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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要如何称呼为夫？”墨晟寒像考较孩童功课一般，不放心地问道。

“夫君。”沐锦棠回答。

墨晟寒这才拉着她的手，进了这满是富贵气的院子，薛善利早就等在正屋门口了，一见几人进来，三两步窜上来，要拜下行礼。

墨晟寒抬手止住，“既然在宫外，我就只是一普通商贾，称呼我一声单老爷便可。”

薛善利从善如流改口，“晚辈见过单老爷。”又满脸笑容地看向沐锦棠，带着请示的目光看向墨晟寒。

墨晟寒对他的周全圆滑很满意，薛善利明明认出来沐锦棠，却知道忌讳自己曾与霁家相过亲，聪明地装不认识。

且明知沐锦棠的身份只是墨晟寒的美人，却并未冒冒然脱口称呼“姨娘”，而是留了一线余地。

墨晟寒要将开商路，并沿途设置情报点和驿站的差事交于他，就是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去做。

沐锦棠在看到薛善利的时候就微微使了劲，挣脱开墨晟寒的手，当着外人的面与墨晟寒表现的过分亲近，有失规矩体统，让她有些不自在。

墨晟寒看了看空落落的手心，不知想到什么，眸子沉了下来。

脸上却依旧是和善的笑容，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揽过了沐锦棠的肩头，一个占有欲十足的姿态。

“这是我的夫人。”墨晟寒低头，含笑地看着沐锦棠白净的脸，语气缱绻。

沐锦棠整个几乎被半包在墨晟寒的怀中，她抬眼看向墨晟寒，只见到他眼中暗含的警惕之色，或许……还有暗戳戳的炫耀？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警惕什么？又有何值得炫耀的？

薛善利好像没有流露出惊讶之色，躬身笑呵呵问好，“请单夫人安。”

沐锦棠微微一笑，“薛少爷客气了。”

“老爷和夫人果然是伉俪情深、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在下远远看价便觉得二位如同神仙眷侣一般，叫孤形只影的在下着实艳羡不已！”薛善利识趣地夸赞。

沐锦棠整不明白，同为男子的薛善利却是一点就通，陛下这是特意来警告他来了。

告诉薛善利，沐锦棠是他墨晟寒的夫人，叫自己不要再有不该有的奢望。

对此，薛善利只能心底感叹，陛下属实是多虑了。

他与沐锦棠不过偶然见过一面，只怕沐锦棠连他的模样都没瞧清楚，再说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觊觎天子的人哪！

“坐下说吧。”墨晟寒被夸的通体舒畅，觉得薛善利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着实有眼色。

薛善利赶紧带路，“两位贵客快请。”

墨晟寒揽着沐锦棠的肩头入内，在临水的茶室落座，许是要谈论要事，宅子里空无一人。

在薛善利惊奇的目光中，墨晟寒抢过来他手中的茶具，亲自抬手为沐锦棠斟了一杯清茶，“小心烫。”

而后煞有介事地同薛善利解释道：“我夫人精细惯了，还是我亲自来罢。”

沐锦棠暗自咬牙，还得笑着接过茶杯，心里寻思，你就这么抬手倒了杯茶，精细在哪了？

不过倒是明白过来了他的意图，也亏的他还记得这么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炫耀一下与自己的“伉俪情深”，就这样，还说他心胸宽广？

沐锦棠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丢脸，打破僵局，“原来这是薛公子的庄子，倒是颇有巧思。”

薛善利战战兢兢，仿佛沐锦棠不是在夸他，而是将刀子架在他后脖子上，“单夫人过奖了。”

“地方选的好不说，一路过来，几乎营造了四季的盛景。”沐锦棠语气带了向往，“春看桃李，暑观夏荷，秋赏红枫，冬坐梅林，已然是极快意的。”

“想来是客似云来、热闹不凡的雅集之地。”

沐锦棠夸完了才发现，被夸的薛善利满脸愧不敢当，反倒是墨晟寒，抬了下巴，一副颇为受用了模样。

“单夫人和老爷果然是心有灵犀。”薛善利极有眼色地解释道：“这都是单老爷的巧思和提点。”

沐锦棠有些讶异地撇头看墨晟寒，墨晟寒有些得意地挑眉，“你若喜欢，咱们得空了就过来。”

