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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方根本没看她。

冰冷的视线犹如一把尖刀，笔直地看向她身后的男人，薄唇微启：“无所谓，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只要能抓到你，本官不介意再多一条人命！”

嗓音残忍又无情。

仿佛季清菱这条人命在他眼里，不过是地上的蝼蚁，不值一提。

那双原本充满希望的泪眸，在听到他话的一瞬间，倏然黯淡下去。

她早就该知道的。

这个世上，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从前在苏家被人欺凌时没有，现在更是没有。

她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已。

她握了握手里的剪刀，想找个机会朝身后刺去。

身后的凶犯大概也没想到顾延章如此无情。

他大笑一声，掐着季清菱脖子的手骤然用力：“既然活不成，那本大爷就再拉上一个，一起下黄泉。”

呼吸被截断！

季清菱想，她真的要活不成了。

只是，她好不甘心。

也放心不下。

母亲还病着，弟弟还小，她今年还不到十七......

抬眸，她看着依旧稳坐在马背之上的顾延章，眼神开始涣散。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原本掐住她喉咙的那只大手骤然松开。

新鲜空气突然灌入，浑身无力倒地，她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切发生仅在一瞬间。

有人靠近，黑色官靴踩在青石板上，就像是踏在季清菱的心头，她浑身颤抖，想要爬起来逃走。

如果说刚才掐着她的人是杀人魔头，那眼前的顾延章也不是好人。

可不等她爬起，对方已经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顾延章看着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的女人，视线扫过她手里依旧的紧握的剪刀，缓缓出声：“半夜三更，携带凶器，想杀人？”

季清菱浑身一震。

她抬头看他，慌忙解释：“我娘病了，我去医馆找大夫。”

“家里没男人？”

季清菱不敢隐瞒：“只有幼弟，在外读书。”

对方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她，那双冷幽的眸子，散发着犀利的暗芒。

有属下过来请示他：“大人，凶犯已昏迷。”

“带回大理寺，今晚就审！”

“是！”

季清菱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被绑走的凶犯，依旧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真的以为今天会死。

头顶传来嗓音：“云啸。”

一道黑影靠近：“主子。”

“送她去医馆。”

“是！”

季清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的顾延章，犹豫了一下，还是哑着嗓子道了谢。

对方没理她，调转马头，策马离去。

原本剑拔弩张的街头，像是吹过一阵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除了季清菱手里已经灭了的灯笼。

云啸开口：“不知姑娘要去哪家医馆？”

“林家老医馆。”

云啸带着季清菱去了医馆，老大夫一见对方二话不说背着药箱就出来了。

季清菱惦记着母亲的病，一路上走得很快，到了家，她打开前面的铺子门，想转身对云啸说谢谢，谁知他竟跟着老大夫走了进去。

季清菱也没想太多，领着他们进了后院。

房间里，苏母依旧在高热中，一番诊断，得出结论。

“风寒侵体导致高热，我开几副药，你马上煎了给病人服下。”

“好。”

送走了老大夫，云啸也走了。

季清菱忙着煎药，喂母亲喝药，等到母亲慢慢地退了高热，天也亮了。

折腾一晚，又受了惊吓，季清菱整个人都蔫蔫的。

好在上午没什么人，她坐在柜台后面想着昨晚的事。

凶犯已经被抓，顾延章大功一件。

想到昨晚他见死不救的冷漠无情。

但后来他又让云啸送她去找大夫的举动。

很矛盾！

季清菱总觉得这中间让她忽视了什么。

顾延章没那么好心。

但他为何又吩咐属下一路护送她？

她想啊想，从中午一直想到晚上，直到临睡前，她突然想通了。

顾延章根本不信她所说的一切，让属下护送她去找大夫又跟着来家里，不过是想确定她有没有在说谎！

这位霍大人心思缜密又极其冷血。

季清菱暗暗在心里下决定，日后见到顾延章一定绕道走。

这种人，她惹不起！

.....

顾延章从大牢出来，绯色的官袍上染了血。

浓烈的血腥味，加上他脸上冷戾的表情，像极了刚从地狱里杀上来的阎王。

冬安一见，忙吩咐人去烧热水来。

他跟着进了屋，手脚麻利地倒了杯热茶送了过去：“爷，您润润喉。”

顾延章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问安东：“云啸呢？”

“云大人刚来了一趟，见爷您不在又走了。”

“让他过来。”

“是。”

冬安正要出去找云啸，他却自已来了。

云啸朝顾延章拱手行礼：“大人。”

顾延章一边解着官袍的腰带一边沉声开了口：“如何？”

“属下觉得苏姑娘并未说谎，她母亲的确染了风寒导致高热，现在家里没男人，弟弟也正如她所说在外读书。”

顾延章将手里的腰带丢给冬安：“苏姑娘？”

“是，属下调查过了，她叫季清菱，伯父是户部侍郎苏锦昌，他父亲是苏家庶子，一年前去世后，苏姑娘和她母亲还有弟弟就被苏家分了出去。”

云啸顿了顿，“说是分，其实是撵，什么都没给。”

顾延章轻挑眉梢，没说话，脱了衣服进了里间。

热水已经备好，他将自已沉进澡桶，缓缓闭上了黑眸。

第4章 弟弟归来

凶杀案一破，街上的人多了，面馆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忙了几天，中秋到了。

每年中秋，书院都要放假，弟弟苏令扬也要回来了。

最高兴的是苏母，早上季清菱前脚起床，她后脚也跟着起来了。

“娘，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苏母：“你弟弟喜欢喝鱼头汤，我去早市给他买个大鱼头。”

“我去买就行，”季清菱忙阻止她，“正好我要去早市买菜。”Ꮣ

“那你再买点鲜虾，我给你弟弟包点鲜虾馄饨。”

“好。”

季清菱出门的时候，晨曦微露，时间还早。

护城河畔就是早市。

早市的开市时间寅时末到卯时末，只有两个时辰。

通常赶早市的人都要起早，还得赶快，不然别人收了摊，你什么也买不到了。

京城的早市挺受欢迎。

主要是东西新鲜，季清菱挺喜欢。

她一出现，就有不少摊主和她打招呼。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又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清透灵动，像是会说话。

说起话来，声音软软的，听着就让人舒服。

“晚晚姑娘，今天的芫荽和蒜苗都不错，要点啊？”

“晚晚啊，大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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