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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的视线，顾显赟果然看见那人右手拇指指甲下有一浅浅黑痕，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出。

林霜月又将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此物是在他喉口发现的。”

那是一个玉扳指，其内壁还刻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顾显赟接了过来，端详片刻后脸色一变，忽然道：“爹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爹？”林霜月一脸不解。

“回去吧。”顾显赟摆摆手，而后语重心长又道：“以后莫要来了。”

接着，林霜月便被他强行送走。

回到王府，林霜月已经疲累无比，本想偷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她一踏进正厅就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可还尽兴？”

周许言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一般，却又极具威慑。

既已被发现的，林霜月自知瞒不过他，干脆跪下来，闷声道：“臣妾知罪。”

“哐——！”

桌上的茶杯被猛地掀翻，热茶泼在林霜月的身上，烫的她痛苦的闷哼一声。

周许言忽的上前捏住林霜月的下巴，目光狠戾：“你们顾家倒是效忠皇上，效忠到肯把女儿送出来。”

林霜月不解，却也能听出他语中怨怼之意。

“王，王爷，皇上赐婚，臣妾……”

“住口！你们不过一丘之貉！”

第三章 死罪

林霜月一怔，不明白周许言到底什么意思。

周许言嫌恶地撒开了手，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有朝一日，本王会让你后悔生在顾家。”

这句狠话让林霜月猛地一震。

她此刻才知道，周许言竟对自己厌恶至此。

“滚下去！”周许言给了她一个冷眼后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林霜月忍着身上的痛起身行了礼，哑着嗓子道：“臣妾告退。”

回到东院，紫玉急忙找来药膏给她抹在烫伤处。

紫玉一边流泪一边呢喃着：“王爷这心莫不是真是石头做的……”

林霜月摇摇头：“是我做错了，不怪他。”

次日。

林霜月知道周许言今日未上早朝，已过午时也不见他传膳。

她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做几个菜给周许言送去。

书房中，周许言正低头看着书，林霜月脚步轻缓的走了进去。

“王爷。”她唤了一声，将菜拿出摆在桌上，“您还未用膳，臣妾特地做了几个小菜给您。”

打从林霜月进门，周许言眉头便紧蹙着。

“你想做什么？”他冷冷道。

林霜月局促的站在原地，半响才说：“臣妾，臣妾今天想再去看看爹爹，望王爷……”

话未说完，周许言就直接打断了她：“你那双手做出来的东西也能入口？”

林霜月张口难言，心里泛起一阵阵苦涩。

周许言放下手中的书，几步便走到了林霜月面前。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顿觉呼吸都甚是困难，只听周许言轻淡道：“来人，把这些腌臜之物扔了。”

几个小厮从门外走了来，尽数将菜端了出去。

林霜月下唇轻颤着，却只能承受着这种羞辱。

“你的一切，都让本王恶心。”不比昨日那般冷厉，此时的周许言很淡漠。

但这份淡漠却如千斤之石压在林霜月的心上。

“滚出去，别站脏了本王的地。”

又一句冷语砸向林霜月。

她提着已经空荡荡的食盒麻木的走了出去，随着身后“嘭”的关门声，眼泪盈满了眼眶，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周许言的冷热对她来说都是一把刀，刀刀都割在她心口上。

林霜月垂下头，回了东院。

紫玉见她回来了，满脸着急的跑到她面前。

“王妃，府衙好像出事了！”

林霜月闻言神色一紧：“何事？”

“奴婢刚刚回来前儿路过府衙，看见外边儿都是侍卫，还听见有人说顾大人被锁到刑部去了！”

“哐当！”食盒砸在地上。

林霜月扭头就往府门跑，任紫玉怎么喊都未停下。

怎么会？明明五日期限未到，刑部怎能将爹抓了去？

林霜月一路奔至府衙，此时府衙却已被封，门外还有侍卫看守。

百姓们层层围住府门，指指点点的说着话。

“听说顾大人要被治失职之罪了。”