他说的体贴周到，沐锦棠却想起了昨夜……这出宫的“代价”委实是难捱了些，一时之间，不晓得该不该点头。

墨晟寒只当她默许了，转而和薛善利说起来正事，“这庄子你经营的很好，账目我看过了，一应安排支出都十分周到。”

“只有一事，你的安排还差点意思。”墨晟寒姿态放松，手还捏着沐锦棠的柔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没人敢小觑。

“请老爷指教。”薛善利立刻垂首听令。

他提起来账目，常顺立刻将簇新的账本双手递送到桌案上。

薛善利撇眼一瞧，没认出来是账本，还以为是墨晟寒给他的什么秘籍，满脸肃然地拿起来翻阅。

看了几页，一脸茫然地请教，“老爷这是何意？可是在下的账册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墨晟寒有些不自在地微微活动了肩膀，缓声道：“并无不妥，昨夜……我不慎洒了茶水在上头，便命人誊抄了一册。”

一旁原本置身事外的沐锦棠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想起来这本册子了！

原本昨夜墨晟寒靠在暖床上看的，自己躺在榻上时感觉腰被硌的生疼，定眼一看，才发现是那本蓝皮线装账本，上头已经沾了水迹了，她的的腰肢上还被硌出了一道一指宽的青痕。

沐锦棠回忆着那本原装的账册，好像……当时被墨晟寒随手扔到了暖床角落里，无暇顾及。

现在沐锦棠听着墨晟寒找的理由，有些抬不起头。

薛善利哪里猜得到内情，还见缝插针地恭维道：“单老爷果然勤勉，时时挂心民生大事，在下崇敬不已……”

沐锦棠忍不住头疼地闭眼，脚趾头几乎都要蜷缩起来了。

勤勉？这么勤勉？对谁勤勉？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起身，“我有些乏了，且先回屋了！”

第195章 ：暗谋

沐锦棠起来这一下有些突然，墨晟寒伸手想拉着嘱咐两句，却被沐锦棠一把拍了他的手背，拂袖离去。

薛善利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心都提起来了，却见陛下看着沐锦棠匆忙离去的背影，最后也没说一个字，反倒是有个尴尬地缩回了手，故作从容地捏了捏鼻梁。

墨晟寒撇头对上了薛善利带了惊异的目光，“内子骄纵惯了，一向不大坐的住，见笑了。”

薛善利只能笑笑，“二位夫妻恩爱，着实令人艳羡。”

墨晟寒满意的点头，摆手让常顺跟上去，茶室的竹片帘子也被放了一半，偌大的院子里此时就剩他们二人。

墨晟寒长指端起敞口小足的青瓷盏，垂眼浅啜，飘逸宽大的袖口被湖面上的凉风吹的微微鼓起，一副出尘脱世的隐士模样。

可对面的薛善利却坐的端正，双手交叠于膝头，丝毫不敢放松。宜美人的身影出了利来居，薛善利就陡然感觉到了墨晟寒身上极强的压迫感。

明明陛下还是那副从容随性的姿态，薛善利却感觉好像面对着的是被解了缰绳的恶狼，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

“账目我看过了，很漂亮。”墨晟寒搁下茶盏，徐徐开口，“你的确是做生意的好手。”

薛善利垂首谢道：“多谢老爷夸奖。”

“论起一本万利，天下的商贾之中，你却是天才。”墨晟寒话锋一转，“但……我要做的，不是真金白银的买卖，我想做的是天下的生意。”

薛善利心里一咯噔，就要跪下请罪，“是在下疏忽了……”

墨晟寒抬手止住他，“我将这么大的地方划出来，此处易守难攻，扼住的是京城的退路，山后便是常驻京师附近的野战部队。”

“我将此地修筑的如同碉堡一般，便是要让他们进可攻、退可守。”墨晟寒的目光望向青翠的后山，似乎蕴含着足以穿越崇山峻岭的力量。

负责守卫京师和皇帝安危的历来是中央禁军，可自古以来发动宫变者，亦是依靠中央禁军。

中央禁军构成复杂，且将领众多，即便最高统帅为皇帝钦定的亲信欧阳矢翎，但并不能实质完全将这支军队交由皇帝完全掌控。

涂丞相在京中经营多年，早就深深渗透其中；董将军亦是深知中央禁军的重要性，进京后明里暗里拉拢了不少人。

墨晟寒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委于他人之手？

他一方面委命心腹秦发为掌管京城武库的军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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