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巅峰全文免费阅读_符咒巅峰 (郭十二)全本完整版免费阅读
但是唐诗诗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郭十二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唐诗诗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词,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黑臣下床吧。” “呵~”唐诗诗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郭十二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唐诗诗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唐诗诗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白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郭十二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唐诗诗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黑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唐诗诗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郭十二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 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唐诗诗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唐诗诗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郭十二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唐诗诗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白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郭十二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就知道她没读过,不仅没读,看她方才承受他的吻那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只怕都还未开过荤呢。 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他不愿意她亲近过任何人。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姿卓然。 “那想必爱白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郭十二就算再傻,也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了! 她虽未读过春宫图,但是看一些话本时,也不乏有一些王孙公子宠幸娈童、有断袖之好的故事。 也知道除了男女之间的天地大伦,这男男之间也是颇多喜好之人的。 可是…… 可是她不是苏欺程,不是男子啊! 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被唐诗诗捏过的地方,如滚烫的火在烧,郭十二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 她浑身僵硬,想离开,离不了。 可是再待下去,一旦他脱掉她的衣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么她……以及她的亲人们,将必死无疑。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唐诗诗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是她害人害己。 只是她一条命也就罢了,但是苏府满门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忽然便流了出来,唐诗诗本来还唇角带笑。 可是看着那刺眼的泪珠,他的唇瞬间就紧紧抿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戏弄她,也后悔明明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何今日又做了傻事。 他是心悦她,悦她的才情,悦她的性情。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会苦苦克制。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吧? “朕累了,苏白退下吧。”他蓦地翻身,放开对她的禁锢,意兴阑珊地道。 第005章休养 郭十二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苏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白儿。” 穿着雍容的苏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苏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在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郭十二的父亲苏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苏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郭十二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苏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郭十二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苏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苏府占地面积不大,苏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郭十二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苏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苏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苏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苏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苏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白儿。”