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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冷哼了声偏过头。 然而江宣呈却转头看着季母,缓缓走过去:“妈,当年我大学学费是怎么来的?” 闻言,季母脸色一变,目光闪躲:“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父心也提了起来,跟诧异江宣呈怎么突然问起十几年前的事。 察觉到季母故意的回避,江宣呈顿觉她隐瞒了什么。 “妈,当初我们家拮据到连我高中学费都要东拼西凑,为什么你们突然能拿出大学四年的全部学费?”他一字字发问。 季父眼神暗了暗,正想回答,季母率先开口:“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之前一个远房亲戚过世,他没儿女,遗产就给我们了。” “多少?”江宣呈问。 季母铁青着脸甩出一句:“一百万。” “遗嘱证明呢?” 江宣呈的追问瞬间点燃了季母的怒火:“你这是在干什么?把我当成法庭上的犯人审问吗?” 第五十四章 关系本就有些紧张的母子有了争吵的趋势,让整个气氛都变得分外焦灼。 江宣呈平静地看着如坐针毡的季母:“好,那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推苏听羽?那时候的她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如果她死了,你想过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说话间,年幼的苏听羽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又在他脑海浮现,刺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季父眼眶一酸:“寒夜……” 季母“噌”地站起身,瞪大了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穿又供你上学,结果你为了一个外人一次次的气我,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是不是以后为了她,你还会把我送进牢房?” 她像是为了保证气势,故意拔高了声音。 江宣呈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眸中掠过丝挣扎后将视线放在了季父身上:“爸,你说。” 季父张了张嘴,话如同在喉咙里打了结,堵得脸通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怕说出来会严重打击儿子的自尊心。 将季父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江宣呈的心也开始焦躁:“那你让我娶苏听羽,又是为了什么?” 没等季父回答,季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健步跨到季父面前怒骂:“让儿子娶苏听羽?你老糊涂了!?” 季父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声音低沉:“强扭的瓜不甜,寒夜不喜欢小颖你我都知道。” “难道他就喜欢苏听羽?”季母看着江宣呈,警惕慌乱的眼神和方颖如出一辙,“你可是亲口对我说过你不喜欢她的。” 面对她过分的偏执,江宣呈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一说到关于苏听羽的事你就这样?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值得你那么对她!” 季母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又为了她和我吵,我为了儿子的幸福,选一个好的儿媳妇错了吗?” “好儿媳?所以你根本不管我的想法,只想为你自己找个好儿媳?”江宣呈看着她,沙哑的声音满是压抑。 盯着季母快要喷火的双眼,他不知是赌气还是吐露心声地继续开口:“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会娶苏听羽,这辈子我只娶她!”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江宣呈脸上,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嗡嗡声在他耳畔响起。 季父大惊:“你干什么! 季母白着脸,震的发麻的手颤抖着,突然就失了声。 江宣呈绷着唇线,眼尾微微泛红,他看着眼前的母亲,攥紧了拳:“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的心到底是红还是黑。” 话落,他转身摔门而去。 “寒夜!”季父急的直跺脚,他看向怔住的季母,恨铁不成钢,“你啊你,到底还要作孽到什么时候啊?” 说完,转头就要追出去,季母却死死拉住他:“你敢说一个字,我立刻死给你看!” 听见这句狠话,季父懊恼又无奈,全部情绪都化作一声叹息。 出了家门,江宣呈径直上了车,拿出手机看着苏听羽的号码发愣。 好半天,他发僵的指尖才开始敲击屏幕,给何思辰发了条消息。 ——我准备和苏听羽结婚。—— 第五十五章 按下发送键后,江宣呈仰头靠着座椅背,平复着混乱的思绪。 不一会儿,何思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宣呈深吸了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你是认真的吗?”