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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有空,请他来替你把把脉,调养调养身子可好?” 顾明音的手心微凉,闻言,看着书房的方向,点了点头。 那老御医果然带着两个小药童过府来给顾明音看病,诊了脉,问了几句平日的衣食住行,又问了以往吃过什么药方药丸,最后点了点头,开了方子:“夫人先把其他的药都停了,先吃我这副方子,吃够一个月,我再来给夫人诊脉,根据夫人体质加减药方。” 药方名叫“先天归一汤”,顾明音见药方上有当归和白术、人参等药材,知道是温补脾肾和促孕用,当下谢过老御医,差人去药铺抓药,每日煎服。 四五日后,家中登门拜访的人才陆续散去,沈予知又出了一趟门,才终得清净。 顾明音终得见他一面,书房里凌乱许多,他两颊也削瘦许多,眼里是细小的红丝,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 “能应付吗?”顾明音坐在矮榻上,攥住他袖内的手,柔声问。 “当然能。”他语气疲惫,鼻音稍浓,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让我睡一会。” 他枕在她膝头,阖上了狭长的丹凤眼,眼下是淡淡的青,眉心皱出了细细的纹路,衣裳也是皱的,衣袍上还有一点茶水溅上的浅褐色茶印。 她用指甲刮蹭他衣上的脏痕,很仔细打量着他,觉得他此刻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堪疲惫的落魄,这样一个人,他会落魄吗?又会落魄到何种地步? 柔软的唇啄着他的眉心,她的眼里是外露的温情,像水一样荡漾着,这样的温柔此前从不曾放在他身上过,顾明音用手臂轻轻环住他,将他搂在自己怀中,把脸颊贴在他发间,手掌轻拍着他的肩膀,温柔哄他入睡。 标船着火,烧了盐包和货物,沈予知从家中的账目上拨出银子赔偿货主,还有船上受伤的伙计水手都要安抚打发,船上的盐非施家一家的银子筹起来的。还有别家的银子款,孙先生账面上没有足够的现银,卖了几处房产和田产才筹齐了银子还人,这场火伤了元气,沈予知手头的一些营生都转到金陵他家官商买办手里。 那个验官家眷手里握着的是淮安批验所内,施家标船此回领盐的一些行记关牒,平贵一共兑了八万张盐引出来,实际船舱里夹带了一批私盐,这是分给船上诸人、沿途打点和金陵城内的相关人的利钱,这把火烧了半数的船只,也把那验官手中的“私盐”证据烧了个干净。 这桩公案因此拖沓下来。 湘娘子临行前的日子,心神都花在顾明音和沈予知的婚事上,云绮和苗儿听说顾明音要嫁,也有几分高兴,喊着宝月回施府来,虽然婚期尚有几月,只是该筹备的也要趁早,半点拖沓不得。 出门采买用物的家丁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家门前就落下一顶阔气的八台轿子,轿后跟了一队执刀的青衣皂隶。 轿子在施宅大门前落下,下来个身着云霞鸳鸯纹褙子,头戴金髻的中年妇人,年岁约莫四旬五六,一道眉毛生得英气。 守门的是几个机灵的府丁,见来人面生,仪仗又气派,一溜烟进了书房通报,沈予知和孙先生在书房谈事,听说来人相貌,话语顿了顿,挑眉冷笑一声,施施然起身。 杨夫人袖着手站在正厅里,后头跟着一队从钱塘守备府带出来的丁兵,见了前来的锦衣青年,语气不屑:“我来见玖儿。” 她回钱塘府两三个月,将家中事情都处理妥当,跟丈夫商量之后,又到金陵来,昨日才和张圆见面,今日一早便赶来见顾明音。 “夫人今日倒是来得巧。”沈予知语气淡淡,扭头唤人,“去喊夫人和湘娘子出来见客。” 杨夫人冷心冷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之感。 沈予知倒是一副温润静好的模样,招人上来奉茶,亲自端在杨夫人面前:“夫人此番来金陵,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晚辈心头自然有数,既然夫人执意如此,晚辈能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住一世,便任凭夫人行事。” “只是夫人不必着急,想清楚了,看清楚了,再便宜行事。” 门外响起脚步声和佩环叮咚声。 他背身而立,神情淡淡:“夫人认下后,可要护住她,莫害得她余生悲苦,一生为此所累。” “不劳阁下虚情假意。” 