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又逢君)沈亦许陈葶全文免费阅读-主角为落花时节又逢君的小说沈亦许陈葶
沈亦许说过,若是姑娘就叫严行意,若是儿子就叫严行知。 陈葶看着小丫头,不免想起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你就不担心老七?”乞丐问。 陈葶微微叹了口气,“他这个祸害,死不了。” 陈葶叹气是因为她和孩子的命就绑在他身上,他活着他们娘俩也才能活着。 上一世,她什么都没看到,活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这一世,她看到了平静之下的波涛暗涌,也身不由己的卷入其中。 她力量有限,只能依附于他。但这不是屈服,即便是攀着大树而生存的藤蔓,也可以争到阳光,与大树平分秋色。 “姐姐,婉儿好笨,总是绣不好这鸳鸯。”重明坐在陈葶旁边自怨自艾的说道。 今天重明穿着妃色明缎上裳,下面是碧色流仙裙,墨发梳成垂髻,任谁看了都不猜不到他是男儿身。而他这身打扮,还是陈葶给他弄得,衣服是她的,发髻是她梳的。 没办法,这厮太能磨人了。 这几日,他缠着她教刺绣,看着一大美人捻着绣花针,神情专注的绣花,她都要忘记他是男人了。 陈葶看了重明绣的那两坨东西,这是鸳鸯?不是有鼻子有眼就叫鸳鸯的,叫水鸭子,水鸭子都不干。 “挺好的。”她违心道。 重明愁道:“严郎会喜欢吗?” “会的。” “我真笨,学了这么久都学不好,不像姐姐心灵手巧,严郎一定更爱姐姐吧?” 得,又开始茶起来了。 陈葶笑了笑,“怎么会,男人都重色,你比姐姐长得美,他定更爱你。” “这倒是,严郎确实常夸我貌美,他大概只会夸姐姐贤惠吧。” “……” “姐姐,你好像生气了?” 陈葶摇头,仍旧一脸温柔,“怎么会呢,快绣你的屎壳郎吧。” “什么屎壳郎,我绣的是鸳鸯。” “呀,这是鸳鸯啊,我竟没有看出来。” 重明美目瞪大,眼泪立时冒了出来,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姐姐,你好伤婉儿的心。” 说了这句,重明用帕子捂着脸跑走了。 陈葶晃晃头,耳根终于清净了。 转眼开春了,但此处靠北,仍是冷得很。过了三月,又过了四月,直到进了五月,这边万物才开始发芽,春天是真的来了。 陈葶他们正准备继续北上,但这时候行意病了。 陈葶带着行意去最近的镇上看病,因孩子小吃不了药,又是针灸又是推按,折腾了几天,孩子病得更加严重了。 陈葶心焦不已,日夜守着。 重明来看孩子,道:“肺主升气,不耐寒热,用药宜辛。肺气与脾气想通,补肺气兼补脾气,也应保大便畅通。我这儿有六补丸,姐姐与行意早晚吃一颗,不出三日就能好。” 陈葶抿嘴,重明医术不容置疑,但他现在疯了,还能信吗? 疯之前的重明是阴邪之人,手段毒辣,疯之后他就有善心了,她可不大信,况他还把自己疯成一个嫉妒心重的外室。 万一这药有毒…… 陈葶心思一转道:“你可是真心想救行意?” 重明挑眉,“姐姐这是何意?” “后院里正室与妾室明争暗斗,互相加害,数不胜数。你我皆爱严郎,而我是正室,又为严郎生了个女儿,万一你嫉妒于我,给我这药有毒……” “姐姐,婉儿怎会是这种恶毒之人,您怎么能这么想我!”重明受伤道。 “行意是姐姐的命,姐姐不得不慎重。” 重明叹了口气,“既如此,婉儿这就吃一颗,自证清白吧。” 说完,重明往嘴里放了一颗。 陈葶等着看重明的反应,见他吃过之后,并没有不适,只是眼中含泪,幽怨的看着她。 陈葶干咳一声,既然她吃得这么干脆利落,显然不心虚,应该没事。 她正要拿起那装着药丸的小瓷瓶,这时重明突然捂住肚子。 “哎哟,好疼。” 陈葶手一抖,赶紧将瓷瓶放下。 重明疼得脸色清白,拿起那瓷瓶放到鼻下闻了闻,继而惨叫道:“遭了,我拿错药了。” 陈葶抿嘴,看吧,果然不可信。 不过看重明这样,显然不是有意想加害行意,真的只是脑子不够用。 重明及时给自己解毒,后来又拿来一个小瓷瓶,这次他吃下后没任何症状。陈葶还是怕,她自己先吃了一颗,没有任何不舒服后,这才给行意吃。 这样三天,行意的病果然好了。 临出发前,陈葶和乞丐去了一趟镇子上,买了很多路上需要用的。她刚进后院就听行意正大声哭的,哭得撕心裂肺的。 她赶紧跑进东屋,却见重明在床前,正伸手掐着孩子脖子的地方。 “你干什么?” 她吓得心神俱裂,赶忙冲上前去,推开重明,而后忙抱起行意,见小丫头的衣服解开,前胸出有好几块青紫的痕迹,像是掐的。 