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瑶文玺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盛瑶文玺完结版
他背转过身去不敢再看盛瑶,一下一下深呼吸,等那尖锐的痛楚缓解下来他才再次开口,声音冷硬:“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盛瑶,朕绝对不会让你如愿,这笔债没有人会和你讨,但如果你真的这么有良心,那就背负一辈子吧。” 他再没回头看一眼,抬脚就出了门,满心都是懊恼,他今天不该来,更不应该对盛瑶心软,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钟白匆匆追上来,手里还端着刚才被文玺塞进手里的汤碗,眼看着两人又吵得不可开交,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劝。 文玺抬手将那碗汤打翻,在刺耳的碎裂声里他摁住了心口:“调几个太医过来,告诉他们,盛瑶要是出了事,朕拿他们是问!” “是。” 太医很快被调了过来,就住在盛瑶隔壁的房间里,随叫随到,门口的值守也换了更加可靠的禁军。 廖扶伤端着汤药进去的时候,盛瑶正伏在床头发怔,她神情几近木讷,那么呆了许久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廖扶伤叹了口气:“盛瑶姑姑,别再闹了,皇上雷霆震怒,您就是再怎么折腾自己,他也不会来了。” 刚才文玺的话盛瑶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是她把事情搞砸了,怨不得旁人。 汤药被递了过来,廖扶伤小心地举着勺子:“姑姑,喝一点吧,咱们如今有皇命在身,您若是还不肯喝,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太医想喂一个人吃东西,自然有的是法子,只是过程不太体面罢了。 盛瑶闭了闭眼,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徒增狼狈。 “我自己……喝。” “好好好。”廖扶伤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将碗递了过去,盛瑶抖了几次手才拿住勺子,颤巍巍喝了一口,她唯恐自己再吐出来,吞进去后便紧紧咬着牙。 然而热流淌进胃囊,没有痉挛,没有抽搐,身体平静得不可思议。 盛瑶僵住了,只有一次而已,偏偏赶在了文玺面前,怎么就这么巧…… 她满目悲凉,难道是天意如此吗?天意不许她说服文玺,不许她替文玺去走那条绝路。 可是凭什么?皇家不曾养育过文玺一天,凭什么要用他去收拢皇权?而那些被天下供养,自小享受着皇家尊荣的皇子们,却只要轻轻抬手,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到底是凭什么?! 她很不甘心! 如果当初她没有轻信齐王,如果能如愿和文玺完婚,盛家没有倾覆,那先皇还敢这么算计文玺吗? “姑姑,再喝一点吧。” 廖扶伤见盛瑶僵立不动,唯恐她又改了主意,催促里带着几分忐忑,好在盛瑶回神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一口接一口地将那碗汤喝了进去。 廖扶伤松了口气,却也不敢给她吃太多。 “姑姑先歇着,若是有余力就稍微走动走动,明早我再来。” 盛瑶没再开口,目光落在床沿上,刚刚有人在这里坐过,她抬手一下一下地摩挲,龙涎香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周遭,虽然闻不真切了,却仍旧让她的心定了下来。 还不到认输的时候,她还有事情可以做。 她翻身下地,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甫一落地便一头往地上扎,桌椅顿时翻倒,险些砸在她身上。 门外的禁军听见了动静,却只是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动,他们牢记之前两个禁军的教训,对屋子里的事一概不闻不问,只要看好门就好。 盛瑶撑着地面,花了好些功夫才站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周遭,她要写一封信,一封该送往北地边塞的信。 可这毕竟是下人房,并没有笔墨纸砚,好在先前蔡添喜将她的衣物送了过来,她取了件干净的里衣铺展开来,咬破手指打算写字。 