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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t 汉语心得记录网 2024-08-09 09:35:32 25

到凳子上时至今日,提起往事她还是有些哽咽。

“当初你爹爹被奸人所害,当今皇上不查缘由就下了株连九族的圣旨,若不是九千岁敬你爹爹的文人风骨,趁机放我们一条生路……”

闻言,郁妙娴抓着茶杯的手一紧。

她失声问:“九千岁?!”

郁方仪被吓了跳,怔愣着回答:“是啊,只是你爹爹受了刺激,之后神智就有些混沌不清楚,喜欢乱跑……去找你。”

她说了一长串话,换了口气,才又说:“到底是违抗君命才苟且偷生,我们不愿给九千岁带来麻烦,就说迁出京州不再会回来,只求他帮我们找一找你。”

说到这儿,郁方仪忽地想起些什么,问郁妙娴:“你可有见到九千岁,他前几日写信给我们,说是找到你了,准备让我们三日后见面。”

三日。

原来谢如口中的三日,是这么回事。

郁妙娴张了张口,有些艰涩地从喉中逼出句话来:“见到了,只是他去了鹤西稳定民心。”

闻言,郁方仪赞赏地点了点头。

她不由得感叹:“倘若九千岁不是个宦官……”

郁妙娴只得在心里回应一句,他不是。

她胸口淤堵得厉害,如何都没想到,自个儿这些年来恨错了人。

这样,她要如何去面对谢洺桡呢?

忽然间,她肩上一沉。

郁妙娴抬头,就见林致远朝她安慰一笑:“听说鹤西那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九千岁明日便能回来,你若想,我陪你去见他。”

闻言,郁妙娴扯起嘴角。

她轻声向的林致远道谢:“好,那便多谢你。”

夜色沉沉,烛火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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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郁妙娴还不知晓,原来那日在谢府别院厢房中,她已经跟谢洺桡见完了今生最后一面。

第四十章

翌日。

郁妙娴起了个大早,替郁方仪跟郁恒收拾了些东西,就带他们下山。

原本这母子二人还不肯走,怕走漏了风声,给谢洺桡带去麻烦。

终了,还是林致远搬出自个儿的真实身份,定能保他们安危,才肯同去他们所住的客栈暂住。

山路难行。

等到客栈,恰是日头正盛的时候。

郁妙娴还没到地方,客栈掌柜的就迎了上来。

他愁眉苦脸,唯恐被怪罪的解释:“姑娘,你可终于回来了,你爹爹醒来不见你,在客栈中吵闹了一天。”

郁妙娴闻言,赶忙往客栈里走去。

郁放如正好从二楼跑下来,眼神惊恐,瞧见郁妙娴才稍稍冷静一点儿。

他快步跑到郁妙娴面前,从前威仪万分的他,此刻竟老泪纵横。

他紧紧抓住了郁妙娴的手,声音哽塞:“呦呦,当真是你,爹爹以为昨日又是一场梦。”

见到父亲这般,郁妙娴心头又漫上苦涩。

她尽力隐忍着安慰:“爹爹不必担心,这一切都是真的,呦呦只是去接了小姑与表哥。”

话音落下,身后的郁方仪跟郁恒,也踏进了客栈。

三人相见,立即凑到了一块儿。

郁妙娴将手中的包裹交给跑堂,见此事尘埃落定,心底也松快了不少。

只是眼下,她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去做。

她回眸看向林致远,委托道:“可否请陛下照看我的家人一会儿,我……想去一趟谢府。”

林致远一怔,问:“你一个人去?”

