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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桶读后感精选10篇

hanchuanzi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0-03-13 09:37:55 260

《魔桶》是一本由(美)伯纳德·马拉默德著作,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22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魔桶》读后感(一):魔桶

这是一本属于街边小巷的故事,描绘住在市井里的小人物的悲欢世代,作者带着对犹太人,对处于底层人民的悲悯之心在创作每个故事,有独居的老人,落魄的天使,等待爱情的人,无聊的小摊贩,流浪汉... 你说他不够力量,却在某些时刻让你差点低喊出声甚至为里面的人物祈祷苦难不要到达,还是有一些希望在里面,在挣扎的漩涡中,生活已没有办法更糟,除了勇敢的游荡下去,无他。

这样一本书,不需要花太多力气,点一盏灯,半靠床头,静静听作者讲述故事,等夜来~

《魔桶》读后感(二):平凡的奇迹-马拉默德《魔桶》导读-周云蓬

《聊斋志异》中写一个和尚能闻出文章的好坏,好文让他心旷神怡,坏文令他屁滚尿流。

在下不才,抽抽鼻子也试着闻一闻马拉默德小说集《魔桶》的味道,旧衣服上的灰尘、梅雨天的书房、黄昏小巷微凉的夕光、粘皮革的胶水、杂货店里的油盐酱醋,这些气息混合成他小说素朴的灵魂。

同样是犹太作家,卡夫卡目光专注于未来,奥斯威辛的阴影投射在他寓言般的小说里,而作为后来者的马拉默德从事的是繁重的修复和重建。屠杀已经结束,焚尸炉早已冷却成纪念馆,劫后余生的日常生活意义何在?上帝、天使,以及对人类的救赎,都淹没进琐碎生活的噪音中。他写修鞋匠、拉皮条的、开杂货铺的,小小的辛酸、小小的幸福和期盼,背景是已经过去的六百万人的死亡。宏大的时代惨剧,会不经意间从平淡生活的裂缝中冷风般吹进来。小说《湖畔女郎》,写一个观光游客泡妞又被欺骗的平凡故事,但最后,犹太姑娘扯开衣服,胸脯上刻着编号,那是集中营的痕迹。“我是犹太人。我的过去对我很有意义。我十分珍视我以往所受到的苦难。”犹太姑娘的乳房如一束光破云而出,照亮全篇,前面的文字像春天的蜜蜂一样嗡嗡地活过来,有蜂螫的疼痛,也有蜂蜜的甜美。

犹太作家都狂热地热爱终极问题。无论是卡夫卡,还是辛格,上帝在他们的小说里行走,好像走在当初的伊甸园里。但经历了大屠杀,上帝是否永远在场成了困惑所有犹太人的新的终极问题。马拉默德的小说缓慢地从日常起飞,以灰烬为起点,寒酸地重新上路。从清点一张张破损的小额纸币开始,琐碎凝滞得几乎让你昏昏欲睡,但奇迹和希望往往会在结尾突然

闪现,上帝伤痕累累的面孔微笑着转向耐心等候的读者。小说《天使莱文》中贫病交加的主人公盼望的天使,出人意料地是个穿着旧西装的黑人,没有翅膀光环,他在下等酒吧里出没,像个红尘中的浪荡子,但最终证明他是现代版的天使,并赐给了他们渴望的幸福。

尼采说:“朴实无华的风景是为大画家存在的,而奇特罕见的风景是为小画家存在的。”马拉默德正是这种点石成金的大师。在他的小说里,上帝、天使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逛商店过马路,奇迹不再是分开红海、遮蔽日月的好莱坞大片,他平心静气地教会你,只要友爱且善于观察,世界会无所保留地向你敞开心扉,奇迹也将无所不在。

《魔桶》读后感(三):他在下等地方出没,但却是现代版的天使,文/周云蓬

《聊斋志异》中写了一个和尚,能闻出文章的好坏,好文让他心旷神怡,坏文令他屁滚尿流。

在下不才抽抽鼻子也试着闻一闻马拉默德小说集《魔桶》的味道,旧衣服的灰尘的味道,梅雨天的书房,黄昏小巷微凉的夕光,粘皮革的胶水,杂货店里的油盐酱醋,这些气息混合成他小说的素朴的灵魂。

