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最新章节-(那年悬案)最新试读-知乎小说
腕的血在青砖地面上血书四个大字:女儿枉死。 她就蜷卧在死字最后一笔上,死不瞑目。 她丈夫是孤儿,娘家也只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妹妹。 最后是警局帮妹妹一起处理尸体的。 按照风俗,亲人要合上亡人双目。 可是无论妹妹怎么努力,姐姐都不合眼。 后来妹妹趴在姐姐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姐姐,不会枉死的。」 姐姐眼角慢慢淌出一滴血泪,缓缓合上。 这一案件当时非常轰动。 虽然那时我还很小,但内心却想着,如果有一天当警察,一定要还女孩儿一个公道。 2. 二十年后,我去家乡公安局实习。 报到第一天,刑警队长江南安排即将退休的老刘当我师父。 老刘其貌不扬,沉默寡言。 第一印象,很是失望。 刚认下师父,就接到 110 出现场通知。 师父带着我就出现场了。 现场在赵村。 我们到的时候,几乎全村老老少少都在现场看热闹了。 我俩赶紧清了人群,拉了警戒带。 死者是村支书赵大洪,俯趴在屋子外墙边。 整个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唯有一对儿鞋印,在院墙边,有点突兀。 尸检显示死者死亡时间约为前一天晚上十点左右。 致命原因是高空坠落,头部触地导致蛛网膜下腔出血而死。 死者生前喝了大量白酒,酒内含有曼陀罗成份。 报案者是本村会计,十点多到赵大洪家,发现赵大洪已经死亡。 走访群众得知,这几天是赵大洪一人在家。 村民谁都没发现任何异常,连狗叫都没听到。 离开现场时,路边有一块彩色糖果纸。 我以为是哪个看热闹的村民丢下的,并没放在心上。 师父看了一眼,后背一下子就僵直了。 我心里也跟着紧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捡了起来又仔细看了一眼,放入物证袋中,没有吭声。 但我看到他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倾向于赵大洪过量饮酒,失足跌落而死,是意外事件。 师父问我:「小吴,你怎么看这个案件?」 我想了半天说:「这个案件确实有疑点,但是都能找到合理解释。」 「那个鞋印出现得虽然突兀,但鞋号和花纹与死者的相吻合,应是死者本人留下的。」 「死者体内虽有曼陀罗成份,但那是他自己因为治病喝曼陀罗泡的药酒。」 「死者上天台也比较正常,当地村民习惯夏天到天台纳凉。」 「确实没想到什么难以合理解释的疑点,应该是意外事件。」 师父点了点头,说:「你还是有观察能力的。」 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让我无地自容。 3. 师父将那个 42 码的鞋印放大到屏幕上,请大家看有什么异常。 大家都不觉得异常。 师父低声说:「仔细看鞋印。」 「它是在较软的土地上留下的,但却是完全平整的。」 「也就是说所有点受力都是一样的。」 「正常人行走留在软土上的鞋印不会是完全平整的。」 「因为脚的着力点和力度不可能是完全平均分配的。」 我们听了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接着分析:「只有一种可能,穿鞋的人在鞋里放了一块硬而平整的东西当鞋垫,类似于木板。」 「这样,他就不会留下真正脚的尺寸,所以穿鞋的人的脚不是 42 码的。」 「鞋印没有虚边,说明这个人的脚小于 42 码。」 老刘分析的声音很低,但是大家没一个说话的,听起来就格外清晰。 接着他取出糖果纸:「这是在现场附近发现的。」 「但这个糖纸是几十年前流行的糖果包装纸,现在市场上已经没有了。」 「纸质已经变脆,说明它不是新近生产的。」 「谁会把那么久远的糖纸带到现场呢?」 「这是第二个疑点。」 师父一分析,很明显,赵大洪的死不是意外事件。 江队亲自牵头组成了侦破小组,主力就是我师父。