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昨天下午五点多,好久没有联系的四哥发来微信。 小柒,我和刘哥在你们县城,赶紧来,好久没见了聚聚。然后发了他和刘哥两人在一起的视频,看着没心没肺的两人,我高兴的笑笑,这俩人还活着啊,心里嘀咕。 四哥啊,我离县城好远的,五点了,都没有车下来了。我回。 那好吧,下次聚。四哥回我。 你们明天回去吗?不回去我明天下来。我问。 一会我们就回去了,四哥说,那好吧,只好下次聚了。 四哥是我天水上师范时认识的,年龄和我一样大,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屁孩,我们一见如故,便成了好朋友。 刘哥,是我认识四哥后,一次去修理手机时认识的大哥哥,一个公务员,不喜欢被束缚的生活,于是辞了一份所有人眼馋的工作,在一所大学旁开了一个手机修理店,夹杂着卖手机、卖MP3、MP4,帮别人下载一些软件等等。 就这样我们三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成了好朋友。以至于现在,我都忘记了他们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一个叫四哥,一个叫刘哥。电话、微信、QQ所有的备注都是四哥、刘哥,那时候流行QQ,我的网名叫郭小柒,于是四哥和刘哥都叫我小柒。 晚上十一点多,我和四哥聊天,好久没有联系了,格外的亲切,问了彼此的生活近况,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原来看似没心没肺的四哥经历了那么多。 四哥前几年结婚了,有一个漂亮的媳妇,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和四哥还有她媳妇商量好了,做孩子的干妈,他们也都同意了。 我问起孩子和他媳妇,四哥说离婚了。其实早在以前四哥就告诉过我他们闹矛盾的,只是后来我没敢再问。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不问最好,哪怕问了,对于被问者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我问为什么?四哥说,是因为他妈妈看病的债务引起的。我隐隐的有很不好的预感,但是我还是问了,那阿姨的病现在好了吗? 去世了,昨天刚过百天。 听完四哥的话,顿时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说,对不起四哥,我不知道。四哥妈妈生病我也是知道的,那时候他妈妈生病,他和媳妇闹矛盾,四哥找我诉说过,只是后来我们好久都没有联系。 我说,四哥,我在哭,你信吗? 他说,信,你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屁孩。 我们两个同龄人,却非要在彼此那争个大小,所以他说我是小屁孩,我觉得他也是小屁孩,也许这是来自同龄人之间的乐趣吧。而四哥,比我大不了多少,却非要我喊他哥。 说实话,在听了四哥的诉说后,我心痛的难以呼吸,十二点了,我忍着哭声,生怕爸妈听到,一个人盯着屏幕泣不成声。 发去几个大哭的表情,四哥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安慰我,我没事拉啦,这么多年,啥没经历过,,四哥扛得住。 可是我扛不住,我回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好心疼手机对面那个和我一样大的男人,他所经历的一切,是我无法想象的。 你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四哥说,我也知道自己多么的多愁善感,见不得别人有一丝的委屈与难过,看一部悲情戏会伤心好久,哭的稀里哗啦。 欠了好多钱,我都顶着。那一刻,我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再也不听我的使唤,一个劲的往外流,我好想大哭一场。一个和我年龄一样大的人,背负着为妈妈看病的一身债,四哥不用说,我都可以想象他过的多么艰难,哪怕他表现的在坚强。 四哥说,做了心脏支架,切除肺,好多手术。 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不说其他,看你头像和名字,都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变,还是那么多愁善感、重情义的一个小屁孩。四哥说。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四哥,我回复,后边坠上一个大哭的表情。只是为你心痛,好难过。我说。 四哥说,和我一样大的,人家都在欺负父母。是啊,我和四哥同龄,我一天还在爸妈的宠爱里,甚至还会不时的给他们撒娇、生气,可是四哥都经历了什么?突然觉得生活对于每个人是这样的不公平。 四哥给我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和他妈妈的,一张是和他爸爸的,照片的下面写着几行字,故人已逝,桃花依旧,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念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凄凄飘落的记忆中,都是我无以言表的哀思。