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颜尘殷阎修-颜尘殷阎修免费阅读全文
“去找你。”他说。 于是傍晚时分,颜尘抱个礼物盒,坐在码头的矮阶上等着他。 虽然初秋已至,海边不复夏天时的喧闹灿烂,但登岛的游客依旧不见少,码头小摊也多了许多新花样。 她看见有辆小轿车支着后备箱卖自家酿的甜酒,生意不错。老板说可以暖暖身子,她思考片刻,也买了一杯,插着吸管慢慢喝。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是喝小岛上的质朴甜酒。 不知道这酒度数多高,但确实挺暖的,坐在冷风里喝完大半杯,她感觉胸口那块儿渐渐热起来。 过了许久,夕阳余晖彻底散尽,暮色取而代之。 耳边听见脚步声,再然后,恍惚觉得面前站了个人,她慢慢抬头,迷茫眨了眨眼。 殷阎修将行李箱靠边放,半蹲下来,看看她捧在手里、散发酒香的饮料杯,又看看她犯困的双眼。 月色下,她的长发被风吹动,发梢扬起的那一瞬,仿佛一片轻羽拂过他心尖。 殷阎修将她耳边的发丝缓缓拨至耳后,语气同动作一样温柔:“等了多久?” 颜尘耷着眼睫,迷糊道:“忘了。” 说完,她放下将空的饮料杯,把身边的方盒拿起来递给他:“可能有点丑,你别嫌弃。” 殷阎修小心接过,手指挑起盒盖边沿,打开这份礼物。 这是第一次,他对一样事物产生期待,而不是像从前那样静无波澜,觉得任何东西都没有特别之处。 盒子打开,散逸淡淡甜香。是一个小帆船,用贝壳做的,在月光下泛着晶莹淡彩。 礼物盒角落夹着一张卡片,他轻手拿起来,上面一排小字如海水般清澈—— [愿你坚定自由,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殷阎修,你二十一了。” “嗯。” “我也快点到二十就好了。”她模模糊糊一句话,将他微沉的思绪轻轻搅动,泛起不尽的涟漪。 她静默片刻,打一个小喷嚏,懵懵道:“这里好冷,我们快点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殷阎修放好卡片,将盒子盖好。 她似乎有点醉了,他起身牵起她的手,彼此的小指又不经意间勾在一起:“走吧。” “......我不想走。”她脑袋低垂,语气迷茫倦怠,“我走不动了。” 殷阎修看她一会儿,暂时松开她的手,打开行李箱侧边的便携匣,将礼物盒放进去,又将她手边的饮料杯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在她打瞌睡之前,他靠近她,将身子俯低:“上来。” 颜尘反应一会儿,搭着他的手借力站起身,而后小熊猫爬树似的慢腾腾攀上来,手臂环住他脖子,整个人不松不紧地缠住他。 晚风习习,码头说不上热闹,但也不冷清,游客和本地居民在那些小摊前来来往往,甜酒香味弥漫在空气里,暖化一丝初秋轻寒。 殷阎修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拉着行李箱,沿着石板路慢慢“回家”。 其实行李箱里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箱子,里面装着她一直想要,但迟迟未买的单反镜头。 回旅馆的路似乎比以往长一些。 微凉晚风拂过脸颊, 耳边发丝轻缓起落,染上属于他的体温。 颜尘觉得耳根发烫,但忍不住回味那杯甜酒, 喜欢这种从胸口暖到掌心的感觉。 她知道殷阎修是能喝酒的, 貌似喝得很烈, 但她现在还做不到那种程度,度数高一些的话恐怕心口都会烧起来。 好像遇到他之后,她的胜负欲存在于各个方面, 什么都想赢过他, 可是她少了四年的阅历, 怎么追都差一截。 风吹叶落, 像初冬前奏。 她抱住他脖子, 昏昏欲睡地趴在他肩上。沉稳的木质香混在风中,兜兜转转落入心底,搅起一片涟漪。 “殷阎修。”她轻声念着。 “嗯?” “二十一了, ”她垂着眼睫问, “有什么打算?” “不清楚。”他将她抱紧一些,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好奇而已。” 想知道他的未来往哪个方向走, 如果能与她的重合,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能, 就只能渐行渐远。 “未来的打算——”殷阎修顿了顿,温和与淡然依旧松松散散, 融在风里,“都是些一晃就过的点子, 说不明白。” 路灯投下暖光,眼前道路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向后, 时间都慢了几分,让她倦意微涌:“那……有关于别人的吗?” 殷阎修没什么情绪,模棱两可地说:“有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噢。”她闭上眼,隐隐觉得他这个人,似乎从没对什么事物坚定过。 - 前台大姐今晚值班,她以为殷阎修上次走得那么急不会再来,此时见他抱着颜尘走进旅馆还有些惊喜,打趣道:“唉哟,小夏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喔!” 殷阎修听见这一句时微微低头,笑意浅淡,不知是默认还是不予回应。 和之前一样,殷阎修依旧住在她隔壁。 他抱着她将她放回房间,看她困得睁不开眼,好奇她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最近又失眠?”他半跪在床边,将她垂下来的发丝小心翼翼撩到耳后。 颜尘侧躺着,薄被盖一半,殷阎修怕她冷,又给她往上扯一些盖住肩膀。 差点忘了自己跟他扯谎说失眠这回事,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懒洋洋应他:“没有,只是睡得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殷阎修看见她眼下有一抹很淡的青紫。 “忙着做帆船么?”他很小声地问,似乎生怕扰了那份倦意。 “算吧。”她眼皮沉沉,虚望着二十厘米之外,他敞开的第一颗衬衫衣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这个人耐性不怎么好,不喜欢做手工,也不愿意等,摄影是她唯一愿意付出耐心、静静等待的事物。 而现在,似乎又多了一样。 那个帆船特别难做,得先用软木条编成框架,最后仔仔细细粘上洗净的贝壳。 途中状况百出,她好几次都想放弃。 但不知是自己的倔性子强制她坚持,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经常磨到天明,最后一点一点完成那份礼物。 殷阎修凝视她因为困倦而微微颤动的眼睫,猜到她这段时间熬夜的原因。 心底某根弦似乎被挑起,落下时余音绵长。 “殷阎修……” “嗯?” “没什么,就是……叫一下你。” 只要有回应,她就心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