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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没什么表情,手指却紧紧攥着方向盘。 姜辞顿了顿:“我知道你们不能一时间接受,但是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如实告诉你们。” 沈骆终于回过神,骤然转过头:“柠柠姐,你疯了!” “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了吗?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依靠的渣男,你怎么能重新和他在一起?!” “他是不是告诉你他的心理疾病,用这个让你来心软的?!” “小骆!”沈寻突然出声喝止。 然而姜辞已经听到了。 她浑身一颤,眉心深深皱在一起:“你说什么?什么心理疾病?” 沈骆瞬间就明白,姜辞根本不知情。 他狠狠咬了下唇,把头转了回去一声不吭。 姜辞攥紧了手指:“沈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知道他有心理疾病?” “因为……”沈骆开口。 却再次被沈寻警告打断:“沈骆。” 可沈骆却不管不顾,一口气给说了出来:“因为我哥就是他的心理医生!” 说完,他又看向沈寻:“哥,你觉得这件事还瞒得住吗?” 沈寻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件事无疑像一个炸弹在姜辞的脑中炸开来。 陆时屿有心理疾病,而他的心理医生就是沈寻?! 她怔怔地看向沈寻:“沈骆说的是真的吗?” 久久的沉默之后,沈寻很轻地点了下头:“是。” 姜辞呼吸一滞,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让她喘不上气。 怎么会这样?陆时屿怎么可能会有心理疾病? “你们从来没跟我说过,为什么?” 第八十一章 太寂静了,寂静到只能听见车外吹过的风声。 半晌,沈寻终于出声:“我们和陆时屿都觉得,这件事不该让你知道。” 姜辞声音微颤:“所以你们就一起瞒着我……多久了?” “两年。” 沈寻深吸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一句句传到姜辞的耳朵里。 “陆时屿两年前确诊重度抑郁,伴随着中度焦虑,当时已经出现严重的躯体化症状,胃痛、呼吸困难。那时候……你刚出国不久。” “我建议他做MECT,也即是无抽搐电休克治疗,但因为有副作用和后遗症,被他拒绝,坚持只吃药和做心理咨询。” “你离开前的那一天去找他彻底摊牌,他一个在全黑的环境里呆了太久,引起了应激障碍,从此不能在没光的地方睡觉。” “而他还有思维反刍,会不断重复回忆那些让他痛苦的事,还会不断地梦见所谓前世的那些梦。这导致他的失眠很严重。” “服用药物之后,他虽然能睡着,却会间断性惊醒,总梦见自己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所以他抗拒睡眠,不想梦见你走的样子。” “这两年,他去过好几次巴黎,你的两次生日,其余几次就是看运气,因为不一定能碰见你,你一直待在公寓里不出门。” “你回国之后,他的状态也很不好,因为遭到你的拒绝,之前他来医院,我给他做过心理检查,虽然结果是有所好转,但紧接着就发现他的脑部情况很不好。” “他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是不想拿自己的病换你的一时心软,至于我和沈骆……也不希望是这样。” 听完,姜辞彻底失去了所有反应。 从她回国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所有事情仿佛都有迹可循。 陆时屿三番两次的进医院,迷糊中还说要吃药,不愿意关灯睡觉,以为她的出现是一场梦…… 姜辞使劲地抹了一下眼睛,牙关打颤,不只是心脏,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好像被用力地攥成了一个团,在胸腔中撞来撞去,发出闷闷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不都说爱是好东西,怎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这样? 她宁愿陆时屿把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宁愿他真的爱上别人从此过上潇洒生活,也比见到他这样千疮百孔好得多。 他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会比她当初发病的时候更难熬吗? 原来……原来他们都在表面上像正常人一样地或者,背地里却始终没停止过自我折磨。 姜辞打开车门,不顾身后沈寻和沈骆的叫声,疯了一样地往前跑去。 她跑了很久,跑到呼吸道都好像在燃烧一样。 终于回到那个别墅。 姜辞站在不远处,通红着眼眶,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座曾经生活了八年的家。 她看见屋子里点着灯,像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吸引着她往前走。 倏地,手机响起,姜辞拿起来看。 是陆时屿发来的消息:“那我明天过去接你吗?” 所有呼之欲出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通通偃旗息鼓。 姜辞深吸了口气,拨通了沈寻的电话。 “沈寻。” “我在。” “别告诉他我知道了这件事,好吗?” 第八十二章 挂断电话,姜辞蹲在原地,哭了很久。 将所有的情绪悉数发泄了出来之后,她擦干眼泪,深吸了口气重新站起身。 她一步步走到别墅门前,按下那串熟悉的密码。 门打开,正在客厅接水的陆时屿一顿:“你不是回公寓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他又往她的身后张望了眼:“行李呢?” “没拿,明天再拿。”姜辞弯下身去换鞋,用头发来遮住自己有些红的眼睛,“想你了,就回来了。” 陆时屿走过去,声音温柔:“应该让我去接你的。” 姜辞起身,先一步抱住他:“没关系,我想回来。” 她感觉眼睛酸的不行,松开他往浴室走:“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杀青宴上他们抽烟的特别多,一身味。” 但手臂被拉住,陆时屿又从身后抱住了她。 姜辞摸摸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你每次突然出现的时候,我都觉得像做梦。”陆时屿低声说。 姜辞喉间一梗,用了些力气才压下眼泪:“那是好梦还是噩梦?” 陆时屿吻了下她的耳朵:“最好的梦。” 洗完澡,姜辞很累,熟悉地推开主卧的门找到床躺上去。 身边还有陆时屿身上的味道,她觉得好安心。 陆时屿在书房吃了药之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见姜辞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露出个脑袋。 这一幕,是他曾经拥有但后来失去,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又最终破灭的场景。 姜辞动了动,陆时屿走过去轻声问:“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也没有睡太熟。”姜辞摇摇头,伸手攀上他的脖颈。 陆时屿回抱住她,叹了口气:“我怎么总想抱你。” 姜辞没说话,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拥抱和陪伴比任何话语都有效。 她抬起头,轻轻地亲陆时屿的脖子、喉结、下颌、脸颊。 陆时屿的呼吸重了点,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亲累了,姜辞躺在他的手臂上,问:“学校的事都办好了吗?” 陆时屿点了下头:“校长一直不舍得我走,还留着位置给我,等办好重新入职的手续,我就回去了。” “人生重新回到正轨了,阿衍。”姜辞有些困了,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很开心。” 许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喊自己,陆时屿的心脏猛地停了拍。 他更用力的抱住怀中的她,那样真实,那样温暖,那样让他贪恋。 “柠柠,我也很开心。” 凌晨三点,姜辞听见阳台门被打开的轻微声响,缓缓睁开眼,陆时屿果然不在身边。 她转了个身看过去,只见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月光撒了他一身。 侧脸看起来有些悲伤。 姜辞轻声下了床走过去,遮挡了些陆时屿头顶上的光:“做噩梦了?” 陆时屿垂着眼不说话,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不正常。 由许多个类似的深夜,他惊醒时汗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