她一边哄孩子一边瞪向重明,“你怎这般恶毒,对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重明被她骂傻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嗫嚅道:“我……我给她推按……泄病气……” 陈葶愣了一愣,再想若是重明想害行意,顷刻小丫头就没命了,哪会容这功夫。而且之前小丫头哭声有些哑,此刻却是嘹亮的。 她回过味儿来,知误会重明了,忙道歉:“婉儿,姐姐误会你了,对不起啊。” “姐姐不必说了。”重明一副心痛又失望的样子,眼中有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我真心待姐姐,可姐姐对婉儿有几分真心呢。” “婉儿……” “姐姐要走了,可曾想过婉儿该怎么办?” “啊?” “既姐姐已经决定好要抛下婉儿,婉儿又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祝姐姐一路走好,早日与严郎夫妻团聚,而婉儿在这山沟沟里自生自灭就好了。” 说完,重明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落寞的走了。 陈葶默了片刻,所以重明以为她北上是去找沈亦许的,想跟她一起走? 用晚饭前,陈葶想去西屋跟重明再一次郑重的道歉,但刚走到门口,便被花烛这丫头给拦下了。 “我们主子不想见你。”她道。 “我和你家主子有误会……”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那花烛竟然抽出剑来。子衿见此,当即冲上前,将陈葶护住。两个小丫头你瞪我我瞪你,眼神厮杀了几个回合不解气,提着剑打出去了。 这俩日日打,陈葶倒也不担心,趁着功夫金了西屋。 却正撞见重明光着上身,正用胸上抹什么东西,嘴里还嘟囔着:“已经抹三个多月了,我这胸也不见大啊。” “讨厌,我明明比她漂亮,就是胸小了一点。” “严郎一定更爱我。” 陈葶:“……” 这个绿茶婊! 第一百五十七章谢子安还活着 用晚饭的时候,重明没有出来,陈葶也没搭理他。 只是他们一边吃着饭,他一边在西屋唱曲儿。 唱的那般凄楚,害几个吃饭的人也没了胃口。 乞丐都听哭了,埋怨的看向陈葶,“婉儿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陈葶淡淡的瞥了乞丐一眼,“你也疯了?” 乞丐长叹一口气,“要是老七在这儿,我都想劝劝他,婉儿长得天姿国色,性格又极好,还有本事,娶回家里那是天大的福气,只除了是个男人。” 陈葶咬牙,“你信不信,他要是在这儿,我也劝他。” 见陈葶真要生气,乞丐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翌日,用过午饭,陈葶哄着行意睡觉。 子衿进来,将一封信给陈葶。 “咱们伙计跟着商队北上贩药材,遮掩的很好,姑娘放心。” 陈葶一直想知道儿子的消息,但去年冬里常下大雪,商队都不走了,实在没法传信儿。等到开春才把信带去盛京,等张琪回信,这又等了两个多月了。 陈葶迫不及待打开信,张琪先说了铺子里的生意,这个冬天异常冷,炭铺和皮货铺生意极好,米粮铺越开越大,把左右两边的铺子都给打通了,按着陈葶的吩咐又开了药行,大量备的那几种药草,竟被兵部采买了,转手挣了一大笔。张琪在信中赞叹陈葶实在有先见之明,开春后他又开了钱庄,因灵云这招牌,百姓们都信任,所以钱庄的生意也不错。 信到最后,张琪才提起陈葶托付的那批货保存完好,开春后已南运,有商队护着,已平安交货。 看到这句,陈葶大大松了口气。 意思就是她的儿子行知,已经照着她和曲墨染的约定,送到她师父的药谷了。 这张信纸之下还有一张,陈葶看过之后,确实大吃一惊。 谢子安竟然还活着! 当时丽娘捅了他一刀,她看到他倒在血泊里,怎么可能没死?后来侯府还办了丧事,尸体入棺,棺椁埋进土里,他莫不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想到这儿,陈葶不禁脊背发寒。 而更让她浑身冒寒气的是,这谢子安竟领了那具伪装成她的尸体,并且风光大葬。而且还日日去她坟前哭,不管多大的雪,多冷的天,盛京百姓常看到他落寞的背影,以及夹在寒风中的悲泣声。 “三年生离又死别,风雪茫茫,人世无常。遥想当年洞房,你着红妆,我英气俊朗,奈何硝烟起,你哭着不舍,我扛起长枪……” 盛京百姓叹谢子安对她的深情,还编了几段唱词。 没人知他们已经和离,只知她是谢子安的亡妻。 而这谢子安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皇上一次微服出巡遇到刺客的时候,英勇的救了皇上,为此还负了重伤。皇上重赏他,让他承继了靖安侯的爵位。 