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涩的画

昨天去古文化街游玩，走在玻璃桥上远望到河岸边有一位油画写生的老人正在聚精会神创作他的作品——那是一张金秋图。我很喜欢那种色调，满眼的金色，便天遍野熟透了的滋味儿，却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壮阔，也不是那种金枝玉叶的艳丽。

若是最简单的描述起来便是那样一种场景:并排那几棵不知名的树下，积满的落叶还未干透，风吹时打着圈儿的在脚下攒动，一个人慢慢走着，脚下擦着叶子的身躯而过，有点清脆也有点沉闷的声音灌耳，时而的风过枝头与地下一齐来合就像风铃一样悦耳。瞧那枝头叶与地上叶如同伴侣遥遥相对:不顾旁人的热烈，你在枝头唱，我在地下合。

本是一早就料到秋近叶落，却想她姗姗来迟，久了久了便开始守着渐凉的夜入睡，默默拉紧了被子，想着如此就可略过了这秋，这金黄。慢慢的，太阳落的一天比一天早，洗的衣服也不能很快干透，再也不需要加冰的红茶解渴，换下的薄衫也压了箱底，日渐冰凉的手也躲进了衣袖……落叶飘走了，而我也去了远方。

花谢，叶落一直是秋季的哀愁，从古至今便都是这样。古人逢秋寂寥，谈秋伤悲，仿佛所有的离别与思念都赶在了秋天，还记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还记得“山山黄叶飞”，还记得“一别心知两地秋”……即使如此，秋天也同样令人陶醉。

都说秋天的菊最好，傲寒凌立，又有长寿吉祥之意，还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妙。秋天意是丰收，瓜果飘香天朗气清的盛象都集中在了这一季，也许为了给悲秋的凄凉一点抚慰，有一点收获的甜也就不畏寒苦。秋天的叶那是是极为好看，家乡那里的胡杨林一到秋天就叫人沉迷，那金黄溢出了满眼都是，金灿灿的又暖又舒适的只一种颜色，却一点也不单调，像画里的样子——整个秋天成了背景，而我是那画中人。

越至深秋，就越冷，掠下枝头的叶子就越多，甚至来不及转黄就被霜扑的发黑，而那枫叶却是不同的与金的红色，尤其好看。曾经还会捡很多叶子夹进书里，等到不经意翻看时露出的一角红色，眼光会顺着脉络游走，想着某一年秋天季那落叶纷飞的日子里，秋天托风送了一样礼物给自己。

怜花叶一季，怜秋一生，人们感叹花落谁怜香，却很少有人去怀念叶，虽逃不开凋落，却都一样的化作春泥做了来年的土。想有一院，须是有丁香槐树胡杨的地方，再亲手栽下几棵枣树和葡萄，等待秋收时节定要坐在树下看落霞等秋雁，然后叶落一地，寂静安详。

——蓬草2018.9.23(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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