郁妙娴颔首:“本就是我与他之间的事儿,不必麻烦旁人了,你且放心,等到傍晚我还未回来,你来找我便是。”

她都这般说了,林致远也说不得什么。

他只能略带担忧的点头,看着郁妙娴离去。

从城郊外到谢府,颇有些距离。

郁妙娴坐在马车上,脑中思绪复杂。

她如何都没想到,这些年来,她竟然恨错了人。

当年若不是谢洺桡,郁家恐怕连一个活口都没有,她不知是否还在世……

但想起那些年,被谢洺桡送去服侍仇人的日子,郁妙娴仍觉痛苦不已。

这种种恩怨,等见到谢洺桡再说吧。

郁妙娴长舒了一口浊气,平复了下心绪,马车也缓缓停靠。

外头的人高声提醒:“郁大人,到了,只是……”

只是二字还未说完,郁妙娴就钻出了马车,哀哭声顿时入耳。

她抬眸,记见谢府门前围聚了一群百姓,各个面露悲痛之色。

而谢府宅门紧闭,漆黑的门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郁妙娴耳边嗡地一响,快步下了马车。

她不断地往谢府里头张望,然而高墙太高,她什么都看不见。

郁妙娴心底更加惶恐,她一时着急,扯住了身边一个大娘问道:“大娘,九千岁府这是怎的了?”

大娘用帕子擦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解释:“我们在这儿等消息,鹤、鹤西那边又发了地动,九千岁他……遇难了!”

话落的瞬间,郁妙娴眼前霎时一黑。

这一次,她当真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四十一章

方才与郁妙娴交谈的大娘,察觉到了她的不适。

她一把扶住郁妙娴,宽慰道:“姑娘也曾受过九千岁恩惠?不必担心,九千岁是个好人,肯定会有福报……”

大娘嘴上虽然说着不必担心的话,自个儿却热泪盈眶。

郁妙娴借着她手稳住身形,从嘴角扯出个牵强的笑:“没有,我并未担心他,九千岁对我的恩情与怨恨早已相抵,他救我于水火又折辱我多年……”

后边这些话,她也不知自个儿在对谁说。

大娘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担忧的问道:“姑娘,你可还好?”

郁妙娴咽下喉中苦涩,努力维持着个风淡云轻的表情:“我无事,今日多谢大娘了,一点儿谢礼还请你收下。”

说话间,她褪下了手腕上那个金枝缠花镯,塞进了大娘手中。

大娘掌心一沉,惊觉此物恐怕价值不菲。

她忙唤:“姑娘,你这……”

话音未落,郁妙娴已跌跌撞撞地走远。

她平日不是个爱这些金银玉器的人,身上统共就那么几样,此刻竟然也觉得累赘。

于是她一面走着,一面将身上的首饰除尽,随手丢落在地。

叮叮当当,落上一地的金银珠宝。

等到最后一个明月琅铛耳环丢下,郁妙娴身上仍觉重得很。

也许压在她身上的重担,根本就不是这些具象的东西,而是这七八年来的爱与恨、苦与痛。

郁妙娴望向天边,长叹了一声。

身后,忽地传来铜铃声响。

郁妙娴回眸看去,就见是她这几日所乘坐的谢府马车,引头的黑马品相优良。

在谢洺桡手底下行事,就连马车夫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他驱车来到郁妙娴面前,恭敬道:“郁姑娘,我送您。”

望着他这副淡然神情,郁妙娴的心莫名静了下来。

她缓步走到那匹黑马面前,抬手摸着马儿的鬃毛,沉静开口:“把这匹马给我。”

马车夫这时才漏出丝惊讶的神色,却也并未多言,只将那匹黑马的缰绳交到了郁妙娴手中。

郁妙娴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忽地眸光一沉,翻身上马。

风声在耳边呼啸,马儿载着她一路疾驰,朝着城门外奔去。

她跟在谢洺桡身边这么多年,万事万物都守着规矩,因得恩怨也不敢放纵自个儿的情感。

只有这一次,她想随心而为。

从京州到鹤西,带上一匹好马,也得跑上五天五夜。

而这五天五夜,郁妙娴都不知自个儿怎么过得。

这一路风尘仆仆,她不敢停歇半刻,终于在黎明之前抵达了鹤西。

传闻这儿山美水美,但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郁妙娴下了马,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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