谢子安封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墓碑上填上了靖安侯夫人的尊号。 看完这封信,陈葶只觉青筋暴起,但无可发泄。 谢子安没这脑子,他能绝地翻身,背后一定有高人指教。 陈葶恨自己,当时怎么不上去看看谢子安到底断没断气,如果没断气,应该补他一刀的。但眼下却是没办法,只能先北上再说。 第二天就要出发,当天晚上,陈葶早早就躺床上睡了。 睡到本夜,听到外面有打斗声。她心下一惊,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刚讲行意抱起来,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子衿!乞丐!”她急忙求救。 但那黑衣人动作更快,提剑朝她刺过来。 陈葶护着行意,堪堪躲过一击,还没站定,又一剑刺来。正这时候,一袭白影倏然而至,还没看清招式,那黑衣人已经倒地上了。 “婉儿……” 重明此刻绷着脸,眸光狠厉,不似以往娇弱可怜,眼中常含点点泪光。 他抱过陈葶怀里的行意,而后拉着她来到厅堂,又有七八个黑衣人过来,迅速朝他们逼近。而院中已经打成一团,子衿、乞丐还有花烛都陷入缠斗中,无法脱身。 陈葶心中不免发慌,心想重明武功再厉害,以一人之力对上这些高手,怕也要吃亏的。 正在她担忧不已的时候,重明朝着逼来的黑衣人洒了一把黑色的药粉,同时搂住她,一个转身避开。再看那几个黑衣人,一个个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七窍流血,顷刻就毙命了。 陈葶有些傻,没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还在重明怀里,被他紧紧抱着。 “姐姐,你没事吧?” 陈葶回过神儿来抬头,但见重明眉头轻蹙,正担心的看着她。 这个姿势…… “没事。”她干巴巴道。 “姐姐,婉儿好怕啊。” “呃,他们都死了。”还是被你毒杀的。 重明看了一眼地上那几个死相凄惨的黑衣人,一下竟红了眼睛,“婉儿杀人了,婉儿好可怕。” “不怕不怕。” “婉儿是不是很坏?” “婉儿很好,婉儿是为了救姐姐和行意。” “姐姐!” “婉儿!” 陈葶正感动,重明小声说了一句:“我于姐姐有救命之恩,姐姐可否同意让婉儿做平妻?” 陈葶:“……” 这时子衿他们解决了外面那些黑衣人进来了,看着厅堂里的几具尸体,三人表情各异。 乞丐蹲下仔细检查了这几具尸体,随后摇头,“不知是谁派来的,但此地不能再待了。” 陈葶点头,让子衿去收拾,等天一亮,他们就启程。 重明听了这话,掩面哭了起来,“姐姐心好狠,抛下婉儿不管了吗?” 陈葶看向乞丐,乞丐也一时拿不准主意。 “他们发现这庄子了,重明待在这里也不安全,不若让他跟着我们吧。”乞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而且他们主仆武功高强,不但能自保也能帮我们。” 陈葶看重明哭得梨花带雨的,也实在没法拒绝。 “那婉儿,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重明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了,乐颠颠往西屋走,“花烛,带上我新作的那身衣服,等见了严郎,我要穿给他看。” 陈葶默了一下,转头问乞丐:“他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 “这不好说。” “沈亦许要是不娶他,他不得闹翻天。” “呃,老七只怕消受不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遇土匪 因为带着孩子,他们走的很慢,等到边城雁归城已经立秋了。 北边冷得早,刚入秋,已经下过一场雪了。 雁归城外十里有间客栈,他们一行夜宿在此,本来赶一赶能进城的,但重明染了风寒,路上昏沉了过去,只能先住下。 陈葶跟客栈老板要了一盘果脯,来到重明房间,正见花烛喂他吃药。 “这药怎么这么苦,婉儿实在喝不了。”重明冲着花烛撒娇道。 花烛青着一张小脸,道:“药都是苦的。” “婉儿不想喝。” “主子病了,喝药才能好。” “你不心疼婉儿吗?” “快喝。” “花烛……” “别逼我强灌你。” 见花烛这般冷面冷心,重明埋进枕头里哭了起来。陈葶见花烛身体绷紧,手握成拳,显然已经忍到极点了。 陈葶憋住笑,上前道:“我来哄他吧。” 花烛赶忙起身,小声说了句谢谢,赶紧逃走了。这小丫头平日里又拽又酷,不大跟他们说话的。 “婉儿,你看我给你拿了什么?” 