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姜蕴年(去世初恋)最新章节阅读-小说沈清砚姜蕴年去世初恋大结局
我从来没想过,我和沈清砚的再见,会是这样不堪。 我拎着蛋糕,在等我的现任男友郑舒阳下班。 他站在窗口,与我四目相对之际,满脸惊恐。 左半张脸皮肉粘连,像是被大火烧伤过脸。 看见我的瞬间,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挡脸。 抬手的瞬间,衣袖下落,裸露在外的皮肤处处都是伤口,深深浅浅交错着,手臂上还蜿蜒着好几道醒目的疤痕。 沈清砚慌乱地扯起衣袖遮掩。 我一开口,声音就颤得不成样子:「你还活着,怎么不来找我?」 我朝他走近两步,腿是软的,手也在抖。 他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声音颤得比我还厉害:「求求你,别看我。」 「求你。」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整个人缩成一团,固执地不肯看我。 短短几秒,被我压抑着的情绪犹如巨浪般扑面而来。 我只觉得,我的胸腔里灌满了雨水,要从我的眼里流出来。 我摇着头,快要止不住泪意: 「你不要这样。」 「沈清砚。」 我明明,打过成千上万次腹稿。 我明明,一次又一次幻想过他还活着的景象。 我明明,很想很想他。 可是,为什么呢,我说不出话来? 眼泪疯狂地下坠,我也下坠。 沈清砚神色痛苦地缓缓下蹲,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他用我这辈子都未曾听过的哭腔和我说:「你别过来,我求你。」 沈清砚的声音一点一点低下去,每个字都像打在我的心口上:「姜蕴年,我出轨了,你知不知道?」 我苦笑出声:「你骗我。」 「你演得太烂了,真的。沈清砚,你当初但凡狠心一点,我就信了。」 2. 我和沈清砚谈了四年校园恋爱,临近毕业时,他突然和我断了联系。 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 我用尽办法去寻他的下落,几经波折,终于得到他父母的住址。 只是在我说明来意后,原本神色动容的沈阿姨忽地变了脸色: 「对不住你,清砚他结婚了。」 「别找了,好姑娘,回家吧。」 她说着,就要把我推搡出门,我大半个身子死死地抵住,不断地央求她: 「阿姨,你让我见见他。」 「就当我求求你了。」 四年,每一件小事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对我总是尽心尽力,就连洗澡都能腾出手回我消息。 我和他的感情也很稳定,就差和双方父母见面而已。 身边认识我们的人,对我们总是持看好的祝福态度。 要我如何相信,和我相爱了四年的人会一声不吭地和人结婚。 她的脸上带着点悲戚,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们家对不起你,你快回家吧。」 至此,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我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和她僵持了很久。 久到我快站不住时,门终于再次被打开。 我满眼希冀地看着她。 她拧着眉,手始终搭在门把上,准备随时关门。 「清砚和我说过了,我们会补偿你,不要来找了。」 「目的达到了就回去,行吗?」 她鄙夷的目光里,我感觉自己好像碎成了千万片。 满地都是我的尊严,和我一文不值的爱意。 我哽咽着,眼泪已经先行落了下来: 「阿姨,你让我见他一面。」 「我不要你们什么,我就想见见他。」 我就想知道,我的四年到底算什么。 「他结婚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家里有没有教过你女孩子要知羞耻?」 泪眼模糊,挡不住她的怒意。 我胡乱抹了把脸,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几乎是全凭本能支撑着,我一字一句地回答她: 「教过的,但是您好像没教过您儿子要真诚对待别人的感情。」 回去的路上,下了很大的雨。 我和沈清砚初见时,也是一个暴雨天。 我坐在台阶上嚎啕大哭,混在雨水砸落声里全然听不清晰。 但沈清砚不仅听见了,而且还走过来劝我别哭了。 他真的好直男,和我说:「你别哭了,哭得很丑。」 我哭得更大声了。 谁料引来了一些过路人的频频回眸。 那时候沈清砚还很青涩,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我身边。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求你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他拧开一瓶饮料递给我。 我不接,他就那样呆呆地举了好久。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我抽抽搭搭地问他:「你举着不累吗?」 他满脸骄傲地握拳,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小意思,我可是警校生。」 身体如同过电般不受控制,我一把捞住他的手:「警察叔叔,你要替我做主。」 沈清砚很是无奈,但还是领着我去了那家,不给我结工资还污蔑我勾引学生的人家里。 我跟在他身后,一边擦眼泪,一边猛灌那瓶饮料。 说真的,我并不喜欢它的味道,好像是潮湿的雨水,和他眉眼一样青涩的梅。 可是,回味居然有点甘甜,足够冲刷尽那些青涩的苦。 我拿回了属于我的工资,得到了那家人的道歉,也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好多年好多年,我都被困在那个夏夜里。 我是非常典型泪失禁的体质,和人对峙,话未出口,眼泪先行。 之后的岁月里,沈清砚总是说放着让他来。 他从不惹我生气,因为他说:「一说你就哭,我哄你也很费劲的。」 「可是不哄你又不行。」 3. 从沈清砚家里回去的路上,我反复劝慰自己没关系。 可还很是难受,止不住。 「沈清砚,这下我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半个月后,我收到一笔大额汇款。 正好够买下我家小县城的一套商品房,我和沈清砚曾提过这个数字。 我盯着入账短信,眼睛发酸。 两个月后,我收到沈清砚的死讯。 朋友说,渣男自有天收,说这就是他的报应。 但我始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个结果。 生离还有机会相见,可是死别,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去释怀。 何况是沈清砚,我白月光一样的初恋。 十八岁和他相遇,然后恋爱,二十一岁失去他的消息。 我就像个游魂般,晃荡在人间,一直到了二十五岁这一年。 父母频繁催婚,相亲宴去了一场又一场,我还是梗着脖子摇头。 心里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二十六岁,大雨天,我浑身湿透,抱着包遮挡身体等车来。 路过的郑舒阳,递给了我一把伞。 就像十八岁那年,我坐在台阶上,接过沈清砚拧开的那瓶饮料。 雨水一样潮湿的气息,在我的心里长满厚厚的苔藓,青绿了整整八年。 那一刻,我盯着他的眉眼,模模糊糊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夏夜。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会那么喜欢一个人。 就像我不知道,后来的我会和郑舒阳偶遇那么多次。 我的第二段恋爱,就是和郑舒阳谈的。 属于那种成年人各取所需、权衡利弊的爱情。 如果不出意外,年底我们就会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