苏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郭十二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苏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 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郭十二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苏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苏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郭十二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苏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苏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郭十二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苏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苏府的福气。” 郭十二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黑是听到了郭十二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苏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郭十二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苏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苏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苏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的给郭十二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郭十二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郭十二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白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唐诗诗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郭十二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006章春梅传 第二日,郭十二便告了假。 因苏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 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 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 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 苏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黑有遗漏的。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苏欺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郭十二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郭十二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骚货。”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看到这里,郭十二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郭十二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郭十二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郭十二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郭十二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郭十二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几日匆匆而过。 这几天来,郭十二每日都清闲在家,早上去苏夫人房中问安,然后陪着一道用早膳。 之后再去苏欺程房中,陪他说着话。 尤其是重点讲朝中一些打过交道的同僚情况,虽然这些三年来她日日都会跟兄长讲,但是眼看着他距离入朝一日近似一日,郭十二还是有些微的担忧。 上午讲完话,苏欺程便要休息了,而郭十二便回到房中用午膳。 再之后,她便以睡午觉为名,将自己锁在房中看那些小册子。 几日来,她已经将那些都翻光了,甚至是倒背如流。 在看的过程中,她不仅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甚至还知晓了男人间是如何欢好的。 每看到男春宫,郭十二眼前总会浮现出唐诗诗的脸,于是便霎时从情欲中清醒而来。 却说这一日,她去到兄长房中,见苏欺程精神甚好的起了床,不仅如此,他还拿出一个包袱,跟她笑道:“这是我托薛大夫在京中的静雅轩给你制的新裙,回去换上试试,看喜不喜欢。” 再过两日就是他该上朝的日子了,也意味着他心爱的妹妹可以恢复女装示人了。 他希望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与这大离最好的男儿。 郭十二没想到兄长这般细心,顿时双眸弯弯,笑得如同月牙儿一般。 “苏苏哥哥,我这便去试试。” 说着,她便拿了衣物,匆匆回清苑。 另一边,苏章在御书房参与议事毕 》》,正要跟众臣一起告退回府,却被皇帝唤住了。 “苏爱白。” “皇上,”苏章忙垂手:“不知您还有何事吩咐?” 苏章入朝为官已有几十载,是两朝老臣了,对着他,唐诗诗素来是极为客气的。 他含笑道:“不知府上公子病情如何了?” 听到圣上问询苏欺程,苏章心里打了个突,忙回道:“苏皇上关爱,犬子已经大好了,再过几日便可上朝复职了。” “唔。”唐诗诗微微颔首,眸中若有所思。 自那日中秋之后,至今已经九日了,这九日来每天早朝上郭十二的位置都空在那里,虽是在队伍的最末,但他却偏偏能一眼便瞧见。 最初,他是震怒的,想着是不是因为他那日的话,郭十二害怕了,故意躲着他。 可是时日一久,他又开始担忧起来。 难道,是真的病了? 这几年来从未见她因病告过假,怎地这次如此严重? 想到这里,他真的是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朝政没那么忙了,他便亟不可待地想跟苏章问一下情况。 可是,瞧着苏章那面上担忧的样子,他反倒是更担心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淡淡道:“苏爱白在此稍候片刻。” 说着,便进了内殿。 过了半刻钟,唐诗诗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极为寻常的便服了。 “朕今日随爱白去府上瞧瞧苏欺程去。” 他说着,又问道:“李茂全,人到了吗?” “回皇上,杜大人已经侯在外头了。” “好,这便走吧。” 