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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重阳节

hanchuanzi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1-01-29 07:20:44 603

  
  父亲的重阳节
  文/刘国军
  
  已经转点了,也就是说已经是阴历九月初九了。
  
  重阳,小时候是从王维的诗句中开始了解的。“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及至慢慢长大,慢慢对重阳也就有了逐步的了解。
  
  重阳,又称重九节,晒秋节,老人节。
  重阳节,始自春秋战国,与除夕、清明、中元并称中国传统四大祭祖节日。
  最早的记载可追溯到《吕氏春秋》之中《季秋纪》:“是日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
  古人将“六”认为“阴数”,而将“九”看作是吉祥、长久的“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名“重阳”,也叫“重九”。
  重阳节至魏晋时,节日气氛渐浓,倍受文人墨客吟咏,到了唐代被正式定为民间的节日,此后历朝历代沿袭至今。
  
  在这一天,有很多人很多家庭登高赏菊,欢聚一堂。现代人生活的压力是愈来愈大,有这么一个日子,能和亲人把酒言欢,其乐融融。都说重阳是个敬老爱老的节日,岁月如梭,白驹过隙,当我们从孩童到少年到青年到中年,总以为岁月尚好时光可待,不经意间父母已经年老,他们的额头已是皱纹深深,她们的双鬓如霜泛白。他们的眼神孤独期盼,翘首牵念的是远在他乡的子女,不在身边的晚辈。
  
  这些年,或者说从少时始,重阳相对于我而言,和平常并无两样。今日之所以说起,实乃重阳是父亲的生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也说说父亲,尽管所知甚少。老人节,父亲真的老了,新中国成立的第二年,一九五零年的重阳节,父亲出生那个偏远的村庄。
  父亲是祖父祖母第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那个村庄也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家园。文化大革命开始那年,七一大队七二大队七三大队和长港二合并为老七一大队,父亲因机缘于一九六九年进入了村委员会,担任共青团书记一职,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大队下面以塆为单位划分小队小组,现在我很难想象大集体时的热情和干劲,那种精神已经成了稀缺品成了珍贵品。三年后,父亲在大队逐次担任生产大队队长和民兵连长的职务,我不明白,在那“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年代,那些职务的性质。
  我只能想象,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一个穷得只能上三年半学就离校挣工分养家的少年的心境,也许我根本无从体会。
  
  
  一九八二年,分田到户的政策终于普及。“七一大队”也分散为“凤凰村”、“学山村”、“张湖村”、“雷山村”。我塆据说原本是要划归雷山村的,但终是并入了学山村。不知是不是因为父亲在学山村委会的缘故?
  父亲再分别担任村长、书记职务,一九九二年,是吧,父亲坚决辞去村书记一职,算是彻底离开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舞台,很多年后,还有人对我念叨父亲在村官任上的好。
  
  本意说重阳,说父亲的生日,未料竟流水帐般说了这些陈年的表象。
  
  言归正传罢。原本我对重阳是没有多大兴趣的,若说登高赏菊,哪一个应季的日子不可以?若说陪伴长辈,诠释千年不变的传统美德,又何必一定刻意桎梏于特定的某天?但重阳恰好是父亲的生日,重阳是生日,生日是重阳,年少无知倒也罢了,不惑年华,再面对这个日子,心头无论如何无法做到似过去举重若轻了。
  
  父母已老了,也许心里总是有意无意不去想这个问题,父亲再也不能举起当年碾谷的石碾了,父亲再也不能肩扛水车步行十余里的土路了,父亲再也不能健步如飞脚蹬自行车将我带上巴河街当天又带回和平了……
  而我,这么多年,竟从未好好陪过父亲过一次生日!
  
  因为知道今天上午忙,因为担心一时忘记,昨晚八点半的样子,急急地打个电话回家,父亲接的。
  父亲说妹妹今天会回去,父亲又说霞说今天公司可能有事,父亲还说星期六莹莹应该不上学吧,父亲说反正有车霞和莹莹就回家吃顿中饭耽误不了时间……
  我说我问一问,父亲说别问了,国容已问还会再问。
  
  我给妻打了电话,说,所有的事都可以放一放,重阳节应该带莹莹回到她爷爷奶奶那里,一起吃顿午饭。我没有说父亲翘首等待的期盼,那种期盼我只能从电波中感受体会!那一种期盼,与说无关,与听无关。那一种期盼,在心,在脑,在欲言又止,在欲说还休。
  
  凌晨两点多了,重阳节的凌晨,依然很静,静得听不见落叶飘过的声音。
  
  
  父亲的梦中,不会有“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的,父亲的梦中,应该有知足的乐趣,那是他们那一代人可贵的共性。父亲的梦中,一定会有很多我们这一代人无法理解的渴求,譬如家人相伴团聚,譬如亲朋相依友爱,譬如邻里互助相亲。
  
  今又重阳,唯愿岁岁重阳!
  
  
  -2017.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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