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热荐免费小说苏云汐贺南屿全文完整版-苏云汐贺南屿无弹窗免费阅读
长公主府。 苏云汐进门没多久,贺南屿便回来了。 他眉眼清远,气质如冰玉。 苏云汐走上前,想给他脱去外袍。 贺南屿退后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风尘,别脏了公主的手。” 话语恭敬让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亲三年的夫妻。 苏云汐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贺南屿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苏云汐。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贺南屿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苏云汐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贺南屿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苏云汐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苏云汐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贺南屿曾经的未婚妻丁敏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贺南屿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苏云汐回身看着贺南屿,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丁府?” 贺南屿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苏云汐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贺南屿,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贺南屿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苏云汐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贺南屿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苏云汐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苏云汐承受着贺南屿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南屿……南屿” 就在这时,她却从贺南屿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丁敏……” 苏云汐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贺南屿穿上衣服,看也未看苏云汐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苏云汐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苏云汐披上贺南屿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苏云汐心里却觉好受了许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贺南屿,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苏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苏云汐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苏云汐,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苏云汐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苏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贺南屿:“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丁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 贺南屿脸色倏然一变。 第2章 殿中气氛一时冷肃。 贺南屿垂下眼,正要请罪,却听苏云汐笑着开口:“是我让他去的。” 贺南屿顿住,目光诧异地落在她身上。 苏云汐神色淡然:“太傅府中嫡女善制香,我很喜欢,便让驸马替我多跑了几趟。” 苏明稷心中暗叹,只得放下此事:“如此就好。” 之后,苏云汐进了御书房,贺南屿独自离宫。 直到深夜,苏云汐才出宫。 朱雀大道上却灯火通明,行人鳞次栉比。 侍女忙道:“公主日理万机,许是忘了,今日乃是重阳节。” 苏云汐回神,缓缓开口:“本宫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话落,她戴上帷帽,信步朝人群中走去。 街上四处都是灯和花,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苏云汐看着,本来沉重的心舒缓了些许。 她停在一架伞墙前,正看着伞上花纹,一个熟悉的称呼忽然灌入她耳中。 “屿哥哥,你被迫与公主成婚三年,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苏云汐浑身一僵,她转头,看见了隔壁摊子背对着她的一对璧人。 她看着贺南屿抬手,将一束丹桂递给丁敏,低沉声音随之响起。 “我可立誓,若我对她有半分情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苏云汐一瞬面无血色。 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两人应该琴瑟和鸣。 苏云汐垂眸不想再看,脚步有些凌乱的转身离开。 她没看见,贺南屿在她走后便转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对丁敏道:“请师妹替我将丹桂转交给老师,我今日还有要事,还需先行一步。” …… 苏云汐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贺南屿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苏云汐眼前的酒杯,贺南屿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苏云汐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弋㦊 贺南屿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苏云汐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贺南屿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贺南屿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贺南屿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苏云汐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贺南屿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苏云汐眼前浮起三年前贺南屿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贺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苏云汐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苏云汐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贺南屿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苏云汐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贺南屿看着苏云汐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苏云汐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苏云汐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苏云汐,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苏云汐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苏云汐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贺南屿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苏云汐,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 