“那刺客刺杀皇上不成暴毙在西辰门，又查不出幕后主使，皇上能不怒吗？”

林霜月心急如焚又懊悔不已，若她昨日坚持留下查清真相，或许爹就不会……

林霜月望了眼被封的府衙，转身跑回了王府。

而周许言却不在府中，寒风中，林霜月站在厅外，翘首以盼着周许言回来。

直到夜幕，周许言才回来。

“王爷！”林霜月顾不得冻僵了的双手，上前就扯住他的衣袖祈求着，“臣妾可以查出真凶，请王爷……”

周许言却将她手甩开，冷声打断她：“皇上圣旨已下，顾显赟死罪难逃。”

第四章 祈求

林霜月瞳孔紧缩，腿一软踉跄了几步。

未待她站稳，周许言却只留给她一个决绝背影。

林霜月捏紧了拳头，转身回了东院拿出她所有的钱就跑去了刑部大牢。

用钱打点之后，林霜月终于见到了顾显赟。

只见他一身囚服倚墙而坐，鬓角白发凌乱，全无从前神采。

林霜月心顿时一窒：“爹！”

顾显赟一惊，诧异的看着扑到铁栏前泪眼婆娑的林霜月。

“锦言？”他眼眶一湿，却又强压下不舍，“你快走，以你的身份怎可踏足这种地方。”

林霜月闻言，心更如锥刺。

到了这个时候，爹爹还在担心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

她是王妃，更是爹爹的女儿啊。

“爹，自那尸中取出的证物还不足查清背后主使吗？”林霜月忍痛问道。

顾显赟神色一怔，那玉扳指内壁的图案乃先帝为周许言亲手绘制，这证据

直指晋王府。

一旦他说出这一点的，皇上就有了借口将周许言治罪，身为王妃的林霜月又怎会不被连累。

为了保全林霜月，他只能全然将此责揽下。

顾显赟含泪：“是爹办案不力才有此下场。”

他心中又悔又幸。

悔不该让林霜月入了仵作的门，以至于让她成为皇上的棋子，断了一生的幸福。

幸她不在顾家，此时不会被拖累，皇上为了牵制周许言，暂时也不会动她。

林霜月摇摇头，难掩哀痛却语气坚决：“爹，女儿一定会救您的！”

“不可！”顾显赟心中一惧，忙厉声道，“此事就此了结，爹爹罪有应得，你快些回去吧，往后也莫再涉仵作之事！”

林霜月眼泪薮然而落，望着顾显赟苍老的脸心如刀割。

牢头此时催促林霜月快些走，她握着顾显赟的手，不愿撒开。

顾显赟心一狠，掰开她的手：“回去吧，记住爹的话……”

“爹……”林霜月咬着下唇，依依难舍最后望了顾显赟一眼。

出了刑部大牢，林霜月迈着沉重的脚步往王府走去。

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那是生她养她，与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爹爹，她唯一的亲人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能放弃。

风雪未停，林霜月擦去眼角的泪，跌跌撞撞的寻至周许言书房门外。

她的肩头与黑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伸手欲敲门，却又收了回来，转而退了一步跪了下来。

“王爷，臣妾请王爷救父亲一命。”

林霜月哑着嗓子朝里头喊道。

她不求爹官复原职，只求免去死罪，哪怕是流放也好过天人两隔……

这一跪，就是半夜。

紧闭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周许言见她可怜狼狈的模样，眉头不由一蹙。

“圣旨已下，你跪多久都无用。”他眼神冰冷，似在嘲她的愚昧。

林霜月噙泪仰望着他，声声哀诉：“臣妾父亲罪不至死啊。”

这本该由大理寺受理的案子落在了爹身上，巡抚又只给五日期限，爹凭一人之力如何去彻查一个刺杀皇上的重悬案。

她可怜的模样并未得到周许言的同情，反而惹来他一句讽语：“你该求的是你们顾家的皇上主子。”

林霜月哑口无言，此刻才终于明白，顾家似乎变成了皇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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