同样是犹太作家,卡夫卡目光专注于未来,奥斯威辛的阴影,投射在他寓言般的小说里,而作为后来者的马拉默德从事的是繁重的修复和重建。屠杀已经结束,焚尸炉早已冷却成纪念馆,劫后余生的日常生活意义何在?上帝、天使,以及对人类的救赎,都淹没进琐碎生活的噪音中。他写修鞋匠、拉皮条的、开杂货铺的,小小的辛酸小小的幸福和期盼,背景是已经过去的六百万人的死亡。宏大的时代惨剧,会不经意间从平淡生活的裂缝中,冷风般吹进来。小说《湖畔女郎》,写一个观光游客泡妞又被欺骗的平凡故事,但最后,犹太姑娘扯开衣服,胸脯上刻着编号,那是集中营的痕迹。“我是犹太人。我的过去对我很有意义。我十分珍视我以往所受到的苦难。”犹太姑娘乳房一束光破云而出,照亮全篇,前面的文字像春天的蜜蜂一样嗡嗡地活过来,有蜂螫的疼痛,也有蜂蜜的甜美。

犹太作家都狂热地热爱终极问题。无论是卡夫卡还是辛格,上帝在他们的小说里,行走,好像走在当初的伊甸园。但经历了大屠杀,上帝是否永远在场,成了困惑所有犹太人的新的终极问题。马拉默德的小说,缓慢地从日常起飞,以灰烬为起点,寒酸地重新上路。从清点一张张破损的小额纸币开始,琐碎凝滞得几乎让你昏昏欲睡,但奇迹和希望往往会在结尾突然闪现,上帝伤痕累累的面孔,微笑着转向耐心等候的读者,小说“天使莱文”中:贫病交加的主人公,盼望的天使,出乎意料的是个穿着旧西装的黑人,没有翅膀光环,他在下等酒吧里出没,像个红尘中的浪荡子,但最终证明他是现代版的天使,并赐给了他们渴望的幸福。

尼采说,“朴实无华的风景是为大画家存在的,而奇特罕见的风景是为小画家存在的。”马拉默德正是这种点石成金的大师。在他的小说里,上帝天使,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逛商店过马路,奇迹不再是分开红海,遮蔽日月的好莱坞大片,他平心静气地教会你,只要友爱且善于观察,世界会无所保留地向你敞开心扉,奇迹也将无所不在。

《魔桶》读后感(四):灾难之后

这本书给我开了第三只眼,在关于二战中犹太人的灾难这个问题上。一直以来,我只知这个民族在二战中遭受到的巨怆,有关他们的沉重,哭泣,哀伤,世界每个角落尽知。而关于他们在战后的恢复崛起,我们很多都将之归于他们的商业天赋。起码,这是我的认知。直到读完《魔桶》,才一扫之前的浅薄想法。当然,这是本短篇小说集,它的本质不过是还原那个特定时期的犹太人的生存状态。但比之原始功能更出色的是,《魔桶》以一种弥漫着浓浓烟火气息的方式在叙述。

《魔桶》集合了13篇短篇,人物繁多,凡是出场的人物,都被作者安排了各个不一的生活状态,而地域在其间的表现也拉出了从美国到欧洲的跨度。读完,仿佛是经历了几十个人生,但回味一细嚼,其实,只有两种人生。二战后的犹太人在《魔桶》里是两个阵营,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欧洲,他们对彼此都有着复杂难言的心态。游荡在欧洲的数量庞大、贫病交困,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同时又承受着部分欧洲人的异样对待;相比之下,生活在美国的那一部分则仿佛是在另一个幸运的世界。在欧洲的认为既出于同气连枝,也出于道义,应当得到来自美国同胞的援手,一方面,他们怀着隐形人般的心态游荡在欧洲各处寻求生存,另一方面,又仿佛带着X光眼镜般寻找着犹太同胞。看到来自美国的犹太人,内心是微妙的羡慕。而美国去往欧洲的那部分的心态也许更微妙,同情,怜悯,距离,或其它人性里无法简单划分黑白的因子都兼而有之。这两个阵营之间的微妙牵扯和互动,借《魔桶》的13个故事,生动呈现。