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带我重新回赵村。 去往村子的路上,我问师父:「既然我说的不对,您为什么还说我有观察能力呢?」 师父说:「因为你发现了疑点。」 「但是侦查员最忌自行『疑点合理化』。」 「每个疑点的排除是依靠证据,不是依靠想象。」 「那逻辑推理呢?」我想起无数靠逻辑推理破案的奇书。 「对于侦查员而言,最严谨的逻辑推理,就是完整的证据链。」他答得简洁而干脆。 我当时怎么都想不到看似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案件,最终会震惊全国。 4. 重回现场,我虚心待在师父身边向他学习。 首先我们就去解决那个脚印问题。 墙上没有攀爬踩踏痕迹,内外墙边没有可疑脚印。 梯子只有单行向上爬的痕迹。 初步得出两个结论: 其一,嫌疑人不是翻墙出入; 其二,脚印是从梯子跳下来时形成的。 师父蹲在梯子旁,良久,问我:「如果不为了翻墙,嫌疑人为什么要爬梯子呢?又为什么要跳下来呢?」 我答不出来,看向师傅。 过了一会儿,他叫来几个人做了一个侦查实验。 让不同体重的人从梯子上登高跳下。 90 斤左右的人留下的脚印深度和案发现场最为相似。 去室内勘察赵大洪上楼梯情况时,惊奇地发现前面几级台阶,他是倒着走的。 法医对他体内的曼陀罗含量进行检测。 推测出他喝酒之时酒中曼陀罗含量,远远高于酒坛存酒中的含量。 随着勘查的推进,疑点越来越多,师父越来越沉默。 江队赶到现场时,师父正一脸凝重地抽着烟。 江队问:「有头绪吗?」 师父死死摁灭烟头,掏出了一块糖。 糖的包装和那个旧糖纸竟有几分相像。 江队看了一眼,一怔,要了支烟也抽了起来。 两个人就闷头坐在那里抽着,一声不吭。 半晌,师父掏出钱对我说:「小吴,你去买包烟。」 我估计他们要说什么不想让我听的话,接过钱就去了小卖部。 万没想到,他们在我走后的谈话是如此意味深长。 5. 临出门,师父又加了句:「和店主多聊会儿。」 我答应着就去了。 在小卖部待了两个小时,估计师父和江队聊得差不多了,店主那里的八卦也打探得差不多了,我就回去村部找师父。 师父问我有什么消息。 我说小卖部老板说,那晚七点他出来解手,看到村支书把一个女人领进了家门。 他好奇趴着看,九点多那个女的离开了。 那个女人就住在村西头。 师父嗯了一声,说带我去做群访。 一场雨后,村里的路十分泥泞。 我们从村东头访到西头,已经是浑身泥巴了。 最后一家,孤零零地甩在村尾,似是无人。 感觉师父好像舒了一口气。 我想起小卖部老板说的话,不死心地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门口有个大水缸,我就想盛点水洗洗泥巴。 在我们当地,院门口水缸路人渴了都可以随便用,也是民风淳朴的体现。 我刚靠近水缸,一个声音响起:「两位警官辛苦了,是要找我吗?」 我一回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缓缓走到我们跟前。 她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声音却出奇的纯净好听。 师父客气地说我们只是想简单了解一些情况。 她便做出请我们进屋的手势,然后不露痕迹地挡在我和水缸中间。 我们到了屋内,师父环顾四周,简单问了一些情况。 原来这家只有这个女人,平时在外谋生,不常回村里。 只有每年八月会回村里,祭拜亡姐一家。 大概十来分钟左右,我们就打算离开了。 我又来到水缸前,借口洗泥巴要舀点水。 女人热情地拿出水瓢帮忙。 我仔细观察,水缸并没有什么异常。 师父盯了一眼水缸,拉着我道了谢就走了。 师父问我为什么非要洗泥巴,我如实说:「觉得那口缸可疑。」 「那女人明明不想出现,看我靠近水缸才出现的。」 「而且她一直挡在我和水缸中间,感觉就是不想让我接触水缸。」 「不过后来我也没看到水缸里有什么。」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你仔细回忆一下水缸有什么特别的?」 我闭上眼重现开盖到盖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