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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推开。 音乐进入尾声,曲声缓缓拉长。 宴非白恍然间,听见叶涵柳在耳边柔声的说:“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还算不算数?” 他没回答。 直到最后的音符叮当终止,他松开了她的手。 叶涵柳垂着的手虚握了一下,知道了答案。 音乐很快再响起,叶涵柳望着簇拥着在宴非白面前,想邀请他跳舞的女孩们。 一点点垂下眼,落寞的退到后面,离开了剧院。 雪花洋洋洒洒的飘着,街上还很热闹。 叶涵柳孑然一身的走着,橘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融进黑暗里。 衣服很厚,可她还是好冷。 她突然明白,她怀念的,不是初遇的那支舞。 而是舞会散去后,那披在肩头带着余温的衣服。 她怀念的,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三年时光。 她和宴非白,没有在爱的跋山涉水中半途而废。 只是不得已的中途散场了。 穿过街道,身后有歌声传来。 “我都没办法不承认,我失去的实在太多了……” 叶涵柳顿住了脚步,哑声对自己说:“宴非白,再见。” 第八章 流言蜚语 一辆车缓缓跟在叶涵柳身后。 车窗外闪烁的光影投射在宴非白的脸上,看不清神情。 他看着叶涵柳走到了一栋他陌生的公寓楼下。 忽然,他眉头一皱。 大门口,那个叫厉阳彦的男人出现了。 宴非白猛地踩停,冷冷的看着厉阳彦上前迎接她,看着二人消失在公寓门口。 良久,宴非白嗤笑一声。 停在转角的车,毫不迟疑的掉头离开了。 叶涵柳回到房里,面色倒是平静:“麻烦师兄了。” “没事。”厉阳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叮嘱道,“要记得吃药。” 看着门关上,厉阳彦才转身。 回到家,廖老师担忧的问儿子:“小童怎么样?” 厉阳彦摇摇头:“不乐观,上次测评,她的抑郁症已经升为重度了。” “虽然她看上去很平静,很正常,但一旦爆发,就是粉身碎骨。” 屋里一片静谧,良久,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隔天,叶涵柳如常出门上班。 走在通往剧院的主路上,她忽的放慢了脚步。 她的前面,是宴非白……还有刘雨桐。 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她看见刘雨桐抱着宴非白的胳膊,娇笑着说些什么。 不由自主的,叶涵柳抬起步子,缓缓跟在二人身后。 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开心幸福。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起以前…… 叶涵柳顿住了脚步,脸色一白。 ……不,她不该想的。 叶涵柳仓惶的别过头,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宴非白余光看见叶涵柳消失在街角,便不耐的甩开刘雨桐缠在身上的手。 “滚开。” 刘雨桐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她哀怨的看着宴非白:“我爱了你四年,陪了你四年,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宴非白神情厌烦至极。 “没人会接受一个走哪跟哪,时刻盯着我,骚扰我,冒充我女朋友的神经病!” 宴非白说完就走。 只留下掐着衣摆,眼神怨毒的刘雨桐。 剧院,练舞室。 叶涵柳默默的对着叶涵柳练习动作。 “嘭。”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演员惊慌的喊道:“不好了!” 众人疑惑着跟着他来到了剧院大厅,随即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个人。 叶涵柳面无血色,如置冰窖。 ——她新剧的海报被人用刀划烂,尤其的是面部,千疮百孔。 旁边的墙壁上,还用红漆写着:去死!死吧!!! 未干的油漆像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叶涵柳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众人的窃窃私语挤压着她的肺部令她无法呼吸。 “网上说的是真的?”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啊……” 巨大的心悸压得她四肢发麻。 直到宴非白上前,沉声让人把海报搬走并通知人报警。 整个过程,他没有看叶涵柳一眼。 所以叶涵柳明白,宴非白关心的不是她,而是这部剧。 刺痛的心被这个认知又狠狠割出一道口子。 没过多久,JC就通知叶涵柳,嫌疑人抓到了。 宁城派出所。 民警带着叶涵柳和经理走进大厅。 一路做了简短的说明:“嫌疑人是刘雨桐的粉丝,因为刘雨桐在微博上说自己失恋了,所以来报复的。” 叶涵柳神色怔然的看着那个小姑娘。 明明长相稚嫩清秀,静静的坐着的样子,像个乖孩子。 可一见到叶涵柳,眼神立即变得憎恶,指着她就骂:“不要脸的小三!” 声音如惊雷,炸响一片。 叶涵柳登时呼吸一滞。 “插足我家姐姐的恋情,你不得好死!” 女孩的面貌在狰狞得如同厉鬼,嘴里的话就是最烈的毒药。 叶涵柳白着脸,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她不懂,为什么人会因为只言片语,就对他人抱有最大的恶意,去憎恨另一个人呢? 见叶涵柳似乎要走。 突然,那女孩抽出笔筒里的美工刀就冲了过来! 所有人反应不及。 刀片的冷光刺进叶涵柳的眼。 她脸上只觉得猛地一痛,鲜血滴答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第九章 我放下了 医院。 厉阳彦赶来时,叶涵柳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所幸当时她及时躲开了,只是手背划了一道。 厉阳彦紧张的看着她:“没事吧。” 叶涵柳弯起嘴角:“没事。” 厉阳彦看着她的笑,心里却一咯噔。 这是她惯常给别人看的表情面具。 厉阳彦语气凝重起来:“怎么了?” 他想问的是她遇到了什么事,可叶涵柳顾左右而言他。 “我真的没事。”叶涵柳反而安慰他,“你看,马上就能好,不碍事。” 厉阳彦望着她的眼底,那里一片死寂。 一个再好的医生,如果病人捂着伤口,那么就无法根治。 “叶涵柳,”厉阳彦蹲下身,与她平视。 “肉体的伤,伤口和愈合都能看到,但心里伤,别人是看不见的。” “你不说出来,它会溃烂最后积淤成一汪污血,让你不治而亡。” 叶涵柳怔了一瞬,嘴角更深了:“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叶涵柳把心里那扇门紧紧的闭着,厉阳彦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他想了想,不容拒绝的说:“好,那以后我来接你下班。” 这天后,厉阳彦每天都按时来接叶涵柳。 所以他不难注意到,叶涵柳总是会时不时看向宴非白。 他劝慰:“别时容易见时难,既然放不下他,就别放了。” 叶涵柳只笑着说:“我放下了,真的。” 一门之隔,宴非白攥紧拳,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酒吧。 宴非白趴在吧台,眼睛发红。 叶涵柳冰凉的语气像魔咒回荡在他脑子里。 他咬着牙想:叶涵柳凭什么说她放下了,她有什么资格说放下! 酒,一杯接一杯灌着进喉里。 不多时,宴非白便神志模糊起来。 刘雨桐戴着口罩匆匆赶来,她扶起宴非白,却听见他嘴里在絮絮低喃着“叶涵柳”! 她一怔,宴非白抬起头,随即一把推开她,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厌弃。 “滚开。” 说罢,自己踉跄离开。 刘雨桐留在原地,狠狠抠着指甲,眼神疯狂。 街边小巷,杨守仁被人从餐馆里扔出来,他骂骂咧咧的站起身。 转身,一个戴口罩的女人正看着他。 刘雨桐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他面前。 “按我说的做,这些就都是你的。” 杨守仁捡起信封拆开,顿时眼冒精光,连连点头。 精神病院。 呆坐的童母听见门开的声音,缓缓的转过头去。 看见来人后,骤然浑身发抖。 她惊惧的指着他,颤声喊道:“你,你,是你!” 杨守仁满脸嫌弃的看着疯癫的童母,语气奚落。 “岳母,不就是知道了我没钱没房,也不是国企的,怎么就把自己逼疯了呢?” 童母急促的呼吸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 杨守仁哈哈笑着:“不过岳母您放心,你既然把女儿嫁给我,那就算死我也会带着她,反正你在这里,她肯定逃不掉。” 童母猛地蹲下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呜咽。 护工见状,连忙将杨守仁赶了出去。 剧院,练舞室。 叶涵柳正在热身,眼前突然递来一个纸袋。 同事笑着说:“这是我女儿亲手做的。” 纸袋里的饼干歪歪扭扭,但同事一脸满足幸福。 叶涵柳恍惚想起自己的母亲。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给她做过一顿饭…… 下了班,她和厉阳彦去超市买了菜和馄饨皮。 回到家,折腾了许久,她才挑出几个好看的煮了装进保温桶。 第十章 你母亲死了 精神病院。 叶涵柳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妈。” 她局促的站在门口,等着女人暴雨般的爆发。 可女童母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叶涵柳怔怔看着母亲,眼眶逐渐通红。 眼前的女人没有歇斯底里的癫狂,也没有扑过来撕打。 她手足无措的捧着保温桶端给童母,哽咽着说:“我,我包了馄饨,想给您尝一尝。” 她看着童母注视着自己手背的伤口,连忙说:“走路不小心划的,已经好了。” 童母抚摸着她手背的伤疤,一路摸到她的脸。 看着叶涵柳陷下去的脸颊,眼里泛着泪光。 “瘦了。” 叶涵柳喉头一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