然而,《魔桶》的魔力绝不仅于此。两个犹太生活圈如同一张料理台,真正叫人回味再三的是台上进行的调和揉捏。经由作者顶级大厨般的魔手,读者看到了这个民族让人沉默又敬服的特性。痛苦自有之,眼泪自有之,自卑自有之,时时绝望自有之,但夹杂在这些苦难带来的必然情绪之外的,闪闪发亮。《魔桶》里的《七年》、《借条》、《账单》、《天使》、《夏日的阅读》等等,无一不是。

能让人沉默的,是毁灭性的苦难;而能让人敬服的,是在苦难中永不放弃的春风吹又生。

《魔桶》读后感(五):遥望灵魂的故乡

这是由13个短篇组成的小说集,赢得了1959年美国图书奖,是伟大的伯纳德•马拉默德的巅峰之作。

伯纳德•马拉默德是位犹太作家,本书聚焦于美国底层犹太人的生活,他们失去了亲人与故乡,干着最低贱的工作,心中毫无希望,时代让他们选择苟活,他们只能凭着传统的坚韧默默地抗争着。

这是一个残破的世界,老人们被轰出了租住多年的屋子,从集中营逃出的女孩被迫成为妓女,半路出家的鞋匠憧憬着没前途的爱情……生活压弯了人性最后的一点尊严,然而,每篇文章的末尾却峰回路转,不论心灵怎样失落,永恒突然在他们眼中浮现,一个古老的奇迹再一次降临。

其实,伯纳德•马拉默德并不是在写实,而是在隐喻,20世纪对于犹太民族来说苦难深重,希特勒在欧洲有计划地屠杀了600万犹太人,他们中有的是孩子,有的是妇女,他们彼此性格不同,观念不同,可在那个瞬间,他们被浓缩在一个词汇中:劣等民族。

犹太民族在欧洲漂泊了千年,他们遭到许多歧视,所以他们坚定地保持着自己的传统,虽然太多的声音在嘲笑着他们,可他们始终抱有信心。

然而,毒气室让信心动摇了,现代科技可以成批地杀掉活生生的人,在这一过程中,没有一个刽子手曾感到良心的责备,技术让他们看不到濒死前痛苦而绝望的表情,看不到最后的挣扎。

当人性变得如此冰冷时,那么,上帝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这场浩劫,也是冥冥之中既有的安排?为什么信仰的力量无法对抗工具的力量?生而为人,向善与坚持的价值何在?

这份深深的困惑,与现代化困惑融为一体,成为二战后人类文明最主流的声音,在诺贝尔文学奖的榜单上,有太多犹太作家——索尔•贝娄、艾萨克•辛格、阿格农、艾利亚斯•卡内蒂、奈丽•萨克斯……犹太民族的苦难,是现代人苦难的缩影,从这个民族受到深深伤害的心灵中,世界读懂了生活之恶。

毫无疑问,伯纳德•马拉默德也很迷茫,但他没有走向玩世不恭,相反,他深入了人性的黑暗、卑微、贪婪、残忍与冰冷,它们都在窒息着灵魂,但,每个卑微者的内心中依然在抗争。

遥望灵魂的故乡,就是遥望伟大的传说,就是遥望一个相沿千年的传统,生活再残暴,也夺不去内心的坚信:上帝一定存在,他始终在关注着虔信者的苦难,一个人不论遭遇多少尘世侮辱,只要还有信仰,他终将得救。

这份伟大的坚持,构成了伯纳德•马拉默德小说最感人的力量,苦难与神圣的对立,使他的叙述带有抒情诗的味道。相比之下,中国同样拥有悠久的传统,在现代化中也遭遇了许多挫折,可我们却缺乏伯纳德•马拉默德式的小说,这实在是个很大的遗憾。

《魔桶》读后感(六):行走在美德与恶意的边界

一个厌恶妻子的糖果店主,某天在店里发现一个偷糖果的小女孩。一开始他十分气愤,想抓住她打一顿,但是转念之间心突然变软了。小女孩走后,他一声不吭地将柜台里最上层的糖果盘全部清空。但是小女孩开始偷第二层……糖果店主又试了好多方法,一直克制着没有当面揭穿。最后他不得不采取最“强硬”的方法,写了一张硬卡片:“再不要这样做了,要不然会毁了你的一生。”并把它和糖果放一起,落款“你的朋友”……

