到我了。” “我真正的名字是徐枫,徐墨是我双胞胎哥哥,不过他在退役后一年就病死了,我们兄弟俩从小就被分开养大,甚至到他死,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 “我在山里跟着奶奶长大,我妈为了哥留下来的人脉和刚起色的生意,让我以我哥的身份活下去,甚至连我奶奶去世,她都不告诉我,我哥在部队混的倒挺开,现在岭南开了军服厂,又在首都开了服装厂,军警里到处都有关系。” 听着这些话,纪尤枝脸色越来越难看。 徐墨,不,应该说是徐枫,他居然在军警间都有人脉,怪不得有胆子做这种可以枪毙几十回的勾当! 她稳着呼吸:“你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 “你是陆景淮的老婆,他又截了我的东西,用你当人质,我才能离开这儿。” “你……你早就知道我是陆景淮的老婆?” 纪尤枝白了脸,当初他居然还问自己认不认识陆景淮,原来是在试探自己。 徐枫理着袖口:“你忘了吗?军服厂是我开的,虽然我人在首都,但岭南的事了如指掌。” 纪尤枝越听,心越慌。 看着她充满恐惧的眼神,徐枫撑膝倾身靠近:“别害怕,我不会杀你,以你的姿色,在境外可是抢手货。” 闻言,纪尤枝眸光一震。 他要把自己带去境外卖掉!? 这时,船身摇晃了一下,而后慢慢驶离渡口。 徐枫像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致,重新将她的嘴黏上,转身出了船舱。 冷汗一滴滴划过纪尤枝苍白的脸,尽管恐慌已经快淹没理智,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现在不自救,真的就要成羔羊任人宰割了。 紧张的视线四处瞥,最后落在脚边压舱石上。 纪尤枝警惕地看了眼舱外,艰难挪过去,用锋利的石角磨着绑着手的绳子。 尖锐的疼痛在手腕和手掌炸开,不一会儿,绳子就被血染红。 她忍着痛,一遍遍磨着。 终于,绳子断了。 就在纪尤枝准备睁开时,外头传来唐建荣的声音。 “枫哥,你看对岸有烟,是华明的信号!对面有公安!” “妈的!”徐枫恼怒地骂了句。 “咱们怎么办?”唐建荣的语气多了几分慌乱。 “……回去,派人在及木村守着,陆景淮的人一过去就直接炸了,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里头的女人怎么办?带着她不好走啊。” 话落,舱门被推开。 纪尤枝忙遮住石头上的血迹,看着面目狰狞的徐枫慢慢靠近。 徐枫睨了她一眼,侧头对唐建荣低声说了几句。 唐建荣点点头。 在纪尤枝惊惧的目光下,唐建荣将一捆定时炸药绑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一根根炮仗般的炸药,她后脊凉到发颤。 徐枫睨着拼命挣扎的纪尤枝,漠然一笑。 “放心,五分钟后你死的不会有一点痛苦,而且陆景淮也很快会去陪你。” 第33章 扔下这句话,徐枫和唐建荣便放下船上的木筏离开了。 纪尤枝一刻不敢耽误,立刻解开绳子,撕开黏住嘴的胶带。 低头看着被死死绑在身上的炸药,只有五分钟,现在甚至可能只剩三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根本解不开! 难道她好不容易的重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不行,她还有外婆,还有陆景淮,她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强烈的求生欲迸发而起,让纪尤枝逐渐冷静。 木筏缓缓靠岸,徐枫刚踏上去,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转身望去,破旧的船已经被炸毁,船身的残骸正燃着熊熊大火。 他冷笑:“可惜了,少了桩买卖。” 另一边,开往边境的军卡上的陆景淮心忽然紧缩,疼的脸都白了。 以前再重的伤都受过,却没有一次这么疼,剧痛中还带着从没有的不安。 一旁的程远察觉到,不由问:“连长,您没事吧?” 陆景淮紧咬着牙,捱下胸口的痛:“没事,再开快点。” 剩下的几十公里,他恨不得飞过去。 虽然营长一再说对岸有公安,但他还是放不下心,只怕纪尤枝又什么好歹。 将近四十分钟后,陆景淮才赶到渡口。 然而那里只有一群公安,以及岸边被烧的几乎只剩龙骨的船。 陆景淮眸光一滞。 几乎是瞬间,他冲了过去:“纪尤枝呢?她在哪儿?” 看见他,先赶来的曲国峰面色越渐凝重:“陆连长,我们赶过来时船已经被炸毁了,纪尤枝……” 他顿住,目光看向一旁的草丛。 顺着曲国峰的视线看去,陆景淮呼吸猛然窒住。 草丛里铺着一块尼龙布,上面是几缕白衬衫的残片,其中一片还绣着一朵淡黄色的兰花。 “今天烧火时衣服被火星子崩出个洞,外婆给我绣了多兰花,不仅补了洞,还更好看了,你看看。” 纪尤枝的声音历历在耳,又化作无数把刀,狠狠扎在他心口。 陆景淮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徐枫呢?” “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经开始在山里进行围剿,他跑不了。” 闻言,他想也没想,转身掏出枪往山里去。 程远眼见陆景淮将近失控,连忙阻止:“连长,你别冲动,没有ᵚᵚʸ营长的命令你要是擅自行动,是会受处分的!” 陆景淮像是头暴怒的公狮,发红的双眼翻涌着滔天的愤恨。 “松手!我要去崩了徐枫!” 他不只要在徐枫脑袋上崩几十枪,还要把他大卸八块! 程远根本拦不住,焦急又担心。 陆景淮向来沉稳果决,从没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这时,营长黑着脸走过来:“你再这么意气用事,我先崩了你!” 他不是不知道陆景淮此刻有多心痛,可现在如果只为拼一口气报仇,等待陆景淮的就是不可估量的处罚。 陆景淮目眦欲裂,滴血般的眼睛死死看着营长:“那你最好现在就动手。” “陆景淮,别忘了你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听着营长的训斥,陆景淮握着抢的手紧了又松。 他当然记得自己是军人,可军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保卫国家,却保护不了最爱的人…… 从没有过的挫败,让陆景淮心如刀割。 如果他再快点,再快点,纪尤枝也许就没事…… 这时,一个公安急匆匆跑来。 “曲队长,下游有个乡亲报案,说在河里救上个女人!” 第34章 听了这话,陆景淮眸光一亮。 是纪尤枝吗?她还活着? 营长也悬了心,直接让陆景淮跟着去看看。 一路人跟着附近带路的村民沿着河岸走,最后看见一处浅滩上围了一堆人。 陆景淮的心几乎快跳出嗓子眼了,率先跑了过去。 人群里,纪尤枝浑身湿透地躺在滩上,面色苍白,手上都是血,上身盖着件好心人给的棉麻衣。 “公安同志,刚刚我在捞鱼,看见她从上头飘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把她捞上来后看她吐了水,还有气哩!” 操着浓重口音的村民解释道。 陆景淮紧绷着脸,上前将人抱起来转身往车那头跑。 她还有温度,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 不知怎么的,他眼眶有些发酸。 隐约间,怀里的人沙哑的呢喃了声:“景淮……” 陆景淮心一颤,将人抱紧:“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将昏迷的纪尤枝送进医院,确认她没事后,陆景淮才带人去清缴藏匿在及木村的军火和徐枫的人。 刺鼻的药水味唤醒了纪尤枝的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发黄的墙,还有挂着点滴瓶的木架。 这是……医院? 动了动手,才发现磨破的双手被包扎好了。 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她记得自己在最后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