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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枝心头一紧,怔在原地。 季景泽明明知道的,她这两年熬坏了胃,不能喝酒…… 第7章 场面一度寂静。 叶南枝感觉空气压迫着自己,让她喘不上气。 没有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王吟湫从季景泽身后露出小半张脸道谢。 “谢谢你,叶小姐。” 叶南枝回神,季景泽看着她,没有再说别的话。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瞬间,胃部骤然缩紧,疼得她当即就忍不住。 她夺门而出,冲进卫生间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不多时,季景泽跟了过来。 他递给她一杯温水,语气反而不悦:“不过只是句客气话,你不用真喝。” 叶南枝脸色苍白。 听见这话,暗哑地笑了:“那你为什么非得说这句话?” 让她代替王吟湫,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季景泽神情微滞,语气有些生硬起来:“何副司令把你当女儿,不会为难你。” 叶南枝双眼泛红,盯着他,突然说:“你的王同志来找你了。” 季景泽转头,就看见王吟湫走过来。 他莫名有点心虚,心里烦躁更盛,皱着眉道:“别乱说话。” 叶南枝云淡风轻地笑笑。 没有接他的水,直接擦身而过:“我有事,先走了。” “何叔叔那边,你随便帮我找个理由吧。” 这一次,注视背影的人变成了季景泽。 他有些怔,因为他很久没见过她离开的背影了。 叶南枝一步步往家走。 走到家楼下时,天色早黑了。 一转头,听到对面庆南军区有人在说。 “李营长和王同志感情真好,每次都会给王同志买花。” 每次? 叶南枝有些恍惚,不明白为什么季景泽总有时间买花送给别人。 她有些不甘,又或者是攀比心作祟。 她走回到了那片开满野花的地方,亲手给自己采出了满满一捧。 这些只是随处可见的花朵,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连这样的花也没有。 因为母亲的滥赌,她和妹妹的童年都是在纸板房中渡过的。 他们驻扎在一处废弃的化工厂,无论如何周边也开不出这样美丽的花。 每天,她只有在那一条花团锦簇的上学路上才能看见这么鲜亮的颜色。 直到遇到季景泽,她告诉他:“我很喜欢这里的花,又漂亮又有生命力。” 季景泽那时候不擅长说什么甜蜜的话,只会用真心讨人喜欢。 他回答道:“那我以后都给你送这么漂亮的花。” 十年过去,叶南枝以为自己拥有的越来越多了。 现在才忽然发现,其实她根本一无所有。 透过玻璃放光,她看见自己正无声落泪。 真狼狈啊…… 叶南枝抹去眼泪,回到家。 附近的小电台里专属于她的那个频道,今晚突然毫无预告地打开了。 叶南枝哼了一首简短的歌后,轻轻说了一句。 “或许我们本就是没有未来的,只有我一直看不清而已。” 说完,就关掉。 在她关注不到的地方,这一条音频已经辗转过了无数报社主编的手。 没过多久,季景泽突然回来了。 他开灯才看见沙发里蜷缩着的叶南枝,桌上花瓶里的野花不在鲜活。 季景泽注视了一会那团在他眼里不算漂亮的花,语气平静却不缺乏威慑力:“叶南枝,你说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叶南枝拨动着花瓣,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安静地盯着那束野花出神。 季景泽忽然抬高声音:“有病就吃药,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叶南枝一顿,声音染上悲凉:“我只是……突然想说。” 屋子里空荡荡的,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 季景泽觉得烦躁至极,深吸了口气:“你是在气王吟湫吗?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送花、擦汗、挡酒……哪一件都不是朋友关系会做的事。 叶南枝倏然抬头笑了笑:“恐怕我们也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一句话,将季景泽的怒火点燃。 他忍无可忍,留下一句:“不可理喻!” 就转身想要离开。 叶南枝下意识站起身拉住了他。 “咣当——” 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她的小腿。 季景泽顿了顿。 下一瞬他狠狠锤了下门,脸色阴沉地回身把她抱了起来,牙关紧咬。 被他抱起的瞬间,一张烫金的名片从叶南枝的外套里掉出。 