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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

他沉默着，刻意留意桑其闻的左手，很快发现她的手心，确实有一道疤。不明显，如果不是他今天刻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震鸣在这一瞬如遭雷击，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桑其闻抬脚要走的时候，他上前拽住了她的手。

桑其闻没有做任何准备，手掌被他翻了过来，上面的疤痕彻底暴露在他眼前。不明显是不明显了，但能看出伤口很长，伤口也很深。只是桑其闻保养得好，才恢复得这样快。

“伤口怎么来的？”震鸣盯着她质问道。

桑其闻脸色平静，半分波动也没有，她只是努力把手抽回来。

“我问你话，伤口怎么来的？”震鸣加重语气，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也越发用力，也就是这样一握，他才骤然发现她有多瘦，手腕摸去，都是骨头。

“怎么来的，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桑其闻温和的说，“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非要问清楚。”

可他偏要问，冷冷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说话。”

桑其闻跟他对视着，片刻后，妥协了，平淡说道：“救你的时候，没发现雪里有刀，我动作太用力了，刀嵌进了手里。手差点被截断。”

“你都无所谓我的死活，还会救我？”他讽刺的说。

“事实就是我救你了，你还觉得我无所谓你的死活么？”她语气跟目光，都很平和。

312

震鸣因为桑其闻的话，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无声的看着她。

“你正好在附近？”片刻后他问。

“特地去救你的。”桑其闻说，“你心里清楚，那种荒郊野岭，不可能会有人在附近。我听到了风声，连夜开车过去的。只不过还是过了一个小时，你已经被雪覆盖住了，很难找到你在哪。找你花了点时间。”

她说的似乎是轻描淡写，实际上，那会儿，非常困难。

桑其闻穿的也不厚，可还是在冰天雪地里，一遍又一遍的仔细寻找。而后挖了几块地方，才勉强找到他。那里的雪，非常非常大，桑其闻找到震鸣之后，又顾不得手上的伤，得从雪地里，把震鸣拖到车上。

很快积雪就覆盖住了她留下的血迹，而温度低，血液流速慢，最后她甚至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她呼吸困难，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

血液循环骤慢，极其危险。

好不容易上了车，车子却发动不了，被困在雪里，大雪几乎掩盖住大半车身。

震鸣已经失去知觉，桑其闻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摩擦他的肌肤，让他生热。唯一的一件大衣，也盖在他身上。她冻得脑子麻木，还护着他。即便他跟冰块一样，她还是遏制住想撤走的本能，用肌肤贴着他。

那是透骨的冷，不过她一动不动。

桑其闻联系了陈军，然后在雪地里等待救援。

两个小时后，陈军才找到她，他带着随行医生和设备，她当时已经昏过去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陈军之后跟她说，震鸣在她住的地方待了两天，在确认他没什么事之后，陈军也不敢明着让他的对家知道是桑其闻救的人，就随便找了个人多的路口，把他丢了下去。

桑其闻身体差，花了很久很久，才彻底醒来。准确差一点点，她就醒不过来了。

差一点点，这个世界上，就再无桑其闻了。

可是她还没有看见小蝴蝶长大成人，她不舍得死，就跟当初在很糟的情况下一样，她不放弃小蝴蝶把她生下来，她也没放弃自己，所以熬着活了下来。

所以桑其闻自己也觉得，她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人，她吃了很多很多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抱怨的，这都是她选择的路。

震鸣目光复杂，到底是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什么救我的？”

“小蝴蝶，总得有一个亲人留着，我当时以为我活不久，所以我选择让你活下来。再者，利用你是我不对，就当我补偿你。”桑其闻道。

他似乎等着她再说点什么，可桑其闻到底是没有再开口。

“所以说，是为了女儿，并不是因为我。”震鸣意味不明的说。

桑其闻移开视线，“都过去了，陈军也是无意提起，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如果你非要计较，我肯定会护着陈军。他跟了我很多年，在我心中的位置，就如同屈琳琅在你心中的位置。震鸣，我不希望为我们闹得很难看。”

“我跟琳琅是情侣，你们跟我们能一样？”震鸣嘲道，“还是你把他当备胎，也有跟他一起的打算。”

“他永远不是我的备胎。”桑其闻再次看向震鸣，“只不过，小蝴蝶太小了，等她长大一点，我跟陈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313

陈军对于桑其闻来说，不仅仅是左膀右臂，也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他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人生的路这么长，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是亲人、爱人亦或是朋友，其实都没有太大区别。她尊重陈军的选择，她希望他能找一个喜欢的人。但如果陈军愿意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她也接受。