马拉默德笔下都是在底层的挣扎的人:小贩、杂货店主、鞋匠、木匠、补锅匠、退休老人、没找到工作的大学毕业生。这些人物在出场时往往形象不佳,脾气不好,带着种种恶习“贪吃、任性、懒散、游手好闲、言而无信、欺软怕硬、心肠冷酷、小气吝啬”,以及各种纠缠人的疾病“腰疼、背疼、牙疼、消化不良、咳嗽气喘”,还要加上身体上各种丑陋的缺陷,总之让人一看就觉得非常悲惨、残酷,甚至绝望。

但正是这些带有身体和精神缺陷的人,却常常突然从心底涌现出一股特别纯粹、毫无功利,甚至是缺乏判断力的善良,这种善良与乐善好施无关,只来自于个人同情心,或者说自我怜悯,就像是从他们早已死去的良心上所发的新芽。在上面故事中那个店主,他将自己完全投射到偷东西女孩身上,以至柔情泛滥,行为失控。当小女孩被他妻子抓个正着时,他勃然大怒,反手将妻子打倒在地……

同时,马拉默德还描写一类与此种同情心泛滥的角色正好相反的另一类人,就是那种强求别人救助,讹诈别人同情心的人。《最后一个马希坎人》和《借款》都是后者,这两篇小说的角色都把得到别人的救助看作理所当然,如果对方不赞同,那就紧追不舍,誓不罢休,与其说他们在寻求求助,还不如说他们在收债。这两种人都比较极端,夸张、神经质。马拉默德正是在这类人群中,写出了人道主义的光辉。

人道主义的核心观念是怜悯和博爱,是最古老的伦理学包含的基本内容。人道主义表现在宗教之中,但比宗教更有生命力,它存在于人性深处,自生自发,无需施教。与之相区别的是人文主义,人文主义也是替代宗教的产物,人文主义看重文化的作用,将通过文化进行自我完善当作人生目的,追求高尚的人格,处事讲究礼仪和等级。人文主义只能是教育的结果,更容易在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传播和发展。人文主义塑造一个积极向上的社会,但又容易滋生势利和虚荣。

人道主义思想浓重的作家大多写底层人的生活。另一位有代表性的人道主义作家是陀斯妥耶夫斯基,他小说中的人物不仅是底层的人,而且是犯罪的人。他也被人指责怪诞、失真。比如纳博科夫就对《罪与罚》中的杀人犯拉斯科尔尼科夫与妓女一起阅读《圣经》大加抨击,认为这一幕极其矫柔做作,愚蠢和毫无品味……实际上,纳博科夫本人属于人文主义者,他出身贵族。

虽说同样是将人物表现的有点怪诞,但马拉默德的怪诞仍有他自己的特点。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人物任性、放纵而倔强,很容易被嫉妒心烧得狂热。马拉默德的人物却腼腆、羞怯而执拗,一点点恩惠就使他们感动地痛哭流涕,人格上显得非常软弱。他的小说没有形成鲜明的、咄咄逼人的道德意向。有时候反而是让人涕笑皆非——这更符合现代小说“去意向化”趋向。实际上,现代小说的这种趋向旨在发展出一种让人愉悦的平衡感。善恶与美丑得到同等体现,小说更趋向真正的现实,把判断力留给读者自己。马拉默德最好的小说是那些将美德和恶意放在钢丝上的作品,它们总能使读者的心产生一种失衡的震颤,就像人们在悲与喜、怜悯和怨恨之间感受到的,这种高超的技巧在他的晚年达到颠峰。

《魔桶》读后感(七):沉重又温柔的琐碎,真正的日常美学

马拉默德有一种非常奇特的能力,他可以用平淡到无聊的遣词造句描绘最生动的小人物的故事,这些故事也是平平无奇,贫穷的租客辗转找房、落魄的作家见笔友失望而归、开杂货店的老板抓住了偷糖果的小孩,没有任何超出日常生活经验的范畴。但是在那最平淡的故事里,有着最大的波澜、最惊心动魄的情节。这波澜可能是几十美金的账单,可能是争夺一把钥匙,可能是书稿又被退回来了,一切一切的小小的问题都可能成为压垮一个人的巨大重担。你可以看到一个个脆弱的、无助的人是如何崩溃的。有多少作家会关心房租是5w里拉还是6w里拉?马拉默德的作品就是关于这些琐碎的。

面对这些琐碎,到底怎么看待?他们是让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的重担,还是生活本身?

