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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烟循声望过去,便看见顾听澜纵身从屋顶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她跟前。 “你怎么这么晚到这里来了?”看见顾听澜的模样,谢芷烟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顾听澜少见的穿了一件玄色的袍子,遮了脸,若不是能听出声音,都要以为他是什么歹人。 他随性的在谢芷烟身旁坐下:“还不是萧宁铎,说你病了,就是不准我见你,若不是我打听到消息,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你。” 谢芷烟侧头看他摘下面巾,月光散落在他脸侧,显得有些落寞。 她咬了咬唇,嘴角带着笑意:“听澜,姐姐三日后要成婚了。” 月光下,顾听澜脸上的表情沉了下去,眼神被一片阴影笼罩。 他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你真的愿意嫁给皇帝?” 可谢芷烟却笑着摇了摇头:“不,他是平安,每日陪我下棋,陪我赏花,为我舞剑的平安。” 静静倾泻的月光洒在地上,似一层银霜,缓缓覆上她的脸。 顾听澜不由收紧了五指,喉头莫名有些哽得慌。 “他不是平安,是姜国的帝王,你可知,他从前是有妻子的?天下皆知,他的宁嘉皇后逝去不过一年!” 宁嘉皇后? 谢芷烟脸上的笑意凝住了,这一年来,她在小药谷内不问世事,许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答应嫁他,却忘了问,他是不是已经有妻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顾听澜见她良久不语,临走前只留了一句:“天下人都知道宁嘉皇后死得多惨,你若真要嫁,也得了解,你要嫁之人,到底是个怎样狠心无情的君王!” 对于宁嘉皇后,天下人无人不知,当年她死时,坊间流传了不少传闻,都说她是个可怜女子。 听说,宁嘉皇后原本与皇帝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笃,据说少年时,皇帝还曾信誓旦旦的说,今生定要娶宁嘉皇后为妻。 后来,他也真的娶到了,可天下人尽皆知,宁嘉皇后自入宫之日起就不受宠,皇帝反而偏宠一个医女出身的哑女,并封为赵绣儿,地位几乎与皇后比肩。 宁嘉皇后入宫数载,皇帝都未曾昭幸,直到第五年才怀过一个孩子。 可那个孩子怀胎不过八月,便早产下来,宁嘉皇后难产血崩,最后竟然是活生生的流干了血,凄凉的死在了宫殿里。 据说,宁嘉皇后死的时候,连个来看她的太医都没有,身边只有个宫女守着。 最后,宫殿一场大火,宁嘉皇后连个完整尸身都没留下来,烧成了一捧灰。 而更令人心寒的是,在她死后,皇帝亲自下旨,不得让她下葬,她死前凄惨,死后连个像样的丧礼都没有,而在皇城中,皇帝甚至连提都不许人提起她。 世人都说,皇帝必定厌恶极了这位宁嘉皇后,那些传言说皇帝少年时喜欢宁嘉皇后的,到最后也才明白,皇帝喜欢的不是宁嘉皇后,是这位皇后身后的徐家。 明眼人都明白,如果当年不是徐家极力相助,当年的皇子,怎么也成不了如今的皇帝。 谢芷烟听人说完这些,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从不曾想过,她记忆中温润细腻的平安,真是世人口中所说的这样一个为了登上皇位,不择手段,冷血薄情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所利用的是徐家,天下身居高位,能助他登基的徐家,除了徐徵,绝无第二! 第二十七章 这晚,谢芷烟彻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想过去的事情。 她自生病以来,什么都记不清了,可她知道,父亲徐徵是从前执掌兵马的大将军,徐家是权势滔天的徐家,只是后来父亲告老还乡罢了。 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嫁给萧宁铎,做了那宁嘉皇后。 父亲说,她有兄长在外任职,可从未听父亲提起她还有什么姐妹,又或许父亲太过伤心,不愿再提? 想到徐徵极力反对这门亲事,她忽然懂了。 天色方才蒙蒙亮,云层里泛出一丝熹微的霞光。 谢芷烟便起了身,只叫了从徐家带来的丫鬟和车夫,在天色未明之前驾车离开行宫,打算回徐府。 路上道路并不平整,马车颠簸得谢芷烟有些头晕。 她靠在车壁上,脑海中哗啦啦涌出一场大火的画面。 高大巍峨的宫殿里都是火光,她看见一个女子躺在一张被血水浸染的大床上,绝望的一声声喊着要回家。 大火中,她瞧不见女子的面容,只是那嘶哑绝望的声音像把刀子在她心口划,割得她胸口疼。 “吁——”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细碎嘈杂的脚步声。 谢芷烟还未来得及撩开帘子往外看,却有人先一步撩开帘子进来了,是萧宁铎。 萧宁铎身上带了股寒气,呼吸有些急,显然是听了消息,急急忙忙赶来的。 “月儿,怎么了,你走的匆忙,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脸上满是着急不假。 借着渐明的晨光,谢芷烟静静的看着他,又觉得,他好像不是旁人口中说的那般无情,他看她时,那双眼睛分明有光亮。 她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方才……做了个噩梦,想到了父亲,有些事,想回去问问他。”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刻,忽然有些沉闷。 萧宁铎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揽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开口,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月儿,你后悔了,不想嫁给我了吗?” 谢芷烟的身子有一瞬间僵硬,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传言都是真的,她便不嫁了吗? 