季景泽定睛一看,只见名片上写着一句话。 “明晚八点,华鑫酒店不见不散。——你的旭江。” 即使季景泽跟这些名利场扯不上关系,也知道孙旭江是个绯闻不断的大老板。 他抬起眼睛看着叶南枝,神色阴沉得吓人。 “叶南枝,你真是毫无下限!” 第8章 窗外此刻正风雨交加。 叶南枝惊慌失措地解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胃里仍残余着疼痛,手抖个不停。 季景泽沉着脸,直接拨通了琴姐的电话。 电话那面,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琴姐立刻道歉。 “抱歉李营长,那个孙旭江的人买通了南枝的助理,往她包里塞了名片。” “是我管教不力,我这就辞退那个助理。你和南枝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季景泽挂断电话,就看见叶南枝掐着胳膊闷不吭声。 她的手臂被自己撕扯得鲜血淋漓,脸色苍白,眼球却布满红血丝。 很明显,她发病了。 季景泽皱起眉,上前强行按住她的手臂。 又扯开桌上的药袋给她喂进去,再给她清理伤口。 刺痛感传来,叶南枝才发觉自己发了病。 她望着季景泽,无措和害怕涌上心头,不知不觉眼泪流了满脸。 她颤抖着抓住季景泽的衣服,控制不住地开口:“景泽,我们结婚,好不好?” 季景泽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了叶南枝一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而后又低下头去:“这件事等你病好了再谈。” 可对她来说,这句话足以压垮她。 巨大的悲伤顷刻间席卷四肢,她竭力抑制着哽咽:“我知道,因为我有病,总是要不停地麻烦你,要你照顾我……” “可是景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6 她擦着脸上的泪,然而那些眼泪就像流不完一样,打湿了季景泽的衣服。 季景泽扔掉棉签,烦躁地站起来看着她。 “我没这么想过,但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个正常人的样子?” 叶南枝面容惨淡地看着身上的痕迹: 手臂上堆叠着过往发病留下的疤痕,指甲的缝隙里都是血污,指尖还残留着她扯下来的头发。 每次发病,她都要近乎疯狂地自我伤害一遍,也不怪这幅样子惹人厌恶。 叶南枝的表情逐渐变得绝望,心口疼得要命。 最后心脏,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很久,她轻声道:“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了。” 这是他们两人的家。 可季景泽每次都只停驻一会,就像是把这当成旅馆一般。 季景泽沉默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末了,他将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拿起衣服离开。 他走了。 叶南枝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那个从不留恋,每次都走得干脆的背影,浓重的绝望又一次将她吞没。 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下一秒,她直接拿起水果刀,锋利的刀刃逼上了颈侧。 却忽然被一声烟花炸响的声音惊醒。 叶南枝第一眼落在了墙上的日历—— 今天是季景泽的生日,十二点了,他的生日到了。 叶南枝猛地清醒。 她怎么能让爱人的生日,变成自己的忌日? 这个念头落下,她丢掉了手里的刀。 落地窗外的夜幕中,一簇又一簇的火焰花束盛开。 可楼下,忽然传来女人的欢呼声。 “生日快乐,李营长!” 那样雀跃的声音,让叶南枝不得不走到窗边。 然后看着季景泽一步一步走向了扶着烟花筒的王吟湫。 他们在她的窗下拥抱在一起。 叶南枝感觉自己已经碎裂的心被彻底烧成了死灰。 她怔怔地盯着这一幕,很久很久,直到两人离开。 她才拨通他的电话。 季景泽声线有些不稳:“又怎么了?” 叶南枝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地,温柔的。 宛如亲手挖出了自己的心一般,轻声开口。 “季景泽,我们分手吧。” 第9章 在他回应之前,叶南枝就挂断了电话。 她害怕听到回复,心会碎掉。 然而说出那句话还是让她的大脑空白一片,混沌席卷而来。 药丸一粒一粒滚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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