可指尖却没有血迹,她挤了挤也毫无用处,只得将伤口咬得更深了一些,血珠这才渗出来,可却只写了一个字盛瑶便愣住了,她的血是黑的。 第332章仇人上门 廖扶伤说过,她没有中毒。 可她的血却是黑的。 她的确中毒了,还是剧毒。 那到底是廖扶伤出了问题,还是她的身体不对劲?又或者,那是什么奇毒吗?奇到让人诊脉都诊不出来? 盛瑶脑袋里一团乱麻,半分头绪也理不出,心口却空了一下,虽然她在一心找死,可打从廖扶伤说她没中毒之后她便以为这条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 那什么时候会毒发?她还有时间说服文玺吗? 让文玺亲手推她出去的这条路是不是没有时间走了? 她在凳子上坐下来,脸色被烛火映照得晦涩不明,不管这毒还有多久,她都不能冒险徐徐图之了。 她垂眼看向自己刚刚写下的“父”字,静了很久才挤压着指尖用乌黑的血迹接着写了下去:“父亲母亲在上,女儿盛瑶拜上……” 原本的信不能写了,可她却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虽然让文玺亲手推她出去的确可以让世家以为他在服软,放松对他的控制,为他争取时间,但毕竟是豺狼虎豹,早晚还会吃人。 而此举也必定会让盛家对他心生芥蒂,他们固然不会弑君,可也绝对不会如她所愿,动用盛家隐藏下来的那些力量,给予文玺任何帮助。 眼下只能破釜沉舟搏一把,纵然风险很大,可她已经无路可走。 她抬眼看向虚空,眼底闪过锋芒,先皇,这局棋我也要落子了,我只此一子,你我比一比如何? 指尖越发用力,她额头沁出冷汗,四肢都在哆嗦,显然气力已经完全不足以支撑她站立,可她的信还没有写完,再怎么疲惫她也绝对不能这时候倒下。 十根手指来回咬了两遍才将堪堪将一封信写完,她仔细地晾干折叠。 算算日子,盛淮安将盛家人送去北地安顿下来之后,如果要折返回来救她,应该也快到了。 等这封信送到北地,盛家再做出反应,希望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她将信收起来,跌跌撞撞栽回床榻上,正要松一口气,却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她试探着揉了揉腹部,好像不疼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凝神仔细感受了一下,那火烧似的却是真的痛楚不见了,她身上只剩了饥饿留下的无力和虚弱。 这算什么?她都确定自己中毒了,却又不疼了……难道这毒这般灵性,想让她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吗? 她哑然失笑,可心里却冒出个更可信的猜测,但她不想提,更不想徒添烦恼,倒是明天可以让廖扶伤再诊一诊脉,若是能看出什么来,兴许还有机会,若是仍旧什么都看不出来,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一夜倏忽而过,第二天天色刚亮门就被敲响了,盛瑶有那一碗补汤垫底,总算有了几分精神,开口喊了进,太医这才推门进来。却并不是她以为的廖扶伤,而是另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 许久不见,冷不丁一见到对方盛瑶险些没能认出来,好一会儿才开口:“张院正,真是许久不见。” 张院正脸上却没有丝毫得见故人的喜悦,眼底透着阴郁,仿佛滇南的瘴气附着在了他身上。 “即便再久不见,我也会记得盛瑶姑姑你的容貌,化成灰都不会忘!” 他堂堂太医院正,原本该稳居京城,只给达官贵人看病,荣耀又体面才对,却因为盛瑶一句话被调到了滇南,给几个罪人看诊,还要饱受瘴毒之苦,这一呆就是一年! 若非皇帝南巡至此,盛家又大逆不道地逃亡,他连跟着龙船回京的机会都没有。 都是盛瑶这个贱人! 在滇南的那些日子,他没有一天不想把她挫骨扬灰。 盛瑶看出了他的愤怒,略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恨我,又何必来照看我?” “我当然要来!”张院正抬手打开食盒,将今日的补汤端了出来,“这可是我回到御前的第一份差事,怎么能不尽心呢?” 他端着碗上前一步:“盛瑶姑姑,本官喂你喝汤……” 他眼底闪过暗光,看似拿着汤勺要喂盛瑶,可不等靠近她,手就是一抖,整碗汤都洒在了盛瑶被子上。 若不是门外有禁军看管,他更想做的是将这碗汤倒在盛瑶头上,可就算只是倒在被子上,他心里也是一阵痛快。 他主动请缨来照看盛瑶就是为了这一天,他要把自己在滇南受的罪十倍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