这就是马拉默德的魅力所在。他关注的不仅仅是琐碎之中的压力,还有小人物们在这样的重压之下透露出来的温情。这种温柔在魔桶里真的是太多了。我最喜欢的是糖果店的故事,店老板每次发现小女孩偷糖后自己都会反复纠结,要不要再给她一次机会?怎样才能既阻止她不伤害到她?哎呀这次又没能当场出手,下次一定不能心软了!简直要被融化了。同样的,苦于找房的穷租客遇到了急于做出业绩的新手中介,尽管已经非常焦虑非常不满,但还是一次次跟着对方辗转,一次次给自己和对方机会。无需点明,只要你同样有过心软的经历,就会明白从这焦灼之中挤出来的同情。

并且最妙的是,这种温柔并不泛滥。并不是童话故事那样,所有事物都笼罩在一层虚幻的玫瑰色的色彩里。在魔桶里,小人物的温柔与残忍都有一个限度,这个限度就是现实。同一个人的可悲与可敬、自私与包容、懦弱与闪光,一切交织糅合在一起,毫不突兀,构成的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善恶并不分明,或者说,马拉默德就是在努力刻画和理解这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无法判断的善恶。就像《一次别离》这样的电影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困扰,每一个人又构成了他人的牢笼,环环相扣成网,所有人都依赖着他人,所有人都在一种巨大的无奈里。作者不为这样的故事赋予任何意义,也不对故事中的人进行定义评判,温柔也好、荒诞也好,都不是他刻意加上去的,而是忠实地展现故事本身、人生本身,这样的忠实里有着真正的尊重与爱。

这让我想起小津安二郎的日常美学。这样的作家/导演有着在琐碎中发现珍宝的能力。他们带着悲悯、无奈与同情把真正的生活耐心地、真实地展现在你面前,既沉重,又温柔,让无聊的鸡毛蒜皮在作品里呈现出一种不加修饰的的美。你可以看到沉重的部分是灰尘的颜色,温柔的部分是玫瑰的颜色,像一个流动的球体(或者说,像魔桶一样?)在阳光下不断变化着光线,你所看到的任何侧面都不是全部,你必须完全接受,才能理解一切。

这种展现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因为我常常纠结于一种困惑,琐碎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吃饭、阅读、 赚钱、打扫卫生、跟人交谈的吗?我憎恨琐碎,试图摆脱庸俗的日常。我从小逃避家长里短,刻意不关心金钱,所有家长里短牢骚絮叨都和我无关,我连亲戚的名字都记不住。我甚至不喜欢写实文学,我喜欢科幻,喜欢宏大叙事、架空设定、和对终极问题的追问。但是在这些作品里,我逐渐理解了曾经想要逃脱的东西。我好像明白了“关心粮食和蔬菜”的意义。我回想起有一次和嘉兴聊天,我在苦苦挣扎于终极目的,而他说,你需要去接受日常、发现日常的意义。曾经我不明白,但我在魔桶里逐渐理解了这一切。这让我自己也变得更温柔了一些。

顺便一说,这个版本的翻译也非常好。不知道原文如何,但翻译风格和小说本身的风格非常像,平铺直叙大白话,堪比高中生作文的描写。刚开始看的时候会非常不屑,觉得这样没有水平的翻译也能出书吗?但是越读越理解了译文的妙处。没有任何精妙的句子、没有富于文采的描写,甚至成语都很少,全是叙述而没有描写,看似流水账一样的行文,不加修饰,但是做到了和小说一样的境界:在朴实之中蕴含巨大的穿透力。