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忽然多了一份心安,她难以相信,世人口里说的,和她见到的平安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回答我,月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谢芷烟微微低下头,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平安,我想家了,想回家,想我爹爹,想娘亲,想我兄长了。” 萧宁铎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哄她:“那就回家,我送你回家。” 可他的心莫名有些发疼,他忽然想起小如说的,那时候谢芷烟临死前最后的愿望,也是说,她要回家。 可他永远给不了谢芷烟一个家,他只有那座冰冷的皇城,那里容不下一个家。 谢芷烟到底身子弱,还没到徐府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萧宁铎心疼,没忍心叫醒她,将她抱到房间里,让她继续好好睡一觉。 踏出房间,萧宁铎的脸色便瞬间沉了下来。 “昨日同徐小姐提起宁嘉皇后的人都查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护卫拱手半跪在跟前:“回陛下,查到了,请陛下发落!” 萧宁铎皱了皱眉,冷冷开口:“处理了,朕身边容不下多嘴之人!” 第二十八章 这一觉,谢芷烟睡到日落西山,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她好像又做梦了,可是醒过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她洗漱好,徐徵已经在前厅等她一起用晚饭。 桌上就两个人,倒显得有些冷清。 谢芷烟没有胃口的装模作样吃了两口:“父亲,兄长今年过年该回兖州一起过吧?” 徐徵点了点头,嗯了一句。 谢芷烟这才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父亲当时要是多给我生两个姐姐妹妹就好了,兄长自领职以来都鲜少回家,吃个饭都如此冷清。” 徐徵笑了笑,也没多想便道:“你娘生你兄妹两个便够辛苦了,还想要个姐姐妹妹!” 谢芷烟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那便是说,从头到尾,徐家只有她一个女儿,那……宁嘉皇后又是谁? 是谁在瞒着她,又瞒了她什么?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迫切的希望自己能记起那些往事,哪怕,她越是记起,离自己寿命的尽头便不远了。 眼见婚礼将近,本来她与萧宁铎是不该见面的,可自她回来以后,萧宁铎便有些不对,处理完公务,他第一时间就是到徐府来陪她,却又绝口不提大婚之事。 一天三趟的跑,像是她随时会逃掉一般,她说想见顾听澜,萧宁铎却说顾听澜回小药谷了,暂时见不到。 可他越是这样,谢芷烟心里便更是不安。 方才入夜,谢芷烟饭后在园中刚走了两步,萧宁铎果然掐着点来陪她散步。 她走了一路,路径上有淡淡的花香,十分宜人。 忽然,她停下脚步,没有去看身旁的萧宁铎道:“平安,你从前,有爱过一个人吗?” 萧宁铎似乎对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脸上很平静的回了两个字:“爱过。” 谢芷烟抿了抿唇,心里像被硌了一块小石子,又问:“是那位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吗?” 她的语气淡淡的,像这夜里的一阵晚风,却吹得萧宁铎心里一阵发凉。 世人只知道他偏宠赵绣儿,无人知道他所有偏执热烈的爱都只给过一个人,是眼前人。 见萧宁铎半晌没有说话,谢芷烟以为是他默认了,心脏像是被挤得发闷。 她抬头看向他:“那……宁嘉皇后呢?你不爱她,也会娶她吗?听人说,她死得很惨,还听人说,她姓徐。” 只那一刹那,提起宁嘉皇后四个字的时候,萧宁铎的喉咙像是忽然被什么梗住了,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没说,她便静静等着,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良久,萧宁铎自嘲一笑,又像是一声沉重的叹息:“我当然,只会娶我爱的人做我的皇后。” 谢芷烟面露不解,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你娶她的时候是爱她的,可最后,那样讨厌她,也是真的。” 萧宁铎脸色变了变,心里慌了一瞬,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抱住。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道:“你莫多想,从前的事情都过去的,以后我们会好好的,我娶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子。” 第二十九章 萧宁铎不敢说,他的妻子从来只有她一人,他的记忆在回兖州城后便已经恢复了。 可越是将从前的事情记得清楚,他便越是害怕谢芷烟知道太多自己的从前。 失而复得,这四个字实在太过珍贵,他不敢再有半分不小心将她弄丢了。 谢芷烟从他怀中挣开,一抬头,许是正好瞧见有皎皎月光落在他眼睛里。 她一时愣了神,忽然想起她梦中总是梦到的那个少年,少年的眉眼与眼前之人重叠。 她没来由的红了眼眶,鼻头酸酸的:“平安,你长得与他真像。” 萧宁铎皱了皱眉头,没有追问,只摸了摸她的头:“月儿,后日我便来娶你回去,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样都不少。” 谢芷烟忽然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她是想嫁的,没有缘由的,她总是觉得平安就是她梦里常出现的少年。 她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眼前人,微微点了点头:“好。” 镇北王府。 