顾明音原本以为,杨夫人两次来金陵见她,是为曲池而来。 她和曲池由杨夫人撮合,原是打算在钱塘落地生根,谁料一去不复返,两人劳燕分飞,杨夫人为人豪爽,为她打抱不平,为她和曲池惋惜。 “夫人” “玖儿。” 两人阔别一年有余,杨夫人再见顾明音,想起往昔这么多年的阴错阳差,心头实在酸痛难当,未等发话,眼眶发红,三两步上前牵着她的手,顷刻落泪,把顾明音搂在怀里,久久哽咽:“玖儿,好玖儿” 顾明音被杨夫人拥着,心头也微微动容,她不是暖情的性子,以为自己离开钱塘,和杨夫人情分早晚淡去,未料到这场面,杨夫人握着她的手竟在激动颤抖,鼻尖突然一酸:“干娘,多谢您还惦记着我” 杨夫人搂着顾明音,痛痛快快哭了一回,悲喜交加:“好孩子,你受苦了” “劳干娘挂念费心,都是我的过错” 湘娘子和沈予知在一旁站在,沈予知面上平淡,湘娘子上前打圆场:“不知夫人来见亲,有失远迎,如今一家子团聚,夫人来的也恰是时候,大家坐,快坐。” 杨夫人身旁有小婢子扯扯顾明音的衣角,小声安慰:“九娘子,夫人。” 小云,原来是小云,小玉夫妻在钱塘不便随行,杨夫人就把小云带来与顾明音相见。 “小云,你也来了啊。”顾明音笑里带泪,泪里又含笑,摸摸小云的发顶,又替杨夫人拭泪,面上转悲为喜,湘娘子在一旁寒暄,携着几人的手:“走,我们去后头说话。” 杨夫人刚止住泪,被顾明音一路扶着进了内院,她大约有二十多年未踏进这家里来,一景一物都历历在目,见庭院深深,她曾走过的石子甬道,那几竿翠竹都已然如旧,那房舍厢房,屋檐墙角,却半数换了新貌,心中感慨万千,又禁不住行步涩涩,泪落如雨。 后院里苗儿和云绮也在,听闻是钱塘守备夫人来访,都在仪门前等着,两方见过,行过礼。 “这都是施家的姐姐妹妹,今日一起帮着打点些。”湘夫人殷勤招呼,“夫人请坐。” 杨夫人看着不大的庭院里摆着数个箱笼,石桌石凳上都摆着各色器物:“这是” 湘夫人拍手笑:“我刚说夫人来的正是巧,我们几人正在收拾箱笼,这些俱是都是成亲用的器具,小九和少连他两人成亲,连迎亲的日子都定了,眼下正缺小九的娘家人,没想夫人这时候上门,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万事俱备,又遇东风。” 杨夫人兀的蹙眉,又惊又疑又惶,看着顾明音:“玖儿打算要嫁他?” 顾明音点头。 桌上还放着绣绷,正是一副喜帕,金线绣的交颈鸳鸯才初初有个模样。杨夫人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啻山崩地裂:“当真?” 自然当真。 眼下这情形,可如何能嫁。 顾明音扶着杨夫人进耳房少坐,亲自奉茶,神色从容:“干届成亲之日,我也想请干娘喝杯喜茶。” “是他逼你的?”杨夫人咬牙,抓紧顾明音的手,脸色冷凝,浓眉倒竖,“玖儿,他逼你嫁给他?” “是我自愿。” “钱塘,钱塘你不回去了么?” “不了。既然都过去了,也无须再回头。” 杨夫人不死心:“那曲池呢?你和曲池的缘分就这么散了?” “干娘,我和曲池已经分开了,再者,曲池也不需有我,他也有了新姻缘。”顾明音微叹,“我拿了休书,结束了,就真的没有了。” “他还不是被逼的。”杨夫人气愤拍腿,“曲池是被谁坑害,他如今过的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么?昔日你和曲池,我是看着你们走过来的,那时候你们感情多好” "干娘,我非嫁不可。"顾明音打算杨夫人的话,沉静道,“我会嫁给他的。” “为什么是他,难道沈予知害你还害得不够惨?”杨夫人义愤填膺,“他这人阴狠太甚,手段龌龊,你早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如今怎么反倒糊涂起来。” 顾明音看着杨夫人,粲然微笑:“干娘,我渐渐悟出了这么一个道理——人活一世,只不过痛快二字。简单点,想得少些,日子是不是更轻松,过去那么多人事纷扰,知道的、不知道的,对的、错的又有何用。” “有些事情,如果觉得累,那就忘掉它,如果摆脱不了,那就接受它,让自己少点烦恼,多点快乐,也没什么过错。” 杨夫人握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她的活泼笑靥,突然如鲠在喉,想要说出的话,犹豫再三也说不出口。 她劝了顾明音大半日,最后竟然有些失落。 沈予知和顾明音待客,特意请杨夫人留在府中少住。家里有湘娘子,又添了杨夫人,宝月和小云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