《魔桶》读后感(八):只是觉得人的内心苦楚无法言说,人的很多举措无可奈何

只是觉得人的内心苦楚无法言说,人的很多举措无可奈何。 ——马尔克斯

读伯纳德·马拉穆德的《魔桶》,仿佛真的从一个大木桶里掉进神奇的时空隧道,穿越到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犹太人街区。破落而繁忙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散发着旧皮鞋味的修鞋铺里传出敲击鞋楦的叮叮当当,幽暗的裁缝铺里氤氲着阴雨天布料上的霉味,货架上落满灰尘的杂货店里坐着面无表情的老板娘,小女孩在糖果店偷偷将两条巧克力塞进口袋里,面包店刚刚出炉一盘烤得焦黄喷香的小羊角,门可罗雀的房屋中介门和小旅店前站着贪婪的小职员,小酒吧里灯红酒绿,街上游荡着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和兜售各种廉价制品的小贩,店铺上方破败的居民楼上挂着的快洗成抹布的内衣内裤随风飘扬,里面住着行将入木的老人和缠绵病榻的女人。有的窗口时不时露出一张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的脸,空洞地看着楼下街道上的一切。一个门洞打开了,里面出来一拨手忙脚乱的人,抬着一口简陋的小木棺材,一个女人正发出哀嚎。这一幕幕是那么真实,仿佛身临其境。马拉穆德的功力,就是用13个彼此间毫无联系的小故事呈现这样一个浮世绘般的盘根错节的现实世界。

伯纳德·马拉穆德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犹太作家之一,他用冷静而又繁复的现实主义笔触勾画出犹太社区下层饥寒交迫贫病交加的众生像,其笔下的小人物多为小手工业者、无业游民和落魄文人,体现出犹太人在长期颠沛流离的苦难中砥砺出的坚韧和隐忍,互助和宽容,以及世故和狡黠等特质。他用质朴的文风揭示出犹太民族的人性闪光点和弱点,如果不是因为历史上长期的迫害和流亡磨砺了这个民族于绝境处求生存的意志和智慧,他们也和世界上任何民族一样,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他用充满人道主义的同情心和包容心来看待犹太人的苦难,用他们的坎坷命运来展现世界上所有民族共有的命运,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人都是犹太人”。

犹太人的精明为世人所公认,他们的平均智力商数达到117以上,远高于其他民族。其人口占比全球人口不到0.25%,但是却获得了全球27%的诺贝尔奖。这个民族人才辈出,且不提爱因斯坦、海涅、卡夫卡、卓别林、马克思等各界泰斗巨擘,就连当下流行的Google和Facebook其各自的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马克·扎克伯格都是犹太人。这个民族对知识的崇拜可以在《夏天的阅读》这一篇里寻到蛛丝马迹。犹太人的智慧乃是长期夹缝中求生存物竞天择的结果,并非因为其充满了生存的智慧抢占了别的民族生存空间而要遭到剿灭。历史上一切混淆该逻辑、拿宗教起源和人性污点作为借口的反犹主义和种族绝灭主义都站不住脚。推而广之,世界上一切以其他民族的习性特质为借口的地方保护主义和异己排外主义都理应遭到唾弃。

当然,马拉穆德绝没有旗帜鲜明地宣扬这些口号,他只是用一种博大慈悲的情怀,一种悲天悯人的笔触体现种族大屠杀之后幸存下来的小人物的生活常态,用更为冷静理智的现实视角来思索当代犹太人面临的生存困境。他们挣扎在温饱线上和贫困、病魔、死神顽强地对抗,这中间有走投无路被迫死皮赖脸伸手乞讨甚至敲诈勒索的流亡者,有为了生计不得不尔虞我诈坑蒙拐骗的房屋中介和婚介;也有宁可女儿挨饿也不接受施舍的贞烈寡妇和宁可病死也没问贫苦顾客追讨债务的小杂货店主;更有为了守候爱情接受盘剥命运的小鞋匠,也有坚持血统放弃爱情的犹太姑娘,更有因不敢正视自己犹太身份而错失爱情的流亡者。无论如何,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当奥斯维辛的焚尸炉最后一缕灰烬落下,人间烟火的生活仍要继续。无论高尚还是卑劣,都必须活下去,别无选择。