只是这是以后的事，现在都说不准。

震鸣意味不明的语气没有变，道：“你当年带他出来，就已经想过这样的打算了吧？不然你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他这种人，倒是挺感恩，也一心一意，你好把控。你一向喜欢在感情里占据主导地位。”

小蝴蝶夹在中间小声的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她抱着桑其闻的脖子，恳求的看着震鸣。后者微微一愣，随后摸摸她的头说：“爸爸妈妈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谈事情。”

小蝴蝶这一开口，两人就不再说一句话了，桑其闻抱着小蝴蝶往车上走，小蝴蝶乖乖在后座吃着桑其闻给她准备的零食。

吃了没两口，就跟桑其闻打小报告了：“爸爸这两天肚子一直疼，手臂上也受伤了。他还抽烟，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小蝴蝶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看见爸爸站在走廊尽头的天台上抽烟，她这么小，都能看出爸爸有心事。

“妈妈，爸爸是跟陈军叔叔，起冲突了么？”小蝴蝶问。

“嗯。”

“为什么？”

桑其闻没解释，只说：“你爸爸这次是自找的，他做错了事情，不值得心疼。小蝴蝶以后不要跟你爸爸一样。”

“爸爸是惹妈妈生气了么？”她又偏着脑袋好奇的问。

桑其闻看着后视镜里的小蝴蝶，眼睛圆溜溜的，有点疑惑，也带着探究。

“小蝴蝶为什么会觉得妈妈生气了？”她反问说。

“因为爸爸，是为了琳琅老师动手的。”小蝴蝶分析着自己的看法，“他因为琳琅老师，不顾后果。”

“你分析得很不错。”桑其闻说。

震鸣对屈琳琅好，那是应该的。可是震鸣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安全，这才是让她不满意的点。为屈琳琅干傻事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小蝴蝶？万一他要是出事了，孩子怎么办？

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维护了他的爱人，可是小蝴蝶呢。

“琳琅老师，那天看到爸爸的时候，都哭了。她很心疼，还揍爸爸了，打了爸爸一拳。”小蝴蝶凭着记忆模仿了一下屈琳琅当时的动作，“不过很轻的，没有用力。”

桑其闻问：“你有没有觉得，琳琅老师变了？”

小蝴蝶纠结的说：“有一点，琳琅老师以前对我挺好的，虽然她有时候有点严厉，我也很怕她，但是她不会跟现在这样，现在我感觉她有一点点讨厌我。妈妈，琳琅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妨碍到她和爸爸谈恋爱了呀？”

桑其闻笑了笑，“她早知道你的存在，一开始也是一副会对你好的模样，现在又凭什么觉得你是妨碍？”

如果屈琳琅能明着跟震鸣谈小蝴蝶的事，桑其闻也还觉得她够光明磊落，坦荡的人坏不到哪里去。但表面上一副宽容大度，私底下却另一套作为的，这种人就是不行。

桑其闻不光光是带着小蝴蝶去玩的，她也带着孩子去挑了早教老师。

等她带着小蝴蝶回蒋家吃晚饭的时候，陈军也过来了，说：“还真查到点东西。”

蒋英芝跟叶晨曦都狐疑的看着陈军，只有桑其闻一脸淡然。

而小蝴蝶乖巧的说：“陈军哥哥，你的伤好了吗？我代替爸爸跟你道歉，对不起。”

陈军不喜欢震鸣，可小蝴蝶他是喜欢的，陈军语气温柔不少：“哥哥没事，小蝴蝶想不想吃什么，哥哥去给你买。”

“不用啦，哥哥回去好好休息吧，哥哥你要注意身体。”她说着话，还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生怕有人会突然出现似的。

等晚一点，小蝴蝶才跟桑其闻解释说：“我不能对陈军哥哥好，要是爸爸看到，他会很不高兴。上一次爸爸带我去王叔叔公司，陈军哥哥也在，我说了句哥哥好，爸爸就不高兴了。”

小蝴蝶继续吐槽说：“爸爸不喜欢好多人，他也不喜欢斯言叔叔，斯言叔叔也很喜欢我，他老早之前说我眼睛像你，爸爸之后就再也没有带我见过他了。不过斯言叔叔跟爸爸长得好像，他带我出去，人家都觉得我是他女儿。”

桑其闻带着一抹温柔笑意看着小蝴蝶，可思绪不知道飞去哪了，有些出神。

小蝴蝶想，妈妈大概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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