何思辰开门见山问。 望着一片车窗外的白雪枯枝,江宣呈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连同脑海中苏听羽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 “认真的。” 他沉声回了句,胸口并没有预想的烦躁,反而有种从未体验过的放松。 电话那端陷入了沉默,时间长到让江宣呈差点以为通话已经挂了。 好半天,何思辰才挤出一句:“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对她。” 说完,通话真正被切断。 面对好友的诡异,江宣呈摸不着头脑,但也下意识认为何思辰不过是担心苏听羽的病。 他吐出口浊气,启动车子朝医院驶去。 他想,苏听羽如果听到自己亲口说那句话,她会高兴的…… 可等江宣呈回到医院的病房,里面却空无一人,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病号服放在铺好的病床上,原本在窗台的雏菊也不见了。 他心猛地一沉:“苏听羽?” 江宣呈看了眼空荡的卫生间后转身跑去护士台。 正在值班的李琳见他满脸急色,忍不住问:“怎么了季律师?” “苏听羽不见了!” 另一边,云溪巷。 苏听羽推开潮湿的木质大门,步伐沉重地踏了进去。 她像以前一样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奶奶,小瓷回来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阵阵寒风,吹得她眼眶发红。 苏听羽走进堂屋,把怀里的雏菊花盆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江宣呈的电话。 她看了会儿,最后按下了挂断键。 可没过多久,手机又开始响起来。 如此反复了好几遍,苏听羽才按下接听键:“小叔。” “你现在在哪儿?”江宣呈语气中夹杂着担忧和急切。 苏听羽望着苏奶奶曾坐过的躺椅,鼻尖发酸:“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江宣呈低吼道,声音也染上了分怒意。 泪水瞬时溢出苏听羽眼角,喉咙的哽塞压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想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连呼吸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当初我那么赶你走你都无动于衷,现在你倒学会不告而别了!” 听着江宣呈的话,苏听羽心一紧,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动逃避江宣呈。 寂静街道中,一辆车飞速驶过。 车内的江宣呈望着车前方,却丝毫不肯放过手机里那边人的回应。 他能听见苏听羽刻意压抑的低泣,而她的沉默又像冰锥,密密麻麻地扎透他的胸口。 江宣呈收紧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我……啊——!” 苏听羽突然凄厉地惨叫一声,紧接着苏父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了这么久,总算逮着你了!” 尖锐的刹车声过后,车停在路边。 江宣呈紧锁的眸子颤了颤:“苏听羽,苏听羽!” 手机里传来苏听羽一句无力的“小叔”后被猛然挂断。 第五十六章 “死丫头,快点说,那两百万哪儿去了?” 苏父凶神恶煞地抓着苏听羽的头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 苏听羽吃痛地闷哼几声,脸色骤白:“我……说了,我没有……” “啪——!” 又是一个狠厉的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头晕目眩。 “又是打官司又是做手术,你会没钱?”苏父像丢垃圾一样把苏听羽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贴那么多钱给陈慧治病!” 说着,抄起一旁已经落灰的扫帚一下下抽打着瘫在地上的人。 “啊!” 皮开肉绽般的疼痛让苏听羽本能地翻滚闪躲,可苏父的凶狠就像雨点让她无法逃避。 恍惚间,江宣呈的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救救我…… 苏父似是还不解恨,开始上脚猛踹苏听羽的后背:“你跟你妈都是一样的贱骨头,反正你也不一定是我的种,打死你算了!” 听到这句话,苏听羽痛苦的神色一滞。 她紧咬着牙关,似是从心底迸发出了一股力量。 苏听羽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爬起身,不顾一切地撞向苏父:“不许你骂我妈!” 苏父没防备,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见苏听羽要跑,他目光一狞,伸手将她抓了回来:“反了天了你,居然敢打老子!” 一拳一脚,苏听羽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慢慢没有了力气。 她望着漆黑的房梁,泪水从充血的双眼缓缓滑落。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希望苏父打死自己。 也许那样,她就可以看见妈妈和奶奶了,也不用再因为江宣呈而伤心难过…… 冷 |