耶和华是犹太教的神,当他缺席了历史上一次次对犹太人的血腥大屠杀,上帝的坐视不理使犹太教徒难免灰心,他们质疑耶稣基督,认为真正的救世主尚未来临。在马拉穆德笔下,上帝失掉了高高在上的光环,天使只是一个衣着潦草、混迹于花街酒巷的浪荡子,但却有拯救世人的能力,正如同《飘》里的白瑞德,玩世不恭却在乱世游刃有余,也许这才是夹缝中求生存的犹太人的信仰: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魔桶》读后感(九):夏天的阅读

去年夏天,我在广州博尔赫斯书店读的《夏天的阅读》(短篇集我通常最先读其中篇幅最短的,它又恰好有“阅读”二字)使我迷上这本书;今年夏天,我读完《魔桶》(这一本我老老实实把压轴留到最后),也就读完了《魔桶》,也在博尔赫斯。

“魔桶”是这整本短篇集,也是压轴短篇的名字,这表示“魔桶”里装了好些个短篇小说吗?我想它不过是又一个以其中最好作品来命名的短篇集。那么魔桶装了什么,具有什么魔力?Ctrl+F(我有纸书,可还是偷懒搜来文本——“电/纸”的经典问题另谈),通篇有二处出现“桶”字:“抽屉里都堆满了,我现在都把它们(卡片)放在一只桶里”;“(利奥找遍屋子)但是没有萨尔兹曼和他那只魔桶的影子,大概这也是想象的一部分”。魔桶里装的是相亲者(男女皆有)的履历卡,通篇称之为“卡片”而非“照片”——读者为女方的相貌追根寻底,做法真像剩男们呢……

“电/纸”是小问题,书中自有(关乎小说主题的)二大经典问题:

“‘那你认为这个姑娘#相信爱情#吗?’利奥有些不安地问。

“我对经人介绍的婚姻不感兴趣了。说实在的,我现在倒是认为#先恋爱后结婚#是有道理的,我要先与人有了爱情之后再同她结婚。”

就此不再继续深入讨论,以免误伤各位大龄文艺男女青年的心。

《怜悯》夸张十足,就像《追忆》的开头,用了经典的现代主义手法。

利奥极度失望直至崩溃,与《怜悯》中推销员的狂恋(是“恋”还是“怜”,我还说不准)似乎是同一种极端化的手法。不同的是,《怜悯》直冲到悬崖边再急刹车,而《魔桶》反转、反转再反转:从“不爱人类”,到一见钟情,再到“配对”成功;从媒人潘神般如“隐”随形,到生怕找不到他,再到天使般突然降临(媒人妻子说办公室在天上,并向上指了指,让我感觉利奥寻找的仿佛成了天使莱文);从媒人热情介绍对象给利奥,到“不能把她介绍给你”,再到终于答应。

“简陋却又堆满书籍的房间”等等句子和段落,迎合了我这一穷酸读书人。于是,我把马拉默德加入耶茨与卡佛的行列,把《魔桶》和《十一种孤独》放到一起。

初看目录头一篇的题目“头七年”,不免联想到“头七”……《头七年》和《魔桶》一样,都是老头儿嫁女儿的故事,至于嫁没嫁成,最终嫁了谁,另当别论。《头七年》又和《夏天的阅读》一样,都有个生活在鞋店的穷苦读书人。

《怜悯》《监狱》《账单》则跟马拉默德另一长篇《伙计》(又译《店员》,2005年被列入时代杂志百大英文小说)一样,都讲了杂货店的故事。

“结果他那个所谓的37俱乐部,是一家什么都卖一点的杂货铺,马拉默德那种,店主曾是一名修配工,还会通马桶。故事的一开始,小镇里他谁也不认识。一把生锈的铁钥匙。”受马拉默德影响,我写了这么一条微博,决定(其实什么也没有决定)猴年马月不卖书,改开杂货店。

欧·亨利有一篇类似的《婚姻学精算》。我对欧式结尾持审慎态度,用得太多,读者不免将寻常短篇读成了侦探小说,我又恰恰十分苟同奥威尔对侦探小说的形容。欧·亨利们不仅自编自导自演——亲自扮演大侦探,简直要把观众也充当了;而马拉默德则留下一个个难分难解的残局,将读者吸入魔桶中的漩涡。

魔桶结尾“萨兹尔曼靠着墙,在为死者祈祷着”,谁死了?“她”,媒人的女儿,因为“在她看来贫穷就是罪恶”。对一部犹太小说来说,“死者”或许不止是象征——斯特拉是有多“没有廉耻”:她是出卖过肉体,还是投靠过纳粹?