第3章 苟合两个字,让苏云汐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贺南屿,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贺南屿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苏云汐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贺南屿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贺南屿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苏云汐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苏云汐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贺南屿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贺南屿欺身而上,让苏云汐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苏云汐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苏云汐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贺南屿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贺南屿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贺南屿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苏云汐,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苏云汐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苏云汐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贺家长子贺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云汐,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贺家次子贺南屿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苏云汐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贺南屿挑起苏云汐的盖头,苏云汐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苏云汐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南屿……”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贺南屿。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贺南屿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贺南屿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贺南屿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贺南屿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贺南屿靠近床榻,就见苏云汐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贺南屿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苏云汐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苏云汐声音虚弱:“扶苍……” 只一瞬,贺南屿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 第4章 听到贺南屿的声音,苏云汐猛然清醒。 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贺南屿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 苏云汐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贺南屿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他行了礼,径直离开。 玄清端着药进来,就见苏云汐望着贺南屿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他手指轻扣门扉,见苏云汐转身看他,才走进内室。 他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苏云汐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她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苏云汐突然收到下人来报:“公主,太傅嫡女丁敏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她皱了下眉,朝前厅走去。 厅内,丁敏一身素装,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 见到苏云汐,她恭敬跪下行礼:“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苏云汐淡淡道:“起来吧,你有心了。” 丁敏却没动,她飞快抬头看了苏云汐一眼:“公主,臣女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 苏云汐脸色一沉,就见丁敏头重重磕在地上。 皇帝终于缓缓点头。 商量完战事安排,从宫中出来,已经是第二日。 贺南屿跟在苏云汐身后,发现她自出了宫便一言不发。 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烦闷,不由出声:“臣,多谢公主成全。” 苏云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晨光熹微,贺南屿蓦然发现她似乎清瘦许多。 他不由拧起眉心,还没说什么,便听苏云汐道:“十日后你便要出征,我会准备好一切军需物资,你放心上战场。” 贺南屿回过神,压下心中情绪:“劳烦公主。” 成婚三载,他与她仍旧只有一句疏冷的‘劳烦’,再无其他。 苏云汐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之后的日子,苏云汐一直忙着准备军需。 这日,她拿着好不容易搜集到的金丝软甲去找贺南屿。 贺南屿随手接过,淡道:“多谢公主。” 却是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苏云汐抿了抿唇,忽然瞅见他抬手时,外衫下隐隐露出内甲的形状。 她一怔:“你已备好内甲了?” 话刚落音,她便见贺南屿眼里闪过一丝柔意:“故友准备的。” 