东厢的院子里,一队护卫将整个院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院子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顾听澜坐在院中的小亭子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上前来替他收好身旁散落的酒瓶。 “外面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撤走!”顾听澜将酒杯用力拍在桌上,眸子里已经染上稍许醉意。 小厮一脸为难道:“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听说三日后才会离开,在此之前,公子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一步。” “啪——”顾听澜手中的酒杯忽然被捏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鲜血自手心渗出,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三日后……那到时婚礼都结束了,他就是再想阻拦,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他将宁嘉皇后的事情告诉了谢芷烟,萧宁铎转头就让人将他软禁起来。 这不是问心有愧,又是什么! “欺人太甚!”顾听澜大为恼怒,将手中的碎片狠狠掷碎在地。 小厮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院外的守卫,压低了声音才道:“公子还是安心待三日吧,老王爷也说了,等徐小姐成婚以后,再为公子寻一门好亲事!” 好一门亲事! 顾听澜怒极冷笑了一声,萧宁铎以为成了婚,一切便就能尘埃落定吗? 他重新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天下人都知道,宁嘉皇后出身徐家,一年前难产而死,况且徐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这一年来,虽然只有小药谷的人才知道谢芷烟的存在,但谢芷烟也层亲口跟他说起过,她是徐徵的亲生女儿,天下断然没有死而复生之理。 从前他一直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来,谢芷烟的存在极为矛盾。 要么,如今的谢芷烟是徐徵这么多年在外的私生女,从未有人知道。 要么,便是当年的宁嘉皇后根本就没有死,就是如今的谢芷烟。 这样的认知忽然让顾听澜感到头疼,如今细细想来,倒确实更像后者。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若是真的嫁给他,你会后悔的……” 小厮不知道他在说谁,只默默给他添上酒:“公子,缘分天定,该发生的,都是命里的劫数,躲不过的。” 顾听澜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 “躲不过这一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错再错!” 第三十章 到了真正成婚的那一天,天清气朗,灿阳高照。 谢芷烟难得有了精神,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几分。 她穿上大红的嫁衣,画上精致的妆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月儿。”徐徵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心头一酸。 谢芷烟忙起身,笑着上前拉住徐徵的手,半是撒娇道:“还以为父亲生气了,不来看女儿嫁人呢。” 徐徵两鬓已然斑白,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又瞧见她十六岁那年出嫁的模样。 一样娇怯的脸,眉眼弯弯带笑,满心欢喜的嫁给心上人。 可是……一想到后来,谢芷烟生产那日,若不是他在宫中有些势力,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活生生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当他暗地里将谢芷烟从宫中接出来,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作为父亲,他光是看了一眼,心都要疼碎了。 他好不容易将人救下来,在小药谷藏了一年,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孽缘,她还是要嫁这个男人。 可惜,父母是永远拧不过子女的,而他藏着的秘密也永远没办法对谢芷烟说,她想最后的时间里再嫁萧宁铎一次,他也知道,他拦不住。 光是想到这里,徐徵的眼里忽然泛起浑浊的泪光。 他拍了拍谢芷烟的手,语气有些沉闷:“月儿啊,爹最后问你一次,你会后悔嫁给他吗?” 谢芷烟脸上的神情凝滞了一瞬,而后摇了摇头:“不悔。我知道,平安从前也许爱过旁人,可我想得很清楚,我只有半年的光阴,女儿很自私,只要这半年他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徐徵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回答,他清楚的记得,谢芷烟十六岁那年出嫁的时候,她也这样满是自信的对他说。 父亲,只要他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无论过去多久,经历了什么,他的女儿依旧是这样的性子。 徐徵不只是无奈还是难过,只轻轻叹息了一声:“没事,有爹在,爹会保护月儿一辈子。” 谢芷烟一瞬便红了眼圈,又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来:“爹,我从前爱的人是不是对我很坏?他跟平安是不是很像?” 徐徵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嗯,跟他很像。” 