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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韵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说话。

一脸警惕的看着这个深夜闯入自己房中的天朝陛下。

萧子越看着她的模样，像是有一把利刃刺在他的心上，然后用力一搅。

“我错了，当初不该任由你去琉球。”他想要抓住她的手

沈灵韵身形一闪，避开。

语气更是疏离：“陛下认错人了。”

她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

萧子越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仿佛有人把他的心掏出来，放在咸水里浸泡，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瘪。

他哑着声音：“你是不肯原谅当初的我吗？所以装作不认得我？”

“可你明明早就是我的妻了。”

萧子越一字一字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里。

曾经沈灵韵怎么求证自己都不愿相认。

如今，轮到他来求着相认了。

沈灵韵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随后便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我确实已经成婚，但我的丈夫只有一人——”

“周应淮！”

“此次跟随木驰野回京，我只是打算来看看自己已逝的丈夫。”

对于萧子越说的话，她只觉得天方夜谭。

“我与陛下素不相识，何谈夫妻？”

萧子越退了两步，一股无力之感灭顶而来。

他无力的重复着刚刚的话：“你逝去的丈夫周应淮？”

那他算什么？

第14章

沈灵韵平静的点头：“陛下莫要认错了人。”

“来京之前，对于先皇后我也有所耳闻，陛下莫要寒了九泉之下人的心。”

这句话像是劝谏，又像是讽刺。

萧子越看着眼前人，竟一时产生了怀疑。

她真的是自己曾经的结发妻子沈灵韵吗？

为何她不认他？

“可……明明你就是她。”萧子越忍不住想要抚摸她的脸。

“陛下，自重！”沈灵韵冷冷的看着他。

目光冷冽，似乎那腊月里的寒冰一般，冷彻心扉。

萧子越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四散开来。

她就是三年前消失的沈灵韵！

可她也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沈灵韵了……

他的手无力垂下，脸上尽显颓唐之色。

沈灵韵打开房门，像是没看到他的神情一般：“陛下，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罢。”

萧子越不想走，可他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他刚出房门。

“砰！”

门就被迫不及待的狠狠关上。

他怔怔的站在门外，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知为何会如此。

月光皎洁，地面铺上了一层银辉。

他却感觉像是铺了一层寒霜，寒冷刺穿他的骨肉，冷进他的骨髓。

在院子里，伫立许久，他才离开……

翌日，紫宸殿。2

萧子越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下面则站着文武百官。

王公公高亢尖锐的声音响起：“宣西域使臣木驰野携圣女沈灵韵觐见！”

大殿之外，只有木驰野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

“西域使臣木驰野拜见陛下！”

木驰野走到大殿之上，朝着萧子越行跪拜之礼。

萧子越眉头微皱：“平身，沈灵韵为何不在？”

木驰野又行了一礼：“禀陛下，圣女身体抱恙，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了陛下，故不能来。”

萧子越心里一紧，心里有些自责。

可是因为昨夜自己入户之时，没有关窗。

他关心的询问：“那可需太医诊治？”

“已看过了大夫，只需静养几日。”木驰野低着头回答。

萧子越没再多问，只是心里十分担忧。

风寒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严重也可要了人命。

下朝后，萧子越匆忙赶去偏殿，换了一身常服。

心里担忧着沈灵韵的身体，急匆匆的出了宫门。

只是，刚到城西的四方馆，就看到沈灵韵和木驰野一同出门的身影。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言笑晏晏的乘着马车离开。

他的脚步停在原地，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原来，沈灵韵不是染了风寒。

只是不想见到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顿时，萧子越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重锤极大，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沈灵韵竟如此讨厌自己？

另一边，沈灵韵和木驰野去了郊外。

他们围着一大片荒野走了一圈又一圈。

木驰野吹着凌冽的北风，不禁问道：“是这里吗？”

找了半个时辰了，连一个土堆都没看见。

周应淮当初真的埋在这儿了吗？

沈灵韵手里还拿着一张地图，她看了看荒芜的野地，又看了看手里的图纸。

一时也有些不确定：“应该是这里的。”

木驰野有些无奈，知道她也记不清楚了，只能硬着头皮找。

突然他眼前一亮，大喊：“找到了！”

沈灵韵连忙奔了过来，只见一块埋进土里一半的石碑。

上面赫然三个大字：【周应淮】

沈灵韵四下望去，地面平平，周围亦是一片荒芜。

只见墓碑，却不见周应淮的坟墓。

她颤着音，眼眶泛红：“为何……只剩了一块碑？”

木驰野也怔住，四下望去皆是根本找不到周应淮的坟墓。

“我不在，他甚至连一块地都保不住。”沈灵韵说着泪就滚滚落下。

是她对不起他。

木驰野看着她的样子，安慰道：“都这么久了，又在荒郊野岭，实属无奈。”

让她伏在自己肩上，稍稍有个依靠。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萧子越尽收眼底。

他攥紧自己的手，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灵韵竟真的把周应淮当做了她的夫君！

第15章

萧子越心里涌上一股醋意浇筑的火气。

他抬脚上前，只是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这三年关于沈灵韵的消息，还没查到？”萧子越询问身边的暗卫，声音带着冷厉。

暗处的暗卫现身，立马禀报信息：“陛下，已经查到一部分了。”

沈灵韵三年前被木驰野从海上带回西域。

只是不久，他们就发现了沈灵韵患了一种奇怪的病。

不仅记忆消退，还会时不时的吐血，鼻翼也会流出血来。

后来当地的神医给救了回来，只是以前的事情再记不得。

只知道自己曾经住在京洛，有一个丈夫叫周应淮，其余再记不得了。

也自此以后，沈灵韵就留在西域。

萧子越听着暗卫的禀告，心里积压的石头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堵死。

怪不得沈灵韵不记得自己。

原来关于京洛的一切，她已经不记得了。

可她却记得，周应淮是她的夫君！

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三年前飘雪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周应淮丧葬的那一日，京洛飘着小雪。

送葬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却凭空的让人觉得压抑。

尤其是沈灵韵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眼里满是对周应淮的不舍。

在自己递给她信笺后，她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扬言——

我愿嫁与周应淮！

更不曾想过，沈灵韵竟真的要嫁给一个死人。

他看到她一身的红嫁衣时，他真的怔住了。

似乎，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没想过周应淮会死，也没想到沈灵韵会要嫁给他，更没想过她会不见。

那句话，那身红色的嫁衣，像一个魔咒一般。

让他在无数个日夜惊醒，无法安眠。

萧子越感觉自己的胸口彷佛破了个洞，不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苦痛，就是冷，冻结五脏六腑的冷。

若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与沈灵韵相认，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萧子越无力地垂着手……

另一边，沈灵韵和木驰野将石碑从土里挖了出来。

周应淮没了墓地，自然无人祭拜。

那他在九泉之下又该如何安息？

于是，沈灵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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