能为他缝制贴身软甲的故友,除了丁敏,还能有谁? 苏云汐眼神微黯,还未开口,却听贺南屿道:“出征名单上,还请公主加上丁敏的名字,她师承太医令,医术高明,已向我报名做随行军医。” 苏云汐又是一愣,良久后开口:“你带上她,就不怕她出事吗?” 贺南屿没有丝毫犹豫:“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苏云汐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贺南屿却已经站起身:“公主,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直至离开,他都未曾回头看过一眼。 苏云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要保护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 转瞬间,便到了出征之日。 大军开拨行至京郊外。 丁敏声音不平:“屿哥哥,你都要出征了,公主竟然都不来送你……” 贺南屿面色一沉,正要开口,目光一转,突然凝住。 前方,苏云汐身着轻甲,坐在马上与他遥遥相对。 “贺将军,本宫奉圣命,前来督军。” 第7章 贺南屿骤冷的眼神凝在苏云汐身上,似乎要看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片刻后,他翻身下马恭敬行礼:“臣贺南屿,接旨!” 马蹄声踢踏。 苏云汐策马走到贺南屿身前,缓缓道:“贺将军,继续出发吧。” 贺南屿随即起身上马,冷冷开口:“前线战况吃紧,大军急行,公主既要跟着,就不要叫苦。” 说罢,他策马前行,不再多看苏云汐一眼。 苏云汐抿紧唇坚定跟上。 天色渐暗,暮色苍茫。 贺南屿才下令大军驻营休息。 苏云汐看着他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便令行禁止,不由有些惊讶。 遥望正在安营扎寨的将士们,她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贺南屿是天生的将才,而自己,像极了他人生中最沉重的枷锁。 幸好……很快他便能摆脱了。 见贺南屿安排好一切后朝她走来,苏云汐立即翻身下马,身体却猛地一个趔趄! 在此之前,她从未骑马一整日。 眼看就要摔倒,贺南屿立即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苏云汐还未回神,便听贺南屿冷冷道:“今日不过是第一日行军,公主素来养尊处优,既承受不住,还是趁早回京的好。” “放心,本宫绝不会拖累将士们。”苏云汐竭力站稳,语气坚定。 贺南屿心中莫名烦闷,接着便松了手。 “那便请公主早点歇息。” 营帐中。 苏云汐坐在桌前,从随身的箱匣中拿出一块木牌。 只是普通木牌,却因为经常被人抚摸而泛着光泽。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贺南屿会守护苏云汐一生一世。 苏云汐静静凝视着木牌,想起父皇病逝那年。 先皇后去世后,先帝没有再娶,后宫中也只有两个孩子,就是先皇后所诞下的公主苏云汐和太子苏明稷。 苏云汐在先帝的万千宠爱下长大,身为公主,却和太子一样,在御书房上课,甚至有自己伴读。 但即便如此,若不出意外,她和历朝公主不会有太大区别。 可意外发生了,先帝突然离世。 太子年幼,外敌虎视眈眈,朝野内忧外患。 苏云汐跪在先帝灵前,又悲痛又惶然。 那时,是贺家守住了这个国家。 贺老将军披甲上阵,贺家长子贺扶苍镇守朝廷,连当时年幼的贺南屿都护在她和太子身边。弋㦊 苏云汐还记得贺南屿当时送给她木牌时说的话:“公主,有我在,有贺家在,你别怕。” 那之后的几年,贺扶苍战死,贺老将军战死,贺家军十不存一。 贺家为这个国家,为苏家,已经付出了太多。 苏云汐无以为报,如今,只能拼死护住这贺家最后的血脉。 正出神,帐外传来侍卫李风的声音:“启禀公主,第一批粮草已经到达营外,请您指示。” 回过神来,苏云汐收起木牌。 她掀开帐帘,思索片刻道:“随我去请示将军。” 李风是苏云汐从宫中带来之人,闻言不解开口:“您是公主,又是督军,为何还要去请示驸马?” 苏云汐眉一皱,郑重看向李风:“你记住,这是在军中,将军的命令才是重要的。” “……是。”李风张了张嘴,点头应是。 走到主将营帐,苏云汐让李风留在原地,自己上前要掀开营帐门帘。 却陡然停住了脚步。 她听见贺南屿的声音:“你再等等,最多三月,我就能遵守约定娶你。” 冷风吹过,苏云汐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僵在原地。 第8章 这一瞬,难以抑制地酸苦在心口翻涌,苏云汐几乎无法呼吸。 再过三月吗? 她沉默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原来连这三月都是她的苛求…… 退后一步,她止住李风即将出口的询问,缓缓走回自己的营帐。 夜凉如水,苏云汐孤零零坐在灯下,一边咳嗽一边整理军队后勤安排。 此次出征,朝廷几乎派出八成兵力,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她主动来督军,因为有她知道,有自己压阵,朝中决不可能在粮草军械上拖后腿。 正沉思着,帐外突然传来号角长鸣:“敌袭!” “敌袭!” 苏云汐猛然起身,朝外走去。 却见帐外火光闪动,混战不已。 突然,一只羽箭朝她呼啸而来。 “公主!”李风被敌军缠住,惊骇大喊。 苏云汐瞳孔骤缩! 下一刻,她被人猛地拉开,贺南屿挡在她身前利落击落羽箭。 身前的身影与多年前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苏云汐陡然出神。 贺南屿见她怔愣,眉头紧皱:“你可有受伤?” 苏云汐还未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丁敏的惊叫:“屿哥哥,救我!” 下一刻,贺南屿毫不犹豫松开了她的手,朝丁敏而去。 ……6 待尘埃落定,贺南屿才得知苏云汐被箭矢射中了手臂。 心一紧,贺南屿已经抬腿朝苏云汐营帐走去。 刚撩开帘子,他就看见苏云汐坐在桌前,上面摆着两个酒杯。 贺南屿一顿,随即跪下:“臣护卫不力,请公主责罚。” 苏云汐语气平静:“情况紧急,本宫能理解将军救人之心。” 她大度的话落在贺南屿耳中,胸口却被搅动一阵心烦。 苏云汐看了他几眼,缓缓开口:“驸马,今天,能不能陪本宫喝一杯?” 贺南屿一怔,嗓音泛冷:“军中禁酒,请恕臣不能应。” 他说完,见苏云汐半响没说话,又道:“若公主无事,臣告退。” 他干脆起身离去,等脚步声渐渐远去,苏云汐才缓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从两人见面,她没等到贺南屿关心自己一句话。 说起来,成亲那天,他连交杯酒都没喝过…… 也许,从始至终自己在他眼中都不是他的妻子吧。 苏云汐脸色惨白一片,仰头将酒饮尽,感受着那份刺喉的灼烫,她慢慢闭上了眼。 无人看见,一滴泪,从她眼角猝然砸落。 三日后,大军终于赶到了庆州城。 边境十三城,如今就只剩这座城还在死守。 城门缓缓打开,街道两侧百姓相迎,苏云汐却发现,这其中没有青壮,都是老弱妇孺。 她先是疑惑,随即想到什么,心口沉沉往下坠。 ——没有青壮,自是因为北境大军压阵,只怕所有成年男丁都已上战场。 大军入驻庆州府衙。 暂时安定下来,苏云汐叫来医官处理手臂伤口。 谁知,来的竟是丁敏。 丁敏一脸内疚:“都是臣女的错,若不是臣女无用,屿哥哥定会护住公主不让公主受伤。” 苏云汐听着,难以掩饰自己的厌烦,淡淡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找死?” 此话一出,丁敏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丁敏没犹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还望公主恕罪!” 刚踏进门的贺南屿顿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苏云汐:“这是怎么了?” 丁敏神色凄然:“屿哥哥,是我说错了话,惹了公主不快……” “是吗?” 贺南屿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错,那便领罚吧。” 丁敏一窒,眼里划过不可置信,苏云汐也有些诧异。 贺南屿下一句说的却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现于公主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着苏云汐:“这样处置,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处置?这分明是在护着丁敏不靠近自己。 苏云汐嘴里发苦,却只涩声道:“依将军之言。” 