看着这几行字,我心痛的无法呼吸,好想抱抱那个大男孩,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四哥说,这是08年,刚查出来我妈病情的时候,第一次出院,在中医药附近拍的,那会还无忧无虑。 四哥接着说,我妈才45岁啊!他说,命这个东西,不信还真不行。 接着,四哥又说,我是我妈妈带过去的,你懂了吗? 我说我懂,四哥曾经告诉过我这件事情。 四哥接着说,去年六月份,我妈妈要去医院治疗,忘了告诉你,我一直在跑班车。我说我知道,因为有几次去天水,打电话给四哥,他都因为跑车我们没见上面。 四哥说,有天早上,他在给妈妈收拾东西,坐班车下去,没曾想,热车的时候,车突然自己跑了。一次事故,把他妈妈因此吓的一病不起,关键是车里还有一个人。 不要说了。我大哭着,不想继续听这个故事了,我知道四哥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我不想你回忆,不想让你心痛难过了。我哭着打了这几个字。 四哥说,那段时间里,是他最难过的时候,过的好艰难。他媳妇也因为他给妈妈看病卖掉了市里的房子和他离婚了,孩子也被媳妇带走了。 四哥说,第一次下雪的夜晚,大概是晚上九点多,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老做梦,起来去看他妈妈,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他就去问他爸爸,他妈妈有打底的新衣服吗?他怕妈妈去世后没有一个新衣服。十点多了,天冷又黑的早,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他就给朋友打电话,让想办法给他妈妈找身新打底衣服,最后朋友把他给他妈妈买的衣服拿了过来,让他去取,而他这一出门,便再也没有见到妈妈了。 看着四哥打的这些伤心字眼,我哭的稀里哗啦,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年龄和我一样大,嘻嘻哈哈的大男孩。 我问,那你爸爸对你好吗?四哥说,我爸对我挺好。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有了一丝的安慰。他说,他现在都不喜欢回家,除了年三十到初三,她妈妈的百日,其他时间都在外面。 四哥说着,我很理解,最爱自己的妈妈已经不在那个家了,进门就是睹物思人,没有谁愿意待在那个家里,更甚至,他不是爸爸亲生孩子。 好好陪你爸爸在家过个年。平日话最多的我,此时此刻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么多了,感觉自己无论说多少都无法抚平四哥内心的伤。 我问四哥,你还见过你媳妇吗?四哥说,两年没见了,孩子也没见,有时候她发朋友圈,还是别人给他转发一下孩子的照片。 我早已泣不成声,眼睛也从四哥开始讲这个故事开始就被泪水模糊不清,四哥要看我照片,我拍了一张,哭红的眼镜,告诉他,看把,眼镜都肿了,有什么好看的。 四哥说,别哭了傻蛋,我现在不过的好好的吗? 也许是四哥怕我哭个不停,也许是四哥心里难过,他把那个伤心的话题扯到了我身上,问我对象谈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主张不婚?我说是。 聊了一会他说让我早点休息,看我脸色很不好,我说知道了。 又聊了几句,四哥就让我去休息,互道晚安之后,我却久久睡不着,泪水一次次将我淹没,心一次次痛的宛若刀绞。 好久不联系,我竟然不知道在四哥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无论我们关系有多好,在四哥向我娓娓道来的时候,我却言短的不知该如何回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一些我们没有经历的事情,当我们说理解的时候,像是一个笑话,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会明白当事人的感受呢? 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那么的防不胜防,也许好多很久不联系的人,下次在联系,在他身上发生的便是电视剧里发生的故事情节,我们甚至无法想象。 在得到四哥的允许后,我将这个故事记载了下来,敲打的时候,泪水又一次不经意的流了下来。 四哥,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愿你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美的爱情,愿所有的苦难与你擦肩而过,愿你被世人所爱,活的洒脱,愿你是我记忆中那个爱笑的男孩,无忧无虑...... 我永远的四哥。 2019年2月13日 正月初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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