直到唐诗诗抬步往外走,苏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走到殿外,他看一眼等在那里的太医院的院首杜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想着要去他府上了? 这可怎么办? 万一看到程儿,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有杜若跟着,又不能再让白儿冒充了,不然他一把脉,就能分辨出她是个女子了。 想到这里,苏章心中惴惴。 有心想派人去府中通风报信,奈何又跟皇帝及杜若同乘一辆马车,寻不到时机。 马车很快便到了苏府,下了车,苏章垂手在一侧,等着唐诗诗下来。 “老爷。”门口的下人见了苏章,恭敬地行礼。 “嗯。”苏章随意地摆了摆手,心思混乱。 “皇上,”他站在唐诗诗斜上方引路,同时陪笑道:“臣带您去前厅稍候,然后让犬子来与您请安。” “不妥,”唐诗诗摇摇头,笑道:“既然他病着,怎还有让他起来的缘故,爱白尽管前头带路,直去欺程院中便可,切不可兴师动众。” “是。”闻言,苏章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忐忑不安地领着他往澜苑行去。 几人一道进了门,还没绕过屏风,苏章就朝内喊道:“程儿,今天可好些了?皇上亲自入府来看你了。”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够叫里边的人听清了。 而此刻,房内仅苏欺程和薛紫苏两人。 听见外头的话,苏欺程面色一变,马上看向薛氏。 两个人俱是震惊无比,没有料到皇帝会此时此刻过来。 但是现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薛紫苏忙搀扶苏欺程起来,两人下地跪好。 “微臣/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磕头行礼。 终于见到了思念了数日的人,尽管只是跪在地上的一道身影,却已经足够让唐诗诗激动了。 但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他也不便于太过热情。 于是径自走到房内上首的椅上落了座,方道:“平身吧。” “苏皇上。” 得了他的批准,薛紫苏这才忙扶着苏欺程起来。 这不是苏欺程第一次见唐诗诗了,幼年宫中有宴会时,他也曾远远地见过一面,彼时对方还是太子,周边围了层层宫人,说是万众簇拥都不为过。 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别的面圣机会了。 然而此刻,他须得表现出两人已经认识了三年的样子。 于是他躬身先开口道:“微臣卑贱之躯,得皇上亲自探望,实乃诚惶诚恐。” 他话落,唐诗诗却未答话,而是手撑着下颌,淡淡地瞧着他。 几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一些。 胡须长了出来,脸色也苍白了一些,还有声音,也不如往日那般清亮了,微微有些低沉。 看样子的确是病得不轻。 只是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跟他之间的动作委实亲密了些。 唐诗诗扫一眼薛紫苏,问苏章道:“这位是?” “回禀皇上,这是犬子的主治大夫薛姑娘,这些日子犬子病重,多亏有薛姑娘高超医术,这才日渐好转。” “薛姓?可是江湖上的神医世家薛家?”唐诗诗问。 “皇上广博,薛姑娘正是薛家这一代传人。”苏章道。 “唔。” 既是大夫,那便不可以普通的女子视之了。 于是他跟一直侍在一侧的杜若道:“杜白,虽说有神医世家的传人,但是你既已来了,不妨依旧给苏大人瞧上一瞧。” “臣遵旨。” 第007章脸色大变 杜若领命,请苏欺程坐于桌边,伸指给他认真把起脉来。 苏章在一旁瞧着,简直心惊肉跳。 他忍不住看一眼薛紫苏,在接触到对方投来的安抚的眼神后,才稍稍缓和了些。 片刻后,杜若松开苏欺程的手,走至唐诗诗面前躬身回话道:“回皇上,苏大人的确顽疾缠身,不过从脉象上看,他的病症诊疗得当,不出几日,应当便大好了。” 他话落,苏氏父子及薛紫苏均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听见苏欺程无大恙,唐诗诗也甚为高兴。 不过看着这满屋成堆的人,他感觉实在是说话不便。 于是挥手道:“你们且去外边候着吧,朕再跟苏白说点事。” “是。”众人于是均躬身退出。 绕过屏风走至外堂,还没出清苑,忽听门外廊上一人笑道:“哥哥,我换好了,你快瞧瞧。” 是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 然而,听见声音的人,却同时脸色大变。 “胡闹!”苏章当先一步冲出门外,朝穿着一身绿衣的郭十二怒斥道:“你哥哥正病着,你怎地还来此处扰他?” “爹?”郭十二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她几年未着女装了,正十分高兴,见着苏大学士,忍不住提起裙裾微微转了一个圈,而后笑道:“这是哥哥送给我的,好看么?” 自然是好看的。 可是,现在哪里是能说这个的时候? 苏章心中着急,对着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脸色骤沉,厉声道:“为父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快回去!” “爹,您怎么了?”郭十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恰在此时,李茂全听了片刻,也走了出来。 他想着他们父女吵架便吵架,但是影响了皇上和苏大人谈心便不好了。 正想着劝他们换个地方,然而一看到郭十二的脸,便一下子把要说的话都忘在了脑后。 “这……”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女装的郭十二,“苏……苏大人?” 他说完,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说明明青天白日的,怎么倒像见鬼了? 这边,郭十二的震惊不比他小。 看到李茂全的一瞬间,她立马便明白了爹爹为何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她下意识地便要脱出喊一句“李公公”,然后话到唇边,她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忙朝李茂全行了个敛衽礼,而后朝苏章撒娇道:“爹,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您怎么不早说?那女儿这便先回房了。” 说着,也等不及苏章答应了,便忙带着丫环兰馨逃也似地往外跑。 等到女儿一走,苏章忙朝李茂全笑道:“叫公公见笑了,这是苏某的女儿,跟犬子乃是龙凤胎,她一直足不出户地在家里,被我夫人宠得没上没下惯了,刚刚冲撞了公公,您别见怪。” 苏章这么一说,李茂全才明白过来。 “哦,龙凤胎啊?难怪这般像!” 说完,他又笑道:“苏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苏章强笑着回应。 却说外头闹出了这一番的动静,但是里面倒是十分安静。 唐诗诗离了椅子,踱步在房中走了一圈儿,而后朝苏欺程笑道:“苏白, 你这屋子布置得倒甚是雅致。” 苏欺程此刻其实心中紧张极了,虽然苏章与郭十二都在他面前说了皇帝的性情、喜好,但是他还是不敢说话、不敢动作,怕有丝毫的出错。 此刻听见唐诗诗的话,他忙道:“多谢皇上夸赞。” 唐诗诗总感觉今日苏欺程在他跟前比往日多了一份疏离感,他想了想,以为他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于是道:“朕那日的话,爱白千万莫放在心上。” 那日的话? 这话听得苏欺程云里雾里。 按理说朝中发生了任何事,妹妹都是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的。 怎么此刻他却不懂皇帝的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