贺南屿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去扶丁敏,动作轻柔至极。 苏云汐只觉得眼中刺痛,在两人即将踏出房门时,她的声音响起:“今日是十五,驸马该来我房里了。” 第9章 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贺南屿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苏云汐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贺南屿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苏云汐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苏云汐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贺南屿。 这是第一次,贺南屿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苏云汐缓缓起身。 …… 贺南屿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苏云汐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苏云汐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贺南屿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苏云汐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贺南屿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苏云汐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苏云汐上前一步,轻轻靠进贺南屿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贺南屿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贺南屿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苏云汐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苏云汐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苏云汐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她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贺南屿穿戴整齐时,苏云汐突然叫住他:“南屿。” 他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苏云汐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他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贺南屿眉心拧起,不知道苏云汐又是什么心思? 他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苏云汐郑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贺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他脚步一顿。 听见苏云汐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贺南屿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他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苏云汐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铱驊 苏云汐睁眼便瞧见玄清坐在床边。 她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玄清对上她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苏云汐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玄清伸手扶住了她。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苏云汐随军出征,他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玄清攥紧佛珠:“苏云汐,你快死了。” 苏云汐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玄清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低沉:“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苏云汐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玄清,中原可以没有长公主,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贺南屿正式率军出击。 苏云汐留守庆城,临行前。 苏云汐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宫赠与将军的出征之礼。” 贺南屿猛然抬头,眸色凌厉:“公主这是何意。” 苏云汐静静的看着他,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宫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 第10章 和离书最终没被贺南屿接过。 大战在即,苏云汐怔愣着看着他起身上马。 大军离去,城门口,苏云汐撑不住往后一倒,‘和离书’被她口中鲜血染红。 …… 半月后,前线捷报传来。 贺南屿率军连夺三城,军心大振。 苏云汐看着得胜的消息,开了玄清带来的‘醉春风’。 石桌上,一坛酒,两只盅。 苏云汐端起酒盅,却不似以往一饮而尽,而是慢慢抿着。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玄清,其实本宫并不好酒。” 玄清轻声道:“我知道。” “只是这毒发作起来实在难熬,只有醉了,才不会那么疼。” “我知道。” 苏云汐整个人都显得松快:“我很高兴,我很快就不会痛了。” “等彻底打赢北境,到时,你就将那最后一坛‘醉春风’浇在我的坟前,叫我在下面和扶苍喝个痛快。” 这一日的醉春风,是苏云汐喝的最久的一坛酒。 宿醉一场,再醒来时,却是风云突变。 “长公主,北疆精兵朝庆州城来了!” |
精彩图文
- 小说宋怀衍苏落宁(苏落宁宋怀衍)免费阅读-小说宋怀衍苏落宁全文在线赏析
- 江鼎池可是哪部小说的主角,穿成狗血文中的总裁助理免费阅读全文大结局
- 颜司明顾云烟(顾云烟颜司明)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顾云烟颜司明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 颜司明顾云烟(顾云烟颜司明)全文小说-颜司明顾云烟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 宋雨婉傅槿衍宋雨婉傅槿衍完结小说-宋雨婉傅槿衍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 墨煊若梦玲(墨煊若梦玲)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墨煊若梦玲免费阅读)墨煊若梦玲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
- 陆胥川沈幼颜(沈幼颜陆胥川)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沈幼颜陆胥川)陆胥川沈幼颜全文免费完结版阅读
- 沈幼颜陆胥川小说_小说陆胥川沈幼颜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沈幼颜陆胥川)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