而“白衣红鞋红衣白鞋”又是怎么回事?利奥在对照片一见钟情后,“几次想掏出照片看一看那姑娘的脸,是不是和他记忆的是一个样子,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直到照片被媒人夺回,其实一共也就看了照片几眼(尽管或许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这说明利奥亲眼见到的斯特拉或许和照片有出入——我简直怀疑文末的斯特拉并不是媒人“已经死了”的女儿。将她视为媒人另外找来的很难自圆其说,她可以是媒人另一个女儿。

布勒东说,美将是痉挛的,否则就没有美。《魔桶》模棱两可,充满不确定性,具备双仍至多重译码,是一部真正的后现代佳作。

我第一次见这么爱吃鱼的人。

《魔桶》读后感(十):岁月的奇迹——读马拉默德《魔桶》

当岁月的潮水流逝沉积的河床越堆越高之时,人们对生活大多已经麻木,不曾想到,那流沙之中,有时也孕育着生活的钻石。在灰烬里寻找钻石,仿佛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变幻不定的沉沙,又在随时埋葬着生活的激情与理想。也许不妨试一试,也许有时也会不期而遇。

《魔桶》是美国小说家马拉默德的短篇小说代表作,讲了一个犹太裔大学生征婚的故事。媒人、大学生和征婚对象的相遇与对话,构成了小说叙述的现实世界。自始至终,小说存在着双重叙述与双重线索。小说虽然复杂,但生活繁复更胜小说。

一方面是老于世故的媒人沙兹曼翻动着生活的“魔桶”,为他人也为自己的女儿,寻找生活的幸福。我们眼中的沙兹曼,身材瘦小,眼神伤感,既有职业性的口若悬河、真假参半,又心怀善良,谦卑虔诚。沙兹曼的形象主要是通过他的言语动作而直接表现出来的,狡黠与真诚混杂着,世俗生活中隐藏着神秘。

相较之下,在象牙塔里攻读《摩西五经》评注本的大学生列奥,则是不谙世事、犹豫迟疑,甚至连自己内心的信仰、爱恋、追求,都还茫然不知所之。列奥的内心活动,他的反省与想象,他的失声痛哭与恍然大悟,以及最后的拯救与新生,将故事绘成了一个完整的圆环。那个在地狱里游览的但丁,寻觅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导师。征婚对象莉莉与斯妲拉,也是一明一暗,一详一略,一实一虚。现实中的莉莉推动了列奥的自我发现,而想象中的斯妲拉,则鼓起了他新生的勇气。

小说里随处充满了隐喻与象征。

“魔桶”表面上不过是存放着征婚对象的卡片牌,然而生活也是如此,有些沉下去,有些打捞上来,“魔桶”不断翻动着,上演着生活中平凡与惊喜的故事。列奥在屋里唯一一处敞亮的地方,眺望“窗外”。这“窗外”也是他接触世界,开始新生的窗口。

此外像变幻万端动物形态的云朵、斯妲拉一身白的装束与红色的鞋子、沙兹曼喜欢吃鱼的鱼腥味和炸鱼味、斯妲拉的面容既是春天的花朵,又有风尘的浪迹,以及列奥在春天的夜晚,拿着花儿冲着斯妲拉。甚至最后沙兹曼为死者唱着祷文。无不透露着马拉默德在小说中滴水不漏处处呼应、宏大而深邃的笔触。或许透露上帝的隐秘是不好的,小说不仅写出了世俗的智慧,也有宗教的悲悯,生活也许充满了苦难与挫折,但纯洁的目光仿佛悠扬的琴音,可以穿透庸俗的人生,打开未来的境界。

岁月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之中流逝,恋恋风尘,多少人重复与回味着曾经的故事,沉浸于过去的旧梦里。而拾起漫漫人生当中的废牌,过属于自己内心追求的生活,让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则需要更大的勇气。生活的“魔桶”仍在继续翻动着,我们也应该握着花儿奔向前去。

2015年3月13日夜记于砺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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