重明抽泣着抬头,看到盘里的果脯,委委屈屈道:“婉儿生病了,没什么胃口。”| “嗯,姐姐知道,不过这果脯酸酸甜甜的,很开胃的。” 陈葶捏了一颗塞到重明嘴里,“好吃吗?” 重明砸吧了几下,酸得眼睛鼻子都拧一起了,不过再品品又有些甜了。 “婉儿,你想不想早点见到严郎?” 重明忙点头,“自然是想的。” “那得等你病好了才行。” 重明想了想,“那婉儿把这碗药喝了,明天就能好。” “喝了药,姐姐再给你一颗果脯。” 哄着重明吃了药,躺床上休息,陈葶拍掉一身鸡皮疙瘩往外走。 夜里,陈葶正睡得沉,闻到一股呛鼻的味道,悠悠转醒,这时又听到有人大喊:“失火了,大家快跑!” 陈葶一下惊醒,赶忙唤起子衿,而后抱上行意往外跑。 子衿护着她们跑到客栈外面,再看那客栈,整个已经烧起来了。逃出来不少人,但陈葶一一看过去,却不见重明、乞丐和花烛三人。 “坏了,他们还在里面!”陈葶惊道。 这时也有人喊:“我老娘还在里面!” “我孩子没有跑出来!” 场面混乱的紧,子衿让陈葶在外面等着,她又跑了回去。 陈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眼看一个接一个的跑出来,却唯独不见子衿他们。而在这时候,从暗处冲出来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将客栈外的这些人团团围了起来。 “快跑,是黑云山的土匪!” 有人喊了一句,当下这些人更慌了,哭的哭,喊的喊。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吓得不轻,直接冲出包围往外跑,跑了十几步,一支利箭将他射倒。这一下,里面的人更慌了,大家挤到一起,没人敢再跑。 领头是个秃头的壮汉,他绕着这些人转了一圈,冲手下道:“女的留下,男的杀死。” 那人一声令下,从马上下来五个壮汉,闯进人堆里,挑着男人拖了出来。有反抗的,当下就杀了,血花四溅。 陈葶能感觉到血溅到脸上,但她没有擦,只是抱紧行意,祈祷子衿他们赶紧从火场跑出来。 一个一个男人被揪出去,细数一下有十多个,那些马贼让他们跑。 “一个个怂蛋,老子让你们跑,你们跑不跑?” “凭你们这样的也算男人!” 见没人敢动,那领头一刀劈了一个。 这几个男人吓坏了,一个个腿上打哆嗦。 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根本不会功夫,如何跟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比。 “她娘的,快跑,不然杀光你们!”那光头一脸凶狠的吼了一声。 几个男人知留下也是死,倒不如碰碰运气,于是一个带头,其余的也都冲了出去,拼命地跑,发了疯的跑。 那些土匪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拼命想活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滑稽的很。 接着一支支飞箭射过去,男人们一个个倒地,没人逃出去。 这一幕吓得留下的女人皆控制不住哭了起来,陈葶也吓的脸色惨白,身子瑟缩着。 “姐姐,婉儿好怕。” 这一声…… 陈葶猛地激灵了一下,转头见重明虚弱的靠着她肩膀,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还发着高烧。 “花烛和乞丐呢?” 重明摇摇头,“不知。” 这些土匪骑着马围着这一堆女人转,一个一个脸上带着猥琐的笑。 “老大,您先挑,剩下的兄弟们再分。” 那领头的往女人堆里扫过去,一眼看到了重明,舔了舔嘴唇,当即下马,一把将重明拎了出来。 “姐姐!” “婉儿!” 陈葶大惊,忙要去救重明,但被一个土匪用大刀压了下去。 “小娘子,哟,怀里还有一个小东西呢。” 陈葶忙抱紧行意,强作镇定道:“放肆,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土匪愣了一愣,继而笑道:“我倒要听听,你们是谁?” 陈葶深吸一口气道:“西北军主帅沈亦许,我是他夫人,那位是他的妾室,胆敢动我们……” 兹拉…… 陈葶话还没说完,重明在土匪头子的暴力下,上衣被扯坏了。 那土匪头子看着重明的上身,愣了一愣,随即骂道:“他娘的,怎么是个男人!” 重明趴到地上,恸哭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正在这场面没法收拾的时候,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老大,好像是官兵!” “他娘的,快逃啊!” “逃不掉了!” 