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如微聂寒山(浮萍情动)免费阅读_绪如微聂寒山完结版在哪里可以看
「镇北王王妃于浑阳城内连日劳累,身体欠佳,太医说需在家好好静养,你看可好?」 我眯起了眼睛:「这算是欺君罔上?」 聂寒山笑了:「微微你不用担心,一切皆有本王担着。」 「王爷不怕太后娘娘生气?」 「生气的时候多了,她本就不应当将你牵扯进来,我提醒过她。」聂寒山摇头,他的眼底深处隐约含着薄怒,像是一团深邃的旋涡。 我听明白了他的关心,安静片刻后,开了柜子,取出了一个木制雕花的漆盒,旋转打开,盒子共分了八个小格子,格子里装着各色的果脯和小点心。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果子聊表谢意。 长久的夫妻关系,我又如何不清楚他的习惯,他的确不挑食,但口味偏甜。 「王爷,尝尝果子。」
「你做的?」 「不是,这是琥珀遣人在京城八大店内买的。此次回来得急,没来得及做,晚些时候给王爷备一些。」 我捧着盒子递了上去,笑意盈盈说道:「这是贺记的梅干,他用了蜂蜜和冰糖腌制过,不带一点酸味。」 「这是杨记的冰片糕,吃起来软绵可口。」 …… 看得出来,他对所谓的八大店都很陌生,但都很给面子地尝了尝。 我跟着也吃了点,漆盒本就不大,此刻更是几乎没剩多少。 「要是喜欢,等会我们回去,再去买点。」 他如此说道。 「等会回去?」我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就在此刻,马车停了。 车外传来了琥珀雀跃的声音:「王爷,王妃,绪府到了。」 闻声,我抬手掀开了车帘。 大大的「绪府」两字映入眼帘,我惊讶地侧头看他。 聂寒山翘了翘唇:「今天本不就是打算回家看看吗?」 「王爷,您……我……」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他起了身,先一步下了车,将手递给了我:「走吧,你也有些时候没见岳父岳母了,在浑阳城的时候,他们应该担心坏了。」 「我父亲他身份……」我犹豫。 「微微,你是我妻。」他郑重说道。 我叹气,将手递了上去,由着他扶着我下了车。 16 消息传进府去,我的母亲欣喜得眼角的皱纹都展了开来,晚间说话时,拉着我不停地说着什么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为了让她高兴,我只能顺着她的话题继续,只是在提到孩子时,我的神色难免僵硬。 聂家无后,于我而言是绕不过去的坎。 聂寒山在吃过饭后,便被父亲和兄长拉去了书房继续喝酒。 聊了些什么,不清楚,只见他出来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母亲本意是想留我们住一晚,但我到底觉得不好,拒绝了。 临别前。 聂寒山刻意先行了一步,留下足够的空间给我与父亲。 我不过去了浑阳城几个月,父亲的鬓边便更多了些白发。 他的眼神苍老,探着手似乎是想要摸摸我的头,但临到半途讪讪地放了下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听母亲说,父亲近些日子日日忙碌到深夜,身体可还好?」 「爹爹没事。」 「虽已入春,可这天依旧不见转暖,爹爹还是要更多地保重自身才是,有些事情不必强求,当放则放,娘亲与我提起时,脸上多有担忧。」 我担忧地看着他:「您年纪也不小了,知远也近十岁,虽说有夫子教导,但哪有您亲自教来得妥帖,不若辞官在家,含饴弄孙可好?」 此话一出,父亲安静了好一会后,才开口道:「是他让你跟我说的?」 我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父亲,京城起风了,现在退还来得及,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娘亲和绪府的上上下下考量。」 「半身已在泥潭,想退哪有那么容易,他也是这个意思吗?」父亲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父亲应当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如何,那父亲,女儿只问你一句,您想退吗?」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垂下了眼帘,避开了我的眼睛,片刻后,唤来了丫鬟,笑着说道:「这是你娘亲特意为你做的糕点,是你最喜欢的,天晚了,回去慢点,把你交给王爷,爹爹放心。」 他没答,却又好似答了。 「是。」我眼底酸涩,到底还有丫鬟在场,强忍了回去。 待的时候太久,聂寒山已经在不远处张望,高大的身影安静立在风中,我蹲身对着父亲认真福了一礼,扭身低头眼泪落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我情绪不佳,回去一路上聂寒山并没有询问。 只是深夜,灭了灯后,突然开口道:「微微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陛下的心意真的变了吗?」我翻了个身,黑暗里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 我知道此事我不该问,也知道不该参与进去。 可今日慈宁宫一行,外加同父亲和母亲的谈话后,油然而生出了一阵恐惧。 世人皆知,太子生母当年同皇贵妃之间的仇怨,而现如今陛下属意的十三皇子正是皇贵妃所出。 皇贵妃母家豪横,其兄手握守卫西境的靖西军,大夏朝唯二能与他抗衡的只有聂寒山手上的镇北军。 太子若是想要顺利登基,首先要看的便是聂寒山的态度。 聂寒山并没有正面应答,黑暗里他的声音沉闷,透着股捉摸不透的寒:「陛下本就多思多疑,病了,心思更是琢磨不定。」 「那王爷你觉得?」 「陛下是在养蛊。」 「养蛊?」我小声地重复了句。 「将两只小虫放进同一个盒子里,不给吃食,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便是胜利者,对于咱们陛下而言,或许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强的那个。」 最强的那个,同时也是最狠的那个。 我攥紧了手,细细想来,当年陛下的上位之路又何尝不是如此? 黑暗里,聂寒山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翻过身来一下一下,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缓声道:「微微,别怕,有我在。」 我倒不是怕,而是有种无力感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喉咙。 风起了,在时代滚滚向前的车轮下,无人能幸免。 三月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 以皇贵妃为首的大臣猝不及防列出了十八项罪责,对太子发难。 其中不乏有贪污腐败、横征田地,甚至还有同匈奴勾结等重罪。 并呈上了证据,陛下龙颜大怒,但到底心底有些怀疑,命人将太子幽闭于长春宫中,又命刑部严加彻查,聂寒山协理。一时间京城内部风起云涌,人人自危。 我的父亲作为太子太傅,有教导不严之责,也随之锒铛入狱。 聂寒山既要忙着处理归化北疆匈奴百姓,另一边还要跟进太子一案,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即便回府吃过饭后,也不过与我简单聊上几句便倒头就睡。 有他在,我并不担心父亲在狱中会被欺负,而我担心的是背后伸出的那只黑手,十八项罪状,那可不是短短一两月可以「准备」齐全的。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我回家住了快半个月,本意是想将她接到王府来,却是被她拒绝了。 「微微啊!你父亲走的这条路,娘亲是他的妻,这辈子无论是好是坏,娘都认了。可你与娘不同,你是出嫁女,王爷是个好人,他会护着你的,你切不可牵扯进来,知道吗?」 娘亲抓着我的手,一双老眼里写满了淳淳关切:「王爷无子,给他生个孩子吧,微微别犟,儿女都可以。」 我哑口,喉咙一阵哽咽,缓了许久才勉强从脸上挤出了个安慰的笑:「娘亲其实不必如此担忧,王爷那日回府便与我说了,他已经找到证明太子并未通敌的证据了,相信很快便能真相大白了。」 「真的吗?」 「真的,女儿为何要骗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