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留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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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年初一就没有出过小区了，今天天气特别好，老妈让我去给隔壁小区的姨奶奶送点好吃的，我的姨奶奶，九十多岁了，她的样子就是我记忆中奶奶的样子。 登记测量体温顺利的敲开了姨奶奶家的门。开门的是姨爷爷，看见我爷爷脸上的惊喜和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一边把我让进屋里一边叫姨奶奶。我把吃的放在客厅里，一边坐下一边打量着屋子。还好好像不缺什么的样子，毕竟姨奶奶四个儿子呢，那些叔叔很孝顺，家里有老是宝，我叔叔们常常这样说。 姨奶奶拄着拐棍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我连忙起身去扶她，果不其然，奶奶拉着我的手又眼泪汪汪的样子。我知道她看见我们家的孩子或者我妈就会想起我的爸爸，爸爸和姨奶奶是什么关系我一直搞不懂，是姨奶奶的侄儿还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姨奶奶是爸爸的小姨，我奶奶的亲妹妹。中国这种什么辈分关系之类的我总是搞不明白，但是我能分清楚谁是比较亲近的人。这好像是通病呢，不信你问一下有几个人知道什么是姑侄关系叔侄关系，只知道叫什么而已。哈哈，这个好像也是比较尴尬的事。 奶奶拉着我的手问了我很多事情，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奶奶总是会哭鼻子，我知道爸爸在的时候就很孝顺她，无论爸爸多大年纪，都叫她小姨，在她眼里都是小孩子。 起身要走的时候，姨奶奶连忙叫爷爷去厨房提了一篮鸡蛋，她说这份是给我们家的，每家都有，其他家的都拿走了这份是给你妈留的，年前就准备好了，都是爷爷去河对岸山上养鸡场买的草鸡蛋，谁知道年后突然就封了小区。 “奶奶以后有东西您就自己吃，特别是鸡蛋，放久了就不好了，而且尽管小区封闭了买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这份是给你们家留的，我怎么能吃呢，都拿走了，就你们家的没有拿，无论是你那几个叔叔还是你爸爸，都是我的孩子，给谁的一定会给留着。”奶奶说着又拿着手绢去擦眼泪，我的鼻子突然也酸酸的，我最看不得姨奶奶那泪眼婆娑的样子。 提着鸡蛋回到家，老妈见怪不怪的样子，说姨奶奶天气好的时候，没有疫情的时候还会经常自己拄着拐棍拿着好吃的来家里，可是我们家是二楼啊，其实算上下面一楼的门面房，是三楼，又没有电梯，而我九十多岁的姨奶奶平时都是颤颤巍巍的样子，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三楼的。 老妈做煎蛋的时候用的是姨奶奶给的鸡蛋，有好几个都坏了，打开是发黑的样子。我埋怨姨奶奶不该留鸡蛋，死心眼，自己吃了等疫情结束再买就是了，再说也不会缺鸡蛋。 老妈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你爷爷去山上买的鸡蛋，有的不是在山上就积攒了很久了，再者每家都有的东西，分好了那蓝鸡蛋就不是鸡蛋了，你小孩知道什么。” “不是鸡蛋还变鸭蛋了不成。”我从厨房里捏了一片切好的香肠丢进了嘴里。 老妈扬起拿着筷子的手要打我，我连忙闪到一边去。“那分好的一篮一篮的鸡蛋，那留给咱们家的那一篮鸡蛋，在你奶奶心里，那就是你爸爸啊，傻东西。” 我望着又继续打鸡蛋的老妈，忘记了嚼嘴巴里的香肠，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涌，突然姨奶奶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又出现在脑海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