形势一下逆转,先前跟陈葶对话那土匪,一把将她抓住,推到土匪头子身边,“老大,这女人说是西北军主帅沈亦许的夫人,呃,地下这个是沈亦许的小妾。” 土匪头子艰难的看了地上重明一眼,“没想到这沈亦许口味这么重。” 那些官兵即刻赶到,皆身穿铠甲,一个个英姿勃发的。 他们先将余下的女人救下,在看向土匪那边,见他们挟持着两个女人。 领头官兵喊道:“北霸天,你作恶多端,我们追了你一路,追到此地,你以为你还能逃掉?” 那土匪头子也就是北霸天咬了咬牙,随即冷笑,一把将陈葶推出来,将刀架到她脖子上:“你们可知这位是谁?” 领头官兵皱紧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土匪头子。 “你们严帅的夫人,还有她怀里的是你们主帅的女儿,对了,还有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他是你们主帅的小妾!你们最好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我们就杀了他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再见他 北风吹得更加猛烈,夹着雪碴子,扎到人脸上生疼。 远处的火光被风吹的摇曳生姿,犹如舞动的美人,然顷刻间客栈坍塌,火星四溅,把夜空烧得火红。 陈葶跑得急,没有穿大氅,此刻冷得瑟瑟发抖。肩上架着一把弯刀,刀刃抵着肌肤,随时可能被它割破喉咙丧命。 而身后的土匪,似乎比她更慌更惧,呼吸声很重,抓着刀的手也在颤。 稍稍一动,刀刃还是割破的皮肤。 温热的血流下来,陈葶整个人绷得更紧,而怀里的小丫头许是被这气氛感染,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小手紧抓着陈葶的衣襟。 此刻她背着光,而不远处那些官兵迎着光,但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一个个伫立着,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双方对峙着,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在一瞬间。 雪突然扬起来,陈葶迷了眼,待她再睁开,只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不及反应,身后的土匪倒地。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支箭正中土匪脑门。 “杀了这两个女人……” 领头的土匪话还没说完,胸口中了一箭,当即毙命。 随即那些官兵冲过来,迅速将剩下的土匪解决掉了。 背后的客栈还在烧,四下都是尸体,几十条人命…… 陈葶呼吸很重,双腿如灌了铅迈不动。 “哇哇……” 怀里的行意哭了,嘹亮的哭声,瞬间把所有人的心魂唤了回来。 陈葶下意识抬头,但见那些官兵分开一条路,一人自高头大马上下来,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先是模糊的一团,接着看到高大的身影,接着看到那张脸。 火光太远,这夜太黑,本该看不清的,但陈葶却已在脑中将此人的面容描绘的清清楚楚。 这一刻,她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提着的心安稳的落下,那滞住的一口气也缓缓出来。 “哇哇……”小丫头哭得更急了,仿佛在找存在感。 因这哭声,那人像是一下被定住了,许久才再次往前走。终于,火光照亮了他的脸,那一张曾俊美如玉,此刻淬着风霜,更具冲击性的脸。 还有左脸那一道刀疤,让这张脸带着几分阴狠。 陈葶嘴唇颤动,“严……” “严郎!” 重明一袭白衣,犹如兔子一般,一下蹿到了沈亦许的怀里。 “严郎,我终于见到你了。” “此一程,踏过千山万水,只为与你相见。” “严郎,你好狠的心啊!” 重明抱着沈亦许,哭得那叫一个凄婉,真真令闻者悲,见者怜。 陈葶:“……” 沈亦许:“……” “严郎!” 重明搂住沈亦许脖子,踮脚就要往上凑,吓得沈亦许赶紧推开他,还退后了一步,青着脸喝道:“你他娘发什么疯!” 这一推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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