谢芷烟的眼神透过窗,看见屋外洒落的光,淡淡笑了笑:“我从前也很爱那个人吗?” 半晌,徐徵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有多爱那个人?” 徐徵望着她,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心疼的目光,摸了摸她的头才道:“如同你现在爱平安一般。” 谢芷烟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徐徵,心却开始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吉时到了,新娘子出门了,外面喜轿来迎了。” 门外有人喊了一声,谢芷烟才回过神来。 一时所有的疑惑都被抛诸脑后,她心里一瞬又被欢喜填满。 她是个自私的人,可她就想自私这一回,一辈子,嫁一个相爱之人,哪怕时光短暂。 谢芷烟坐上花轿,掀开盖头,偷偷撩开轿帘往外看。 她看见萧宁铎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坐在马上,半点不似君王,只像个寻常人家的儿郎,娶到自己的心上人。 她心里欢欣又雀跃,人活一世,能够与挚爱之人一生在一起,已经是上苍恩赐了。 入夜,行宫的喜烛灯影闪烁,灯芯轻微的爆响一声。 门被人轻轻推开,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谢芷烟心中一紧,感到有人在她身旁坐下。 盖头被人温柔的揭下来,她抬眼正对上一双盈满笑意的双眸。 萧宁铎脸上露出少有的柔情,烛光摇曳,映衬着他的侧脸。 “月儿,往后你便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我们终归还是走到一起了。” 谢芷烟脸颊微微泛着红,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平安,你在说什么?” 萧宁铎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没什么,只是觉得很幸运。” 谢芷烟便笑了,指了指桌上的合衾酒:“要喝了酒,才能长长久久呢!” 萧宁铎便起身去倒酒,酒刚倒好,忽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响。 他下意识回头,却见谢芷烟晕倒在床边,脸上是脂粉都掩不住的苍白。 第三十一章 “朕问你她到底怎么样样了!” 偌大的行宫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声音,地上一地被砸碎的碎瓷片。 几个太医跪在萧宁铎跟前,大气也不敢多出。 一个年迈的老太医叩了叩头:“陛下息怒,徐小姐的身体本就不好,此次兖州疫疾实在折腾得不轻,伤了根本,哪怕是华佗在世,恐也只能保她半年无虞啊!” 半年! 萧宁铎的脸色一白,似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在小药谷的时候,他便知道,谢芷烟身体不好,他想着也许是因为当年难产后身子虚,只要好好养着就没有问题。 可是,他从未想过,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可能!她出身将门,幼时好武,身体底子远比一般女子要好,怎么可能会羸弱至此!”他不相信,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好不容易他看清自己,怎么会…… 老太医只得继续道:“陛下,从脉象上看,徐小姐的病时间长久,最起码也病了五六年了,若早些养着,倒也还能医治,可这病势缠绵日久,到如今,的确无力回天了。” 闻言,萧宁铎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转头看见床上安静躺着的谢芷烟,她已经越发消瘦,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病了五六年……那便是说,她在宫里的那几年便已经病了,可他作为丈夫,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悔如潮水般涌来,让萧宁铎心里如被针扎。 她病了,他却总是罚她,罚她跪皇祠,罚她夜晚抄经,罚她在大雨中给赵绣儿下跪…… 一桩桩一件件,萧宁铎自己都不敢想自己从前做了什么样的混账事。 他仅仅因为心里一点不平,一点怨愤,便将所有的气出在谢芷烟身上,而谢芷烟就这样默默受着,从来不曾与他多说过一句。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明明他很早以前便发现了,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她越发苍白的脸色,还有当年宫里人常跟他汇报,谢芷烟那些总也吃不完的药。 可他没去在乎,他就想看她痛苦,然后等她熬不住了,来跟自己说一句软话。 他从头到尾,要的不过是她对他低一次头,可这一等,换来的不过是末路穷途。 萧宁铎将人都屏退,在谢芷烟床边坐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紧皱着。 他伸手想去抚平,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颤,如今种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连弥补都没有机会。 良久,他后知后觉的感到眼角有丝湿润,抬手才发现是一滴眼泪掉了出来。 萧宁铎抹掉那一丝水痕,一向冷峻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悲怆。 他轻抚着谢芷烟的眉眼,喃喃开口:“月儿,余生我再也不罚你了,我们好好过。” 话到最后,只剩了哽咽。 一片漆黑里,谢芷烟却好似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梦里,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从小与一个少年在一起玩耍,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