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陆茵贺景渊今日更新-陆茵贺景渊小说全文阅读无删减
陆茵一字一句的说:“新妇若操持不好家中事务,换一个也无妨,但旁的事就不一样了。” “放肆!” 孝昭帝豁然起身,守在御书房外的护卫连忙推门进来,只要孝昭帝一声令下,陆茵就会人头落地。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痛意让陆茵扛住压力,她缓缓俯身,朝着孝昭帝磕了个头:“臣妇所言句句发自肺腑,虽死无憾。” 御书房一片死寂,不知道过了多久,孝昭帝示意护卫退下,看向贺景渊问:“若朕给你手谕,另外再给一批精锐协助你暗中调查此事,你可愿意?” 贺景渊交出了手里的兵权,现在空有个异姓侯的爵位,手下无人使唤,这个时候要他站出来查粮饷之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孝昭帝做了让步。 然而贺景渊还是没什么波动,只平静的说:“昭陵律法有规定,身有残缺者,不得入朝为官,微臣占了两样。” 按律不得为官,那一切调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查不了多少东西不说,查出来的东西也很难被认可。 说来说去,又回到原点,贺景渊就是不想卷入这些风波里。 孝昭帝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昭陵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昭陵,他这个当皇帝的,还要求着臣子不成? 孝昭帝的脸沉了下来,厉声道:“好,从今以后,朕就当粮饷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爱卿无召也就不要再进宫了!” “微臣领旨,”贺景渊坦然接受,而后又说,“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微臣最后一次进宫了,出宫之前,微臣还想求个恩典。” 孝昭帝差点气笑起来,这人眼睛瞎了,脑子也跟着一起瞎了吗?把人都气成这样了,竟然还好意思要恩典! “微臣已经入赘到容家做上门女婿的,还请陛下下道旨意,广而告之。” “现在朝中大臣全都因为你在参沈爱卿,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会给你这样的恩典?” “陛下给了这样的恩典,参沈御史的折子自然就少了,军中那些将士也会知道陛下对微臣仁至义尽,即便没有微臣,他们也会继续为昭陵肝脑涂地。” 这份恩典,并非只给贺景渊和陆茵,更是给沈陌城和军中那些将士的,孝昭帝便是再怎么生气,也还是要给的。 孝昭帝咬牙道:“外界都传晋安侯双目失明,性情大变,和疯子没什么两样,朕今日才知道晋安侯智勇双全,会算计的很呢!” “陛下谬赞。” “……” 朕特么是在夸你么? 孝昭帝腹诽,却又拿贺景渊没有办法,瞪了贺景渊半晌,终究还是宣曹德忠进来拟了旨。 曹德忠把圣旨递给贺景渊,贺景渊没接,理直气壮的要求:“陛下的旨意微臣已经知道了,有劳公公去侯府宣读一下。” 孝昭帝写圣旨的时候,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曹德忠听到贺景渊还敢提要求,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正想劝贺景渊见好就收,却听到孝昭帝说:“就按晋安侯说的办,还不快去宣旨?” “奴才遵旨!” 曹德忠忙不迭的离开,孝昭帝被贺景渊气得无话可说,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孝昭帝正恼着,也就没有宫人用软轿抬贺景渊了,只有陆茵推着他。 出了御书房,外面又已经是夕阳西斜,陆茵推着贺景渊走到宽阔安静的宫道上,赤金色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温情又缱绻。 到了宫门外,一上马车,陆茵就把手伸向贺景渊的腿,手腕立刻被抓住,陆茵没有收力,看着贺景渊问:“伤的哪只脚?” 第135章我不是在体谅她么? “不用看,没什么事。” “十指连心,脚趾也一样,生生把自己的脚趾掰断,这能叫没事吗?” 陆茵低吼,不顾贺景渊阻拦掀开他的衣摆。 贺景渊的力气比陆茵不知道大了多少,若他真心想阻拦,十个陆茵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握在他掌心的手腕瘦弱得过分,只要他稍稍用点力就能折断,贺景渊舍不得伤她,也就随着陆茵去了,淡淡的说:“左脚。” 陆茵蹲下来,抓住贺景渊的鞋子后,手又僵住不敢动了,怕会弄疼他。 陆茵一直没有动静,贺景渊猜到她在想什么,自己动手把鞋脱了下来。 白色袜子被血染透,只是鞋面是黑的,所以一直没有看出来。 陆茵心脏发紧,迟疑了片刻才褪下袜子。 白色袜子下,是一只骨节扭曲的脚,脚底有很厚的茧,脚踝和脚背的骨头都很凸出,最边上的小脚趾却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血呼呼的断茬。 陆茵感觉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心脏搅动了一番,忍不住低吼:“自己掰断一趾,还不上药包扎,就一直这么流着血,你觉得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怎么折腾都死不了是吗?” 陆茵的语气很凶,眼眶却控制不住发热发酸。 她不能明白,一个人究竟要对这个世界多失望,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有分寸,不疼。” 怎么会不疼? 陆茵想要反驳,却听到贺景渊说:“有一年,雪下的很大,我在雪地里走了四天四夜才走回营地,回去以后,这个趾头就冻坏了,留着也没用。” 现在不疼,那之前呢?你是怎么熬过那四天四夜的? 陆茵有很多问题想问,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她用自己的绢帕帮贺景渊把伤口捂住,低声说:“不疼也要上药包扎。” 趁着天还没黑,他们又去了趟医馆,回到容家,正好赶上晚饭。 有青雾和谷雨帮忙,晚饭做得相当丰盛,三人先用柚子叶和蒜水给他们驱了晦气,然后才落座吃饭。 周氏一个劲儿的往陆茵和贺景渊碗里夹菜,嘴上不住的说:“……下午我就听到院子外面有动静,出来就看到马车走了,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 容父这些年一直没有升迁,也没有积攒下什么人脉,周氏只知道游湖那天出了事,却连打听消息都找不到门路,见陆茵的脸肿得厉害,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也不知道陆茵在里面吃了多少苦。 陆茵安慰了周氏几句,转移话题问:“侯府把青雾和谷雨的卖身契给你了吗?” 周氏一听这话就来了气,愤愤不平的说:“这谢家的人真是够无情的,你们前脚刚进大理寺,后脚他们就把这两个丫头送来了,假惺惺的说女婿既然愿意住这里,那以后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们这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看呢,女婿要是真的被冤枉定了罪,他们肯定会翻脸不认人,侯府那些家业可都是女婿挣来的,他们打这种算盘也不怕遭报应!” “我问的是卖身契,你说这些做什么?” 陆茵给周氏递眼色,就算贺景渊对亲情表现的都很淡漠,周氏在他面前说谢家的人要遭报应也不好。 周氏没理陆茵,看着贺景渊说:“你既然娶了音音,我也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待,你是大男人,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你娘既然让你在这儿住着,那你就安心住着,别想什么有的没的,等这一阵儿过去,她若派人来请,你要带着音音回去我也不拦着。” 贺景渊毫不犹豫的说:“我已经入赘容家,这就是我家。” 在这个世道,男子入赘是件挺丢脸的事,贺景渊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周氏不由得有些讶异,一个劲儿的冲陆茵使眼色,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陆茵刚要说话,院门被敲响,谷雨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去开门。 片刻后,谢青松带着姜氏走进屋来。 周氏忍不住冷笑:“把亲大哥赶出家门,霸占家产,还要上门炫耀,这圣贤书读多了果然是不一样啊。” 周氏没留情面,谢青松被说得赧然,躬身向贺景渊行礼,恳切道:“大哥,